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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涅槃

发表时间: 2023-03-09

兖州火云郡郫县,一个西北边陲小城。

咸亨酒楼,张二旺收拾着酒桌。作为在火云郡都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本来是只有当地富商,名门望族才会偶尔来摆酒席,请吃饭,上座率极低。这几天却生意异常火爆,天天爆满。偶然听客人们酒后吹嘘,他才晓得,上一任封王兖州的鬼王最近陨落了,留下了四处鬼王秘宝,引得江湖上不少武者汇聚兖州,听说就连蛮子那里都有人混进来想分一杯羹。那些武者,可都刀尖上舔血,不要命的主。听说要是谁能得到一份就能一步登天了,集齐四份,想都不敢想啊!

但是这些又和他这种给人打工的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即使这几天,天天只睡一两个时辰他也开心,因为酒楼老板这几天赏钱可不少,都抵得上他几个月的收入了,所以这深更半夜他也干劲十足。

“咴咴,嘶––”

一听到这,张二旺就晓得又上客了,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踮着脚往外瞥了一眼。他直接拦着准备出去给客人牵马的丁三。“你擦桌子去,这客我来,马上请你喝我家那陈年女儿红。”

张二旺出门,点头哈腰,“客官,本店供吃饭,沐浴,留宿。大晚上了,赶路的话,也下来喝两盅暖暖身子,咱店里那一丈青火云郡远近闻名啊,多少人远远跑来就为了闻个味,过个嘴瘾。”

“牵马,切肉,倒酒。”董盛搀扶着夏晨进店。

张二旺扭头大喝“贵客两位,好酒好肉!”他看着眼前两匹神骏的异兽,眼放异彩。因为他看出来了,这是整个郫县只有那青天大老爷家才有一匹的异兽追风驹!

“客官,牛肉一斤。一丈青两盅。”张二旺赔笑上菜。

“两位爷……”张二旺刚想套近乎就又开始犹豫,武者性格怪僻者多,要是说什么一句话惹得不开心,可就和前天那王五一样,要人一拳打断胳膊了。

“但说无妨。”正在吃肉的夏晨挑眉看了一眼,继续喝酒吃肉。

“您二位爷也是为了那鬼王秘宝来的吧。”张二旺搓手眯眼笑着问。

夏晨疑惑,鬼王?年轻时在青云武院时,鬼王作为武院院长,他有幸见到一回。那可是真正站在顶端的大人物,一品武将,太子的武师,武圣九重之上武圣大圆满,一只脚踏入武皇的人物啊!就算是武王叶兴在他面前也不接不下一招。

但是,令夏晨印象最深的还是他作为院长在入院时发表的大义凛然的演讲。当时谁不听的热血沸腾,可惜后面的种种遭遇,也让夏晨明白了,什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理想也逐渐破灭。但是,鬼王位居高位,越向高位,越向深处,他应该所见越黑暗,还能坚守自己的理想信念,着实不易。和他大义凛然气质不符的是他脸部从左眉角开到下巴的狰狞刀疤,因此总被人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时封王他选鬼字做封号大概也是习惯了吧。或许,不经历黑暗的人,是无法懂得光明的吧。

“鬼王秘宝?”董盛诧异

夏晨终究是人老了,总说老了就会变得心软。蛮子们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大叶这尊边境杀神竟也会有如此一面。一个故人的名字就能让他回忆这么多,要不是董盛回话,他还得继续陷在里面。

“那可不,前几天啊鬼王大人陨落了。据传啊,鬼王留下了四份秘宝,蕴含着一步登天的秘密!”张二旺看两位客人如此好说话,便也无所顾忌。“最近兖州聚集了不少武者,都是来兖州找鬼王秘宝的!”张二旺故作神秘。

一番折腾,夏晨和董盛也已经吃饱喝足。夏晨从兜里拿出一枚金币,交给张二旺,“拿去结账,剩下的你自己收着吧。”

“诶,诶,好嘞,爷。”张二旺乐开了花,他为什么抢客,搭话还不是为了这一刻么。这一顿酒菜和喂马费用两个客人也就花费了五个银币,一个金币等于一百个银币,银币之间铜币也是这样的汇率。那这一回,他就费了番口舌,拿到了九十五个银币,这可抵得上他大半年的收入了!回去一定让那黄脸婆今天要好好服侍嘞。儿子熬血练武的材料费也有着落了!

“继续赶路。”夏晨吩咐。

一夜无话,两个人又赶了半宿的路。终于到了目的地,兖州牧府。

兖州牧刘青和董盛连忙把夏晨搀扶进牧府的书房。府上空无一人,在侧门见到夏晨时,刘青就早已经把所有侍卫侍女屏退了。

夏晨看出此时刘青面色不好,也隐隐猜到原因,“晨子,赵先生死了,他还是死了,他太天真了,如此赤子不被容,可惜,可惜啊!”刘青竟直接垂泪,夏晨暗道没来错。

“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折腾什么啊!怎么就被皇朝通缉了呢。我知道你不可能叛国,但是尘皇那么生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直接在朝堂上,亲自打了十一皇子三十大板!”刘青担忧地询问。

“刘青,人总说,活一世不过百年,可谁又能活到百年?叶祖前,人族积弱,在妖魔侵扰下,老百姓每个人也就活二三十岁。直到从叶祖开始,用妖魔血熬力开始,武者修身体系开辟,常人成年天赋异禀最多不过千斤之力,但熬力入武者,极限两千斤,熬力入武师,极限三千斤,熬力入武宗,极限四千斤,熬力入武侯,极限五千斤,熬力入武王,极限六千斤,熬力入武圣,极限八千斤,熬力入武皇,据说能达到一万斤!同时武者的身体抗击打能力同步增长。但是熬力练武只能保证延年益寿,无病无灾,却也无法突破百年寿限!”夏晨说着越来越激动,言语中的无奈也无法掩盖,背手走到窗前“就算我们俩最后几年能再进一步臻至武王,也还能再偷生几年?”临近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夏晨的白发上。

刘青沉默了,他回想起两人年轻时,少年心气,放歌纵马,快意恩仇,认为成了武者已经比正常人多活几十年,够了。可是这几年随着身体慢慢的衰老,大限将至,才发现自己远不如那么豁达。董盛虽比他们年纪小,还能多活二十年,但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无奈,说不出话来。

“但是,当今尘皇他却已经在位两百年了,两百年!这是一段秘辛,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面见太子时听到的吗?刘青。现在,机会来了,长生的机会,再多活一百年的机会!”夏晨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刘青面前抓住他的胳膊。随后从腰间口袋里拿出玉盒。浓郁的生命气息瞬间弥漫。

此时,整个兖州权势最大的州牧刘青再也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一脸震惊,失声道“这是何物,为何蕴含如此浓郁的生命气息!”董盛在一旁已经神情呆滞。

这位曾经的同窗迅速平静下来,看向一旁董盛,示意夏晨。“无妨,此乃董盛,我的义子,是自己人,不然我也不会直接让他参与其中。董盛,见过青叔。”

董盛连忙行礼,“见过青叔。”眉头微皱,心里闪过因为刚刚的事闪过一丝不快。

“好侄儿,不必不必。”刘青搀扶起董盛,回头问夏晨,“你想怎么做,代价是什么?”

“别的不知道,先破寿限,逆天改命!我拿不定主意这才来找你。”夏晨回坐到椅子上,看向窗外,花骨朵含苞待放,就像在烟花三月的扬州。

“事不宜迟,随我来。”刘青打开一扇暗门,领二人来到密室,同时也是刘青的藏宝室。

三人盘坐,中间玉盒大开,这时夏晨才有时间端详玉盒里的东西,这是一团墨绿色的,像水一样的液体。夏晨和刘青如老僧坐定,闭目不语。董盛见状,心领神会,伸出手摸了摸,很温和,本来手臂上的皮肤略显松弛,现在已经光鲜滑嫩,犹如初生的婴儿。见此,夏晨和刘青再也无法强装镇定。

“世间竟有如此奇物!”刘青再一次感叹。

“究竟要如何使用它呢?”董盛不解。

突然,光团飞到他的面前,有墨绿色的光雾飞出,进入他的体内,在短短几秒内,白发返黑,皮肤不再松弛,脸上斑点褪去,一位老人变成了少年!

很快,光雾停止飞出,光团回到玉盒内。董盛整个人红光满面,再无沉暮死气。

夏晨和刘青见状赶忙如法炮制。短短几分钟,密室内三位老人就变成三位少年,就连夏晨身上两处致命的贯穿伤都恢复得完好如初。墨绿色光团颜色黯淡下来。

夏晨关闭玉盒,三人不约而同爽朗大笑。

深秋入冬的时节,兖州外面北风呼啸,只有满天的风沙。可是州牧府上花园,俨然一副塞下江南的景象,百花齐放,小桥流水。甚至还有几只燕子檐下筑巢,新生乳燕嗷嗷待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