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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完整篇章》精彩片段
谢灵毓闻言,略有错愕了看了她一眼,“谢顾寮主不吝赐教。”
顾妙音微微一愣,不自在地转过头,谁想赐教他了?这些话她也是听司马狗儿说的。
谢氏倾覆是当朝天子私心作祟,可往后眼前这个少年郎君自会一笔一笔讨回。王崔做恶还保留了太平假象,而他,直接颠覆礼法,罔顾人伦纲常,成了灭世乱臣。
顾妙音不欲与他多说,给了小二一笔丰厚的赏钱,店里立马安排了两个壮汉将谢灵毓抬回了客房。
为免节外生枝,她只定了一间客房,黑市里鱼龙混杂,常年混迹在这的小二什么世面没见过?这年头甭管叔嫂兄妹,还是公媳子侄都是能躺在一张榻上。显然小二也将两人归此一类了,退下的时候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的眼神暧昧地都能拉丝了。
虽说是黑市,但毕竟也是花了重金,屋内布置也算讲究,除了一张架子床还有一张罗汉榻。
顾妙音环顾一圈指着屋内的架子床,“这几日只怕要委屈小郡公与我同睡一屋了,我夜里可能会出去就睡外头的罗汉榻,小郡公可有异议?”
谢灵毓没想到顾妙音会把床留给他,犹豫了片刻回问道,“顾寮主今晚又要出去?”
顾妙音推开窗往外探了探,回身见谢灵毓歪着头一脸迟疑地看着自己,见她目光看来,又不着痕迹慢慢垂下眼。
这不禁让顾妙音想起这半个月的逃亡,好似谢灵毓永远都像被抛弃的一个人,她说走就走,从不说理由也不会交待归期。
而眼前的少年,已经完全脱了人形,全然没有往日郎艳独绝神仙模样。一想到谢家竟是因为仁爱天下被君王忌惮灭了族,顾妙音对眼前的少年郎突然有了一点同理心。
不管他以后会做什么?他现在只是家破人亡的无辜少年而已,他还没有作恶,也没有屠城……
念此,顾妙音踱步慢慢走到谢灵毓跟前。
“昨夜遇袭之后,我偷偷折返去了我们落脚的村庄,受我们牵连,那里已经被龙吟军夷为平地,没有一个活口。”
谢灵毓愣了愣,没有接话。
顾妙音弯腰,一把将谢灵毓横抱在怀里。
谢灵毓眸光一窒,背脊僵直,原想挣扎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若换作平时,她绝不会屈尊降贵挨谢灵毓一下,但方才无意间说起陈郡谢氏的家风,不觉让她对这个千年家族肃然起敬。
谢灵毓是谢家倾尽全族之力教养出的郎君,虽在狱中受尽蹉跎,但骨子里的傲气一点都没有被磨平,若是她今晚不把谢灵毓抱回榻上,他一定宁愿坐在凳子上一夜不眠也不会自己爬着去榻上休息。
“嗯~什么味儿?”刚将谢灵毓抱起身她就后悔了,好臭!
他这是多久没有洗澡了?
谢灵毓的背脊发硬,眼眸微黯,只感觉又荒唐又屈辱。
顾妙音感觉怀里的人像只随时会炸毛的猫,立马顺毛摸,“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当属下的失职,光顾着逃跑忘记照顾小郡公的仪容仪表了。”
谢灵毓抿了抿嘴角,这是嫌他有碍观瞻?
顾妙音将人放在榻上,又道:“其余的我自会安排妥当,小郡公尽可安心休息一晚,不必等我。”说罢,头也不回出了门。
谢灵毓闭了闭眼,鼻尖似乎还缭绕着冰雪初融的余香,同样都是风餐露宿了半月有余,为何她却干净如兰?
围观的众人吓得同时大退,看向顾妙音的眼神又炙热又恐惧。
大晋自五百年前废武道,武学传承一落千丈,朝堂之上文官的地位更是力压武官,渐渐便有了贵族思学,贱鄙习武一说。
因着社会风气的转变,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识文断字,只有真正粗鄙不堪无所依托的流民为了生计才会去习武。
那个时候大晋鼎盛,无人敢犯,习武之人无用武之地,也只能做些走镖护院的低等活,也因此时常遭到贵族子弟的嘲笑与轻贱。
武修者的地位再次提升是十二年前,胡人金戈铁马踏碎山河,连夺大晋十三城致使君王连夜迁都,世族举家南迁。
眼看山河飘摇,一群武修从天而降,这群武修里有隐世多年的八品高手,亦有堪堪入境的年轻后生,他们不死不退,前仆后继,终以血肉之躯将胡人的十万铁骑拦在了嘉峪关之外。
自那一战,大晋再无人敢漠视轻贱武者,武学传承才逐渐开始有了复燃之势。
可短短十二年,真正能入境成为高手的少之又少,能入境上品的已是凤毛麟角,这些尊者不在司马皇庭就在王谢府邸,如雷烈这般不到四旬已修得中品境的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可顾妙音一鞭就把雷烈解决了,这等空前强横的实力着实惊艳了在场所有的武修者。
……
雷烈痛苦喘息着,几乎欲裂的眼球突然迸发出极强的求生欲。
“女侠饶命,不…不是来…来聊规…规矩的吗?怎得…动…动起手了?”
顾妙音思忖了片刻,觉得这胖雷公说的也有些道理,收了点力气,“不是你们说豫章的规矩以武为尊,我不动手你怎么知道谁为尊?”
雷烈大喘一口气,急忙道,“你为尊!不用动手!我现在就宣布,你为尊!”
顾妙音晃了晃手里的骨鞭,“那规矩?”
雷烈,“瞧您说的,那自然是您的规矩就是规矩。”
顾妙音瞥了雷烈一眼,淡淡收了骨鞭,“早这样不是挺好?浪费一顿鞭。”
待脖子上的桎梏撤去,雷烈才总算完全松下一口气,见顾妙音一脸好奇打量道场,他立马狗腿迎上前,“女侠,您要看上什么尽管拿,或者您报个名号我立马让人给您送去。”
顾妙音嫌弃地摆了摆手,“破铜烂铁有什么好拿的?”
雷烈会意,乖觉地小声说道,“是是是,这些刀枪棍棒怎么配得上女侠的气质,屋里还有,要不进屋挑?”
“……”顾妙音一时有些无语,这胖子真当她是打劫来的?不过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确实不好当众谈,念此,她也没有推辞,顺着雷烈恭迎的方向进了屋。
雷烈随手抓住身边一个小弟,“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贵客备茶水?”
小弟一脸懵逼,咱们道场什么时候待客用茶了?正欲问清楚,雷烈已经屁颠跟上前头领路了。
*
“女侠请上座。”
顾妙音刚一跨入内堂,脚步微微一顿。
这内堂比起外面光鲜亮丽的道场实在是不够看。寒冬腊月,窗纱还只糊了一层粗纸,正堂的八把椅子,看着那漆面就知道许多年没有换了,整个屋内唯一的饰品就是主案台面上一艘落满灰尘的木船雕。
“什么味儿?”顾妙音偏头,才发现角落旁杵着一只火盆,里面正烧的粗炭,这股呛人的味道正是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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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窟内。
谢灵毓正慢条斯理咬着手里的兔肉,他的表情很冷漠,像只提线木偶只是不停的张嘴咀嚼,等到口腔里的肉末已经细到没有纤维了,才咬着牙用力咽了下去。
每吞咽一次,都有种恶心反胃的冲动,但他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强逼自己不停进食。
“咚咚咚——”
这时,石窟外突然震击巨石的声音。
谢灵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脂,目光沉静地落在石窟外。
“罪臣徐清风求见公子。”
他垂下眼,“进。”
巨石夹着风雪被推开,只见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身后背负两柄长剑,石窟外风雪大作却独独绕开他。徐清风一入石窟,便双膝跪地老泪纵横,“老奴无能,来晚了!叫公子受苦了。”
谢灵毓倒是很平静,“起来吧。”
“老奴惭愧!”徐清风凄苦地摇了摇头,跪地上前哭诉道,“萧泗水与那司马小儿在千秋宴设下杀局,他们集合道济妖人、廖棘手、还有庞陇三人于王宫城门埋伏,老郡公自知在劫难逃,便命老奴回府通风报信,可老奴被那道济缠住,分身乏术,这才让公子身陷囹圄,老奴该死,有负老郡公所托!”
谢灵毓不为所动,淡淡道:“起来。”
徐清风眼眸一怔,泪眼婆娑看着谢灵毓。
谢灵毓眼中无悲无喜,“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晓了,阿翁…临别前可有交待?”
徐清风神情微动,立马从贴身处取出一块上好的灵玉递上前,“老郡公说,公子冠礼他怕是不能去了,这块灵玉是他去仙山的仙子庙求来的,便作公子的生辰礼,此后就由它替老郡公守着公子。”
谢灵毓抬手接过灵玉,声音暗哑,“还说了什么?”
徐清风忽然想到什么,悲戚不已,“老郡公说,公子行冠礼要取表字,这字他想好了,阿秀。”
谢灵毓看着手里清润如洗的灵玉,喃喃道,“谢阿秀?”
徐清风闭眼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老郡公说,秀,俊美也,与公子可配。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乡间陋民喜好起贱名以保子孙平安,故以阿斗之名化公子天人之命,避了天妒英才的忌讳。”
八百年前,陈郡谢氏因从龙之功,建国初始便被奉为三公之首,建府当时的京安。大晋自三代君主晋文王废武重文之后,谢氏一跃成为大晋世族门阀之首。千年门楣,诗书世族,族中弟子从娘胎出来便可沾染诗经,有名师指点,自小走的就是不同寻常的青云路。
相较得天独厚的谢氏中人,谢家灵毓更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
其母乃先帝嫡长姐,司马皇室正统所出的嫡长公主,其父谢赢乃谢氏长房嫡幼子。谢赢自幼聪慧才思敏捷,其心思谋略远远超出常人,正因如此,谢赢自小身体孱弱,有道士曾言,此子非凡人,来得人间一趟不过是神子历劫。
世人皆知,谢郡公甚爱幼子,为了强行留下这位渡劫神子,他广邀天下能人异士为谢赢求取长生药,但最后还是未能改变谢赢早殇之命。
谢郡公悲痛万分,谢赢弥留之际叩谢父恩,言道,“阿父莫要伤心,赢此去乃天命,天命不可争。赢不在,自有念想留予阿父,谢氏门楣再渡千年亦无恙。”
谢赢去后一个月,便传出嫡长公主有孕。寻常妇人怀胎十月,公主孕期逾期一月,胎珠足足定了十一个月才堪堪落地。传闻,谢灵毓降生之时,天降瑞雪,云散携光,一派仙人登乐之祥和。
*
船只靠岸,一是为了巡检,而是为了补给。
顾妙音应下谢灵毓的请求,便将采买的差事交给了船长负责。
像他们这样常年出海的队伍,每个人都有固定的职务。不巧的是,船只刚靠岸,一直负责采买的船工便闹起了肚子,正当船长犯愁时,一个面相憨厚的老船工自告奋勇揽下了差事。
大家都是相识的老人,船长也就放心交付了银子。
老船工下船时,还特意问了句,“听闻这蔬果是顾女侠为小郎君采买的,他们两人终于说上话了?”
船长这才想起顾妙音与小郎君在甲板对赌时,正是眼前的老憨货记得帐,他没忍住笑骂道,“不怪顾女侠恼你,人家小相好玩的好好的要你记什么帐?下次可别这么犯浑了,不然挨顿鞭子都没地方喊冤去。”
老船工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脑勺,“不敢了,不敢了。”
“行了,这是那位小郎君拟的单子,你依着上面的买吧。”说话间,船长从袖口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老船工,“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临行前老大可交待了,必须要在涨潮前赶到临川县。”
“诶。”老船工双手接过信笺小心藏在胸口,身手矫健跳下船,轻车熟路钻进了渡口的海市。
……
彼时的潘阳海市,某个不起眼的院落内。
“师兄,我们在此处已经等了足足三日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墨黛一脸担忧,“那位老尊者当真是谢家剑鼎徐清风吗?”
墨荀先是抬头看了看坐在屋顶吹风的少年,然后才回头拍了拍墨黛的肩膀,安抚道:“谢家剑鼎举世无双,岂有假冒之理?且再耐心等等吧。”
半月前,那位顾寮主剑走偏锋劫走小郡公,致使他们墨子寮的弟子方寸大乱。墨荀原想跟着齐昭回桃源境守株待兔,不料中途出现一位自称是谢家剑鼎徐清风的老者,说是奉小郡公之命在此等候。于是,墨子寮弟子便弃了桃源境转头跟着徐清风。
这位老尊者平日里话不多,却很喜欢提携后辈,墨子寮弟子跟随他的这半月,武境都精进不少,尤其是墨舟,剑气和造诣都提升了一个小境界,徐清风每每见他时都双目聚光,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他们是三日前来到潘阳的,挨着海市边租了间院子,期间徐清风只交待买些萝卜回来晒,便再没有下文了。
“砰砰砰——”
墨荀提着簸箕,萝卜刚晒了一半,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店家,听说你们家有冬日里晒好的干萝卜?”
原本坐在屋顶发呆的墨舟眼眸顿然一亮,与墨荀对视一眼后纵身跳下了屋檐。
彼时,徐清风也听见了动静,从屋里推门走了出来,“让他进来。”
墨黛连忙上前打开门,门外叫喊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憨厚的老船工。
*
“公子清瘦不少,但瞧着似乎并无大碍。那位顾娘子却不是什么路数?她对公子有时甚是无礼,有时又有应必求。公子,双腿有疾不良于行,她还特意让人给公子备了一张木椅。”
院子一隅的偏室内,徐清风跪坐在上位,老船工、墨荀、墨舟、墨黛几人侧坐在两旁。
墨黛一听见双腿有疾这四个字,气得眼睛发红,“若不是那顾寮主自作主张将小郡公带走,小郡公又何至于落得不良于行的地步?定是这一路颠簸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期才会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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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胡人!胡人要杀进来了!”
“哎呀!你作死啊!死到临头了还拿什么钱财?保命要紧!”
偌大的宫殿内,侍女们手忙脚乱搜刮着殿内的贵重财宝,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规矩。
“阿紫你看什么看?再不走来不及了。”
被唤阿紫的女官盯着纱帐内的女子,眼里渐渐起了心思。那女子浓密的乌发间簪了一只东珠步摇,这只东珠整个大晋都找不出第二个,君王将它做为生辰礼赏给女子时,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气红了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女官只犹豫了片刻,咬牙冲上前撩开帷幔,伸手就想抢女子发鬓的步摇,女子早有防备从袖口抽出匕首,对着女官的手刺了下去。
“这宫殿里的东西难道还喂不饱你们吗?”
“啊!”
女官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还拿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宠姬?听闻胡人野蛮好色,娘娘这般好颜色,只怕蹉跎不了几回,我若是你,早在君上弃你而去时就饮恨自戕了。”
顾妙音双手握着匕首,眸中难掩恨意,她自认这十年待这些女使不薄,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要受这等贱婢羞辱。
“阿紫,你还磨蹭什么!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门口的女官抱着一箱妆匣,催促了一声便自己跑了。
阿紫闻言,看了看顾妙音手里的匕首,最终还是选择保命。
待女使们逃散干净,偌大的宫殿又变得安静起来。
顾妙音低头看向手中的匕首,这是君上潜逃时送给她的,不能带她走,便让她永远留在这里。
呵,无情的男人啊。
她细细摩挲着匕首的锋刃,这般锋利,若是能一刀割破喉咙,应该不会太痛。
“仙仙……”
顾妙音手指微僵,仓皇抬眸,原本平静的眼里顿时掀起了惊天骇浪。
“阿娘?”
只见一美妇人踉跄着跑进宫殿,冲上前将顾妙音搂在怀里,“仙仙别怕,阿娘来寻你了。”
顾妙音呆立了半响,喃喃道,“阿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顾家不是答应我会护你周全吗?顾家骗我?”她言语间逐渐绝望,“亦或是阿爹又将你丢下了?”
美妇人摇了摇头,笑着道,“这次是我将你阿爹抛下了,我不在了他还有大夫人,还有五娘子,可是你只有我,阿娘怕你路上孤单,阿娘来陪你。”
闻言,顾妙音摇头大哭了起来,这十年,她不管过的如何艰辛从未外泄过自己的情绪,如今却哭得如同孩童。
早知十年盛宠也不过换来今天的死局,这辈子汲汲营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冲啊!”
“杀!哈哈哈哈!”
国破家亡,皇城外的胡人已经杀进了宫闱,他们猖獗的咆哮声与宫人垂死求饶声交相应和。
宫殿内的母女尚且来不及道别,宫门就被人从外撞开了。
“哈哈哈,今天算老子走运了,竟然捡到个这么艳的小娘皮。”杀红眼的胡人闯进宫殿,乍一看见顾妙音,眼里淫光一荡。
“听闻司马小儿身侧有个宠姬貌比天仙,今日就让我们王帐勇士尝尝大晋天子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兰姬听闻,脸色一白,颤抖着将女儿护在身后,“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哈哈哈,仔细看这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起快活快活!”
未等顾妙音反应过来,母亲将她一把推开,眼里略带诀别,“仙仙,别怕,阿娘随后就来。”
话落,兰姬向眼前的胡人冲了上去。
“原是一对母女,不急不急!”披着狼皮的胡人一把拽住兰姬,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服,“老子弄完你再弄你女儿。”
兰姬哀切地望着女儿,“仙仙,快!”
顾妙音颤抖着手,看着母亲在眼前受辱,无论如何也挥不动手里的匕首。
“撕拉——”
一声裂帛,兰姬的半臂胳膊裸露了出来,人被推到在地。
“阿娘!”顾妙音再也崩不住,一声颤音扑上前,死死抱住母亲。
“阿娘,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女儿不孝!
兰姬愣了愣,低头看着胸口蔓延开来的红色花蕊,眼神绝望又心疼。
“阿娘不怪你,是阿娘不好,早知道阿娘就不带你找爹爹了,是阿娘错了。”
顾妙音看着手中刺入母亲心口的匕首,哭着摇头,“阿娘,对不起!对不起!”
兰姬缓缓闭上眼,哭着小声说道,“不疼,阿娘一点都……不疼……”
作恶的胡人见貌美的小娘皮上来就杀了自己的娘亲,着实有些震撼,但一想到自己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淫念顿然又起。
眼见顾妙音抬手就要抹脖子,他怒气更甚,阴恻恻冲上前,“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老子一样弄你。”
顾妙音亲眼看着母亲断气,思绪一下空白,再回神时已经被胡人抓住了,她抬手想用匕首刺胡人,却被胡人一手制服,眼看逃不出魔掌,她想到了咬舌。
恰是这时,一阵剑鸣,白刃折光,眼前的胡人直立倒下。
趁此时机,顾妙音手握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挥刀而下。
“卡擦——”
她应声倒地,瞳孔渐渐失神,身体因疼痛一直抽搐,鲜血顺着脖颈染湿了宫裙。
原来刀刃割破皮肤的声音这般清脆。
原来,这么疼。
这时,一双金丝祥云的翘头履出现在她眼前。
那人的声音清冷慢调,“本君感念你弑母之情,便破一例成全你们母女。”
谢灵毓?!
谢家的千秋灵玉果然名不虚传,君上灭他九族,他便灭了司马的江山。
可这是他们司马家与谢家的恩怨,与她有什么干系?
顾妙音眼神弥留,气游若丝,“恭祝小郡公旗开得胜,君上薄情,早已离宫,妾有一物,可助郡公寻回君上。”
男子闻言微微挑眉,低头看着眼前濒临垂死的女人。
乌发雪颜,胸前大片渗透的鲜血如同一朵朵艳丽的彼岸花争相盛开,她的生命在败落,却在弥留之际彰显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颓艳羸弱之感。
似清仙染上了污泥。
谢灵毓微微一动,沉吟了片刻,余尊降贵蹲上身,不染纤尘的白袍沾上了她的血。
顾妙音轻声道,“此物就是……去死!”
话音一落,顾妙音握紧手里的匕首对着谢灵毓的脖颈刺去。
“嚓——”
“叮——”
匕首被一道剑影削去,只见宫门外站着一道身影,背负长剑,英姿挺拔。
剑刃快似闪电划过顾妙音皮开肉绽的伤口,她缩孔慢慢放大,缓缓闭上,没了呼吸。
谢灵毓摸了摸脸上被溅到的血,轻声道,“可惜了,你若是个上品武者,我方才就死了。”
“主上小瞧属下了。”
谢灵毓起身,拢了拢肩上的赤红狐裘,摩挲着腰间一块灵玉,淡淡道,“烧了吧,不是想干净吗?化成灰就一干二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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