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觉得自己的蛇生受到了极致的挑战。
——因为它从未见过如此品相恶劣，光是看着就让蛇难以下口的比粑粑还恶心的食物——如果那坨像鼻涕怪排泄物一样的东西能够被称之为食物的话。
“这是什么？”小男孩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有些茫然地看向还捏着辣椒袋的锦鱼。
只见她微微倾身，潇洒地将一斤辣椒面全部淋在了自己亲手做的食物的表面。
锦鱼将空口袋一扔，得意地哼笑道：“这是我自己研究的甜品，很好吃的。”
没想到到了这个什么游戏副本里也能一展她的厨艺，还以为这项技能会被埋没呢。
“嘶嘶嘶嘶嘶！”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我不吃！！！
九头蛇有些惊恐，蛇身焦虑地扭来扭去，蛇信子不自觉地往锦鱼的方向伸动——那才叫美食，它可不要吃排泄物！
“舔一下也行，要遵守规则。”小男孩低声细语地安抚。
“嘶嘶…”
锦鱼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蛇说悄悄话，不耐催促，“能不能快一点呀，我赶时间呢。”
“不好意思，您做出来的食物没有达到我们岗位的要求。”
在九头蛇用蛇信子勉强黏了一舌头的辣椒面后，小男孩面露遗憾的对着锦鱼通知到。
与此同时，忍了许久欲望的九头蛇身体快速滑动，将站在中央的锦鱼围了起来。
它的九个脑袋在空中兴奋的乱晃，盘了几圈的蛇身倏地收紧企图将里面的女生绞住。
然而在快要触及女生身体的瞬间，蛇身却被看不见的空气墙抵挡在外。
“不识货。”
锦鱼手里拿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薄如蝉翼的短刀，她握着刀柄，用力将刀尖刺进了九头蛇的身体。
坚固如钢铁般的蛇鳞被切豆腐一样轻松穿透，虽然不是很疼，但这种被破开身体防线、被人拿捏的感觉已经足以让它畏惧。
锦鱼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它还不死心的想缠住自己，为了不浪费自己的灵力，她决定速战速决。
“噗哧”
刀身被拔出，蛇身的伤口流过一丝红光，接着口子开始缓缓愈合。
身着留仙裙的少女身姿飘逸，脚尖一点就纵身跃到了空中有约五米高的蛇头上。
九头蛇哪能让人如此放肆，当即甩动其余八头向中间的少女扑咬而去，
少女不慌不忙，黑如墨的发丝在空中划过，粉影闪烁，她身形轻灵，足尖几乎没有触到蛇头，在九条粗长的蛇身中腾转挪移，粉裙广袖舒展，像一只灵动雀跃的鸟。
自和死亡游戏签订契约以来，也见过不少副本新老玩家，但能凭借着自身能力与九头蛇打的不相上下的玩家寥寥无几，更别说眼前这个连根头发丝都没掉就将九头蛇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少女了。
本以为这个少女只是嚣张了些，没想到她确实有嚣张的本事。
小男孩默默擦了擦汗，看着空中被少女戏耍的九头蛇有些尴尬，希望这头蠢蛇别被打死了。
空中锦鱼侧身一闪，身子往前，腰压成新月般柔软的程度，手中短刃负在身后，与冲刺而过的蛇身相撞，火星如萤，发出刺耳的声响。
已经把自己九个头都打成结的九头蛇看见被刮了层鳞片的身体，忍不住哭出声，“呜呜呜，她欺负蛇！”
小男孩恨铁不成钢，不意外的走上前，将手中已经盖好红印章的入职卡片递往空中，“16号，你已经面试成功了，拿着入职卡去工作吧，上面有你工作的地址。”
锦鱼划开任务栏，之前的支线任务已经显示完成成了灰色，任务栏上只有主线任务是亮着的了。
从蛇头上翻身而下，她两指夹过入职卡，“行吧，那我走了。”
听见这话，一人一蛇齐齐松了口气，这煞神终于要走了。
“等等，”锦鱼回身，无视小男孩被哽住的表情，接着问道，“外面那间总监办公区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有人？”
闻言小男孩呆愣片刻，随即垂下溢满了意味盎然的眸子回道，“如果公司职员有违规行为可以向总监投诉，总监查实后会给予奖励，但若是没有问题，投诉者则会受到惩罚。”
“就这些？”锦鱼瞟了眼瑟瑟发抖的九头蛇，有些怀疑。
“不止，总监其余时间也会到各个岗位或公司里巡视督促工作，以及与外部关系交涉，负责组织公司团建等等。至于总监办公室，他们一向都是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的。”小男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锦鱼心里过了遍小男孩的话，顺手从芥子囊里摸了颗金桔扔给他，“谢谢，我先走了。”
看着普通的金桔果其实是在金池边上结出的果子，被灵气养了十几年，内里蕴含的灵力精纯浓郁。
“小九，我的魂体凝实了不少！”将果子吃下去的小男孩惊讶不已，对着打结的九头蛇喃喃道，“刚才那个玩家一出手就不凡，副本互通，说不定以后还能再碰到，我可能不能得罪了。”
“嗷”
“好啦我这就你解开，看你这蠢样，真丢我的脸。”
走后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锦鱼不知道，这会她正在打量A1A2电梯门口聚集起来的七人。
“小鱼你也面试完了啊。”余晴看着仙气飘飘的女生，捏着袖口擦了擦之前面试时被喷了一脸的脓血，生无可恋。
锦鱼站定在余晴身旁，目光扫过对面的几人，有些疑惑，“嗯，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都是玩家，这次副本原来不止我们四人，还有他们，”余晴干呕两声，泪眼朦胧地解释道，“还有四个玩家在A2那边面试，岗位和我们都是一样的，接下来的任务应该都是两两行动。嗯…是这位曾曦大哥说的，他也是一阶玩家，这次的向导之一。”
“曾曦哥旁边的女生叫唐念烟，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夏国的…”
在场八人中，只有两人长相深邃立体发色金黄或棕黑翘卷。其余三女三男看起来皆是东方面孔。
在余晴的介绍中，这次副本里的夏国人算上自己一共就占了四人，另外四人——木知拓、山田野来自岛国，比顿来自罗刹国，兰伯特虽然没说，但曾曦已将他认出——一个来自米国阴险狡诈坑害数人的一阶玩家。
“曾先生，你这就没意思了。”
兰伯特背对着电梯，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对面提防着自己的男人。
曾曦警告道，“别想在我夏国玩家身上打主意。”
“啧，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希望你能看好她们噢。”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最里的镜像倒映出兰伯特精壮的身躯及周围的玩家，他竖起中指晃了晃，挑衅完曾曦后倒退着慢步退进，在众人的目光中按下关门键。
木知拓和山田野声也不敢出，在电梯门重新合拢后就一块选择了从安全通道悄然离开。
“边走边说吧。”另一部电梯也到了，曾曦率先进入，示意三人跟上。
电梯运作，失重感随即而来。
锦鱼懒洋洋靠在墙上，看不惯有人比自己更嚣张，正在琢磨要不要在那个兰伯特下手之前先行将之干掉时，就听见男人略带好奇的声音。
“听说你是他们当中第一个进入办公室的，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和一条蛇玩了一会儿。”锦鱼眉眼弯弯，金池附近的灵兽都被她欺负完了，看见她就跑，现在终于逮到个送上门给她玩的。
“蛇？”曾曦身边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唐念烟望向锦鱼，不确定地问道，“是那条长着九个脑袋身长大约有十几米的九头蛇吗？！”
“嗯，”一楼已经到了，锦鱼边点头边往外走，“它看起来不太聪明，把自己九个脑袋都打成了结，要是有机会我带你看看去，特别逗。”
唐念烟皱着眉，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她见过的那条令人毛骨悚然，恐怖凶猛的九头蛇和这位小鱼说的是同一条吗？
“先走吧，任务要紧，别看是七天，有些时候一个线索就能拖到死。”曾曦心道能平安过关就好，见唐念烟满脸放空的样，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像小鱼说的这种npc也是有的，很好忽悠，也不弑杀。毕竟不是所有副本都是动不动就死人的。”
“曾先生，新手副本都是两个向导吗？”前面走着的锦鱼突然问道。
曾曦一怔，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般来说，新手副本都是比较容易过关的，分配向导基本也是一场一个，但如果是两个及以上…”他眉头紧锁，声音渐渐消失。
锦鱼挑起细眉，“会很危险？”
“…嗯，最主要的还是坑多。”至少在目前的玩家论坛里，据分析，拥有两个以上向导的新手副本最后不是团灭就是活下来的只有能力极佳的玩家。
曾曦沉吟道：“我这里有个道具，分体被撕毁主体就能感知到，你们拿着，有危险我会尽量赶过来。”
说完，他从背包栏中拿出了一本只有巴掌大小的本子，从中撕了三页下来递给三人。
尽管锦鱼不太需要这东西，但为了他的好意还是收了下来妥帖放好了。
公司大楼下的公告栏就张贴着玩家们所需的地图，兰伯特不知从哪顺了个手机正站在那对着地图拍。
“对了，你们有手机吗？”余晴突然想起了主线任务，摸了摸只装有入职卡的裤袋有些懵，“我们还得自己去挣钱买手机过主线吗？”
“也不一定。”曾曦驻足观看地图，速度浏览完这个城区的主要路线和区域分布后才说道：“我们可以借用别人的手机或者寻找公用座机，目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先去工作，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既然要主线任务是拨通电话，那总得有个号码给我们拨才行。”
支线任务已经显示完成并变成了灰色，也没有刷新别的支线，现下唯一可进行的线索就是各自的工作了。
“那我和唐念烟先去了，我们是同一个地址。”锦鱼视线囫囵扫视一圈就将密密麻麻的路线图记了下来，脑中开始排列从这里前往‘城西路23号’所需的最佳路线。
在离开前，锦鱼分别在三人身上留下了神识标记以防万一。
这片城区和夏国的城市看起来没什么不同，高楼大厦，璀璨霓虹，街道两旁商店林立，夜色下人来人往，锦鱼拉着唐念烟穿梭在人流中。
唐念烟掩着面偷偷瞟着斜后方的情侣，步子不自觉慢了下来。
“怎么了？”锦鱼发觉她的动作，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一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女。
“没什么…”唐念烟急忙摆摆手，小声道：“我只是在想他们是人类还是怪物。”
“这可不好说。”锦鱼收回目光，伸手拉过明显不安的女生，继续朝前走去，“你是怎么进入游戏的？”
“我就是在一张邀请券上填了名字，我以为是我朋友给我寄的游戏券，没想到…”
锦鱼心道那兰伯特果真没有说真话，随口问她：“邀请券？什么样的？”
“嗯…好像是一张黑红色，四角画着奇怪扭曲的细纹。”唐念烟有些想不起来了。
锦鱼“哦”了一声，等结束这场游戏后她还要去找人，了解这些对她也是可有可无，所以没有再问。
“咚”
高耸矗立的大钟楼在固定时间开始鸣响，钟声清脆，声闻十里，即便是建立在城中心，城西路这边也能听的很清楚。
锦鱼来自神界，十年前在蓝星的那段时间呆在鱼缸里也没机会外出过，只在回金池后补习了一番夏国当代人必备的基础常识，因此对钟楼不是很了解。
她好奇地循声望去，广袖却被轻轻扯了下。
“小鱼…”唐念烟欲言又止。
“怎么了？”
“现在是十点三十六分。”她说着指了指对面商铺墙上挂着的电子钟。
“嗯。”锦鱼应了一声，莫名有些在乎的盯着远处高大的钟楼。
唐念烟随着她的目光跟过去，那座钟楼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夏国见过许多模样相似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但是在夏国，一般这种大型报时钟楼都是会在整点报时的。”
锦鱼若有所思，总觉得那钟楼上有什么东西，但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回身朝着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招牌的门店而去，“线索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之后的时间都可以观察一下。走吧先去看看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地点。”
鲜香麻辣的肉串被压在铁板上烤的滋滋冒油，戴着高高厨师帽的光头男双手各拿一把肉串，来回将其在铁板上碾过，待烤制的时候飞快地从灶台边拿过酱汁往上浇。
这个点正好是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与之前面试的写字楼不同，自出来后她们就再没遇见过那些奇行八怪的生物，路上的都是一些外貌正常的人类。
锦鱼撑着脸，坐在厨房里的小马扎上，裙摆即使落到油腻的地面上也未染尘埃。
唐念烟好奇地探头看了又看。
“嗯？”锦鱼懒懒出声。
唐念烟凑过去，小声道：“小鱼，你这裙子也太神奇了吧。”
锦鱼疑惑，没理解她的意思，“夏国没有？”
“当然没有！”
唐念烟一激动声音就大了起来。
“看会了没有？我的店可不留闲人。”烤完一盘肉串的光头男将盘子重重放下，拧着粗黑的眉回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排排坐的两个女生。
唐念烟只好憋回满肚的问题。
他指了下锦鱼，盘子又端到她面前，“你去，把这份送到32桌。”
锦鱼眨眨眼接过，鼻翼轻轻动了动，一股混杂着孜然辣椒的味道直冲鼻腔，没有异常。
“好的。”她起身稳稳端着烤串穿过布帘门，上方的风铃被碰的微微晃荡。
将近三百平的烧烤店摆了三十三桌桌椅，现在将近十一点，已经坐了十几桌的人。
嘈杂的人声胡乱入耳，锦鱼目光静静扫过座位最靠里正在划拳跺脚的几个男人，没有迟疑地迈步过去。
“刚才来的那两个女的不错啊看着，待会也带路边去？”
“草，还没玩够？…哪个？”
“就...就她！”明显有些喝上头寸头男手握着玻璃杯一甩，晶莹的酒液洒了一地，还竖出根食指对着来人来回晃动。
“客人，这是你们的食物。”锦鱼颔首，瞟了眼隔壁的员工小李，有样学样的把盘子轻轻放在了空处，又拿过其余空盘打算撤退。
“等等。”
酒气熏天，吐沫星子也喷了满地。
锦鱼嫌恶地屏息，指尖微动，无人察觉的法术转瞬发射入发声人的喉腔。
“......”
“有事吗？”少女姣好如月般圣洁的面孔露出些许疑惑。
原本想说什么的眼镜男一噎，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声音。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见鬼了。
他相貌平平的脸狰狞起来，镜片下的眼睛仿佛猝了毒一般恶狠狠剜了锦鱼一眼，僵持几秒后才一屁股坐下，抬手摸上脖子，张嘴无声叫唤。
锦鱼见状微微一笑，直接端着一叠空盘子离去。
之前走得急没时间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布帘门上用墨汁写了几个大字——“后厨重地，闲●免进。”
第六个字被涂成了一团黑墨。
视线往上移动，灰白陈旧的风铃坠着薄而细长的短册，锦鱼仰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懂上面画着的“鬼画符”。
风铃似乎感受到了这道炙热的目光，忽地随着布帘前后摇晃了起来。
“小鱼？你站在这干嘛？”
唐念烟一出来就看到个人影杵在这，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锦鱼淡定收回目光，招招手示意她凑过来，“你知道招魂铃吗？”
唐念烟压低声音，“在电影里看到过。”顿了顿，她也想到了门上的东西，“你是说...门上的风铃？”
“嗯。”听到厨房里传来的脚步声，锦鱼止住话题，提醒道：“快去，待会凉了。”
唐念烟懵懵地应了，“噢，好。”
与急忙离去的女生擦肩而过，锦鱼撩开布帘正好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
“怎么去这么久？”
“ 和客人聊了两句。”
“哼，不要给我偷奸耍滑知道吗！”
锦鱼脑子里还在想线索是什么，和晚上的钟楼以及风铃有没有关系，随口应了声，“知道。”
她的脑子实在不适合干这些事情，坐在小马扎上抓心挠肺地想了半天终于放弃了。
正好光头忙不过来了，开始嚷着让她帮忙。
锦鱼两指一挥就让广袖被披帛束了起来，她站起身奔向料理台。
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的厨房杀手的光头开口就催道：“爆炒鱿鱼会吧？赶快，三十三桌的，炒完送过去。”
说完就急忙出门了。
被留在厨房的锦鱼左右看了看，食材已经被光头码好放在了碗里，她只需要炒就行了。
简单。
白皙的掌心朝上摊开，泛着金光的本命灵火浮空跳动。
锦鱼抬手将灵火挥进灶炉，待铁锅倏地变红，锅底凉油冒泡以后直接将鱿鱼须一股脑地倒了进去。
“滋滋”
“砰”
水遇滚油，溅起一片油花，爆炸声不断从锅里传来。
“咚”
锦鱼一愣，随即耳边传来耳熟的惊叹声。
纯白瓷碗上摆着一团如被灌了铁水的蚁巢一样的不明物体，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周围包裹着吸盘样的东西。
红色的辣椒粉洋洋洒洒从上方落下，黑红交织，格外诡异。
“小鱼，”唐念烟目光呆滞地从那口烧了一个大洞的铁锅上移开，灵魂发问，“你怎么过的面试啊...”
“厨艺打动了他们。”锦鱼回答的毫不犹豫。
“真...真的吗？”
“嗯。”这次接的更快。
眼见天仙般的女生端起那盘与她气质完全相悖的“食物”准备出去，唐念烟惊道：“等等！你要给客人吃这个吗？”
锦鱼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对着她摆摆手，挥开布帘就往角落去了。
唐念烟有些不放心，连忙跟了上去。
“叮铃铃”
灰白的风铃缓缓摇动，发出沉闷悚人的碰撞声。
唐念烟脚步一顿，大脑在此时仿佛宕机一般，她惊恐地一寸一寸回过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明明室内没有风，还涌动着炭火的滚滚热气，但唐念烟却觉得这里阴风阵阵，浑身被寒冰包裹。
凝着黑色污渍已经包浆的布帘静静垂直在那，但上方挂着的风铃却越晃越快！
它是自己动起来的！
“你知道招魂铃吗？”
脑中再次响起不久前女生说过的话。
招魂铃她当然听说过，现实的传说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副本毕竟和现实世界是不一样的，万一......
难道...
这个世界有鬼？！
唐念烟忽然浑身发冷，心里狂背核心价值观二十四字，没敢再看古怪的风铃，脚步加快跟上已经甩了段距离的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