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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京都齐家

发表时间: 2023-03-17

大贡朝的京都,在岐山之下的平原上,坐北朝南,四方四正。皇城宫殿位于京都的最中心,皇城的外围有一条57米宽的护城河,当今圣上甚是看重钦天监,据说这皇城所在和57米宽的护城河对应的是天上的北斗七星,皇城就是在众星拱月的位置。

皇城外为内城,大门大户,各家金瓦红墙,奢华异常,住的大都非富即贵。平民百姓大都居住于京都的外城,王公贵族,与平民百姓,界限分明。

“京都真是热闹,看这城门口人来人往的。”

“那肯定啊,这可是咱大贡的京都。”

随行的将士们在等待入城查验时,轻声议论。

大贡京都,此时尚未经过战乱,也没有发生争权夺利,端的是车水马龙繁华似锦。

齐夫人和齐洛一母女二人却都不为外间繁华所动,自进了京都城门后,二人一眼都未看向车外,各怀心事。她们都太清楚,京都车水马龙的繁华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世态炎凉和无情冷血。

京都齐家,距离内城只隔了一条街,这一条街就是权贵和普通臣子的区别。

齐夫人一行来到了齐家门口,车马停,齐夫人拍了拍洛一,握着洛一的手走下马车。

门口站着一中年嚒嚒,看见车马急迎过来,等在车下,见洛一下车,伸手就想拉过齐洛一向偏门走。

“哎呦,这是谁呀,又可爱又漂亮,就像那天上的小仙女似的,快随嚒嚒进府!”

齐洛一不动声色向娘亲身后退了一步,齐家的主家之人竟无一人在门口等候娘亲,只派了一个嚒嚒。而这嚒嚒全无拜见主母的礼节。见面就想拉自己不走正门走偏门,这是给娘亲小小的下马威?齐洛一暗自冷笑。

纪泽上前拦住,“这位嚒嚒,我们是边关守军齐高将军的家眷,敢问嚒嚒,这里,可是齐家?”

“娘亲,这妇人好生无礼,我们齐家高门大户,怎会有这等见您既不行礼也不拜见之仆?” 齐洛一刻意提高了些声音。

响亮的童音在街道上引来了一些注意围观。

“这是谁啊?”

“看这马车,有齐家字号,莫不是齐家大将军家眷回来了?”

“不会吧,这齐家老大若是回来了,怎么不见齐家有人相迎?”

围观之人越加多了些,老嚒嚒见状,又想上前说什么,纪泽命兵士站在齐夫人之前不容人接近。娘亲握紧身后洛一的手,动也不动,只微笑看向门内,理都不理那无理的老嚒嚒。

门外议论纷纷,门内此时拐杖声起,一身穿紫衣华服的老妇人在群人扶拥下出现在齐家大门内,见门外人群与众兵将架势,冷哼一声,脸上堆出一丝假笑。

“老大媳妇,多年不见,这可是认不得齐家的门院?”

旁边一人快步走了下来,走路间,头上的金饰不停晃动,无端晃得人心烦,来人是齐家年过23夫婿入赘齐家的小女齐允懿,“娘这话说的,大嫂岂能不认识自己家门,大嫂既是回来了,咱们赶紧进屋,屋内可是给嫂嫂准备了隆重的接风宴庆嫂嫂回家呢!”

纪泽令兵士散开,齐夫人缓缓拜下再起身,“拜见夫人。妹妹也不必客气,既是一家人,这些子迎客虚礼” 齐夫人微微一笑,“自是不需要的”。说罢令纪泽将车上物品搬入齐家,兵士进进出出,坊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齐夫人一概不理,齐洛一默默看了娘亲一眼,娘亲在边关父亲身边,一直温温柔柔的,家中偶来将士家眷,娘亲也是诚心相待,她从不知娘亲对“外人”如此疏离。齐洛一默默在心里笑着,只对自己家人好,这样任性的娘亲,真好。

京城齐家,兄弟三人,齐允烽,齐允峻,齐允之,一女,齐允懿。齐洛一的父亲齐允烽是家中长子,和齐允之为齐家家主齐晋骅原配所生,齐允烽出生不久,齐家家主再纳恒氏庶女,生了齐允峻和齐允懿。后祖母病逝,恒氏就被抬了正。

齐洛一的祖父是文人,祖母却是武将出身,双方是儿时定亲,说不上举案齐眉。齐允烽自幼习武不爱文,齐家家主虽有些无奈但因齐家兄弟多并未强求,齐洛一祖母病逝后齐允烽在家曾有次意外险些危及生命,齐家家主平日并不亲近齐允烽,但不允许齐家子嗣有事,将伺候的奴仆杖毙后将齐允烽送去了外祖父的军营从军。

齐洛一的外祖父极其疼爱齐允烽,亲自带人从亲兵磨砺,十六年军中生涯,数次大小战役,齐允烽遇战从不畏险,从亲兵一路升至呼兰军营将军,独掌将军印,官居四品。齐父借助继室恒家的扶持和齐允烽的升迁,从小小知县的文书也一路升至翰林院任职,官居五品。

有家人却不似家人,齐允烽因此也一直在边关,极少回京都,也极少谈及京都的齐家。数年内,婚娶时带夫人回京城一次,齐洛飞三岁时在齐家家主飞书一个月强令下将齐洛轩齐洛飞送至京城入学。齐允烽不常在家,对家中幼弟有些愧疚,与齐允之互有书信往来。齐允之继承了齐父的文采,也是齐父最为疼爱之人。齐洛一前世对三叔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皆为三叔的背影,三叔几次将她护于身后的背影。

至于齐家老二,齐允峻,齐洛洛的父亲,此时在齐家老宅的县城邬城任知县,得知大房女眷回家,正在往京都赶回的路上。

齐夫人一直拉着齐洛一的手,一路耐住急迫见到儿子的心情,与众人有问有答的寒暄着,却不曾有片刻松开齐洛一的手,齐洛一略有意外娘亲的防备,但也许是因父亲曾在这个家经历的意外,早在进京都开始,娘亲的防备就已经开始了吧。走入厅房,一屋的女眷不见家中男丁,齐府内现在女眷不多也不与长房亲近,众人入座,齐夫人环首看了一下,自然而然的坐在左手边首位,拉过齐洛一坐在她身旁,这......齐洛一有些意外娘亲这样的举动。

只听齐夫人缓缓开口说道,“老夫人见谅,一一自幼体弱,很是缠我,进了京城更是一刻离开也会哭闹”,洛一赶紧配合的紧拉住娘亲的手,大有一副谁让她离开娘亲就随时哭闹的架势。

做主座的老夫人开口道 “听老爷说起过,一一是早产?”

“回老夫人,正是。”

“一一年纪尚幼,如此也可体谅,只是老大媳妇” 老夫人停顿了一下,“一一虽年幼,却是长房嫡女,且不可因为体弱而任性娇惯,还是要懂得些礼节才好。”

娘亲不为所动,“谢老夫人体谅,老夫人说的是,将军已为一一安排了教书先生,待一一年满三岁,便与边关将士家眷数位子女一同学习”。

“嗯” 老夫人不再就此言语。

“老夫人,京城来信说飞儿昏迷不醒,不知我家飞儿发生了什么?现在何处?”

老夫人未做回答。

下座的齐允懿答到,“嫂嫂,飞儿月前在学堂与人争执落了水,救治后未有其它异常却一直昏迷未醒,现正在长房院内,爹娘已寻遍京都大夫都无计可施,这才写了信让嫂嫂回来。“

停了停又说道,”爹爹很是护着大哥,大哥曾住的院落一直未动,轩儿飞儿就住在长房院落。平日里爹爹亲自安排人手照顾轩儿飞儿,飞儿的脾气你也知道,此事实也怪不得......”

娘亲打断,“老夫人,飞儿至今未醒又在大房院内,有劳懿儿妹妹带我先去看飞儿”。

老夫人不动“本该如此,懿儿,你且带你嫂嫂去见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