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泪,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平静之下,是刚刚破土而出的、尖锐冰冷的决绝。
“妈,”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锋利,“这婚,我不结了。”
赵婉华彻底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裴欢不再看母亲惊愕的脸,也不再看地上那片刺目的狼藉。
她转过身,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骤然苏醒的修竹。
目光穿透书房的玻璃窗,投向外面沉沉的夜色,投向那夜色笼罩下的军区大院深处。
前世卑微匍匐的裴欢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浴血重生的裴欢。
曹国栋,郑倩……你们欠我的,欠我母亲的,该还了。
军区大院的清晨,空气里带着特有的清冽。
高大的梧桐树在道路两旁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嘹亮的口令声和整齐的脚步声。
裴欢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腰肢纤细,颈线优美。
她脸上薄施脂粉,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苍白和眼底的冷冽,只留下温婉沉静。
她步履从容地走在通往机关主楼的小径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她父亲一份关于军民联合技术项目的资料。
这个借口,完美无缺。
她知道,每周三上午九点左右,军区首长陆弋阳,会在开完晨会后,穿过楼前这片小花园,步行前往后面的训练场。
她需要这个机会。
拐过一丛开得正盛的月季,那个身影果然如期出现在视野尽头。
陆弋阳。
一身笔挺的松枝绿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芒。
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间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和力量感,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场。
五官深邃冷峻,下颌线绷紧,眼神锐利如鹰隼,正侧头和身旁一位大校低声交代着什么。
裴欢甚至能感觉到他目光无意扫过时带来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寒流。
前世,她对这个位高权重、深居简出的首长只有模糊的敬畏印象。
他是曹国栋顶头上司的上司,一个遥远得如同云端的存在。
但现在,他是她选中的刀,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足以碾压曹国栋的靠山。
裴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
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那抹温婉的笑意更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