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弋阳身体微微后靠,靠在宽大的皮质椅背上,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的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着。
“不够。”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低沉而冷冽。
裴欢的心猛地一沉。
“报复,”陆弋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是最低效、也最无趣的消耗品。
它最终烧毁的,往往是你自己。”
他顿了顿,“裴欢,我见过太多被仇恨吞噬的人。
他们最终都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你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裴欢的手指在膝盖上攥得更紧。
“那您觉得,”裴欢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应该怎么做?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笑着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不。”
陆弋阳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微微倾身向前,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你应该踩着他们的尸骨,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裴欢猛地一震。
“让他们的存在,彻底变成你登顶之路上一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连让你低头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陆弋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石般的铿锵,“这才是对他们,最彻底的报复。”
踩着他们的尸骨……站得更高……让他们连被注视的资格都没有……裴欢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前世那点纠缠于情爱、困囿于背叛的恨意,在陆弋阳这番冷酷而宏大的话语面前,显得何其狭隘渺小!
一股全新的、更为磅礴的力量,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她心中那道由仇恨构筑的堤坝,在她眼底点燃了燎原的火焰。
那火焰不再是毁灭性的疯狂,而是淬炼后的、带着无上锋芒的野心。
陆弋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
“那么,”他重新靠回椅背,“裴欢,告诉我,除了这身好看的皮囊和那点还算聪明的头脑,你凭什么,能站在我陆弋阳的身边?”
他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裴欢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缓缓站起身。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沉沉的暮色。
就在陆弋阳以为她无言以对时,裴欢转过身。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恰好落在她半边脸上。
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洞穿迷雾的了然。
“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