阿强发来的消息:速来村后玉米地,林夏在等你。
钻进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露水打湿了裤腿。
林夏坐在田埂上,手里捏着半截红绳——是当年我送她的同心结。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眼睛肿得像桃子:“狗剩,我后悔了。”
她说话时,我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淤青。
“结婚第二天,他就开始动手。”
林夏扯着领口,“说我是用钱买来的,想打就打。
婆婆还帮着他,说女人就是要听话……”我拳头攥得咯吱响:“为什么不跑?”
“能跑哪儿去?”
林夏苦笑,眼泪掉进红绳里,“我爸治病借了高利贷,他拿借条威胁我。
说要是敢跑,就把我家老宅拆了……”我突然想起秀兰说过的话,脑子嗡地炸开:“当年你爸提高彩礼,是因为高利贷?”
林夏愣住,半晌才点头:“他不想连累你,又不敢说欠钱的事。
那天你走后,追债的人就来了……”她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借条,还有三个月就到期。
利滚利,现在要还五十万。”
我接过借条,手指发抖。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利息,最后的落款日期,正是我们分手那天。
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狗剩,我知道不该求你。
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妈还住在危房里,要是那些人……”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惊飞了几只麻雀。
林夏突然抓住我的手:“你娶秀兰吧,她人好,能过日子。
只要你肯帮我还这笔钱,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抽回手,借条被风吹落在泥地里。
“我帮你。”
话出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但不是因为交易。”
林夏抬头,眼里闪着光。
我弯腰捡起借条,塞进裤兜:“给我半个月时间。”
回到家,母亲正在腌咸菜。
缸沿上摆着几个药瓶,我认得,是治风湿的。
“妈,把咱家地契给我。”
我蹲在母亲身边,“我要去银行贷款。”
母亲手里的筷子“当啷”掉进缸里:“你疯了?
贷了款拿什么还?”
“能还上。”
我从兜里掏出借条,“林夏她爸欠的债,我不能不管。”
母亲盯着借条,突然把咸菜缸盖子重重盖上:“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当年她甩了你,现在又来拖累你!”
“妈!”
我提高声音,“当年是我没本事,连五万块都拿不出来!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