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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阅读狂飙》精彩片段
入夜,施工街道道路的一段用绿色防护网围着,路面已经挖开,旁边堆放着还没埋入的管道和线缆。工头举着喇叭大喊:“下班了!下班了!”工人们放下手里的工作,陆陆续续往外走。一名工人路过工头身边时停住脚步,脸色有些担忧。
“头儿,明天真的不用来上班吗?”
工头皱着眉说:“废什么话,没跟你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我只是心里没底。不上工还照发工钱,哪有这种好事儿?”
工头举着喇叭喊:“我再说一遍,明天开始不上工,工钱照发。谁来上工,钱没有,腿打断!听清楚了吗?”
建工集团的库房内,库房门大开,一群满是花臂文身的混混走了进来。保安看这架势,吓得不敢拦。
领头的手一挥:“统统搬走!”
混混们应声散开,将建材光缆往外搬。
保安急了眼,硬着头皮上前拦:“你们要干吗?”
领头的笑道:“提货!”
保安犹豫地说道:“没接到通知啊,你们的提货单呢?”
领头的端详着保安,冲手下招招手:“提货单,给他看看!”
两个混混上来,将保安摁在地上,一阵猛踹。仓库各角的摄像头被钢管砸得粉碎。其他人视而不见,照常往外搬。
白金瀚包房内,三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西装松散,都是企业高管的派头。酒已经喝到下半场,他们正在搂着姑娘唱歌。
一个秃子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粗壮的文身混混。“各位老板,打扰了,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拿着麦克风的中年男借着酒劲儿把他们往外赶:“你们谁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秃子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中年男的脸上,酒瓶粉碎。中年男惨叫着,一脸鲜血。
在场的人都被震住了。
秃子说道:“当然知道了,你——建工集团的肖总,”又指着沙发上的其余两位:“还有杜总、王总,请的就是你们!”
京海建工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程程轻轻推门进来,着急地说:“今天早上,集团下面七个工地都停工了,一个工人都没上班。还有,仓库里的光缆全没了,保安也失踪了。”
泰叔说:“工人没了还好办,再招就是了,但是材料没了确实麻烦。是谁干的呢?”
程程想都没想,说:“家贼。”
泰叔烦躁地说道:“先解决问题。如果光缆真是高启强抢走的,一时半会儿别想拿回来了,赶紧让老肖再去买一批。这个工程是政府重点项目,不能耽误。”
程程站着没动:“肖总今天没来上班,集团三个中层领导今天也都没来。电话都关机了。我来就是想问您,出了这么多事,要不要报警?”
泰叔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老肖他们知道公司不少事情,如果他们在高启强手上,就不能轻易动警察。”
公安局里,李响来到关押高启强的拘留室门口,举起高启强手写的那张名单。
“你这上面写的全是京海建工集团的部门负责人。你只是想借警察的手清除异己。”
高启强摇头:“准确地说是为民除害!他们为了斗倒我不惜杀人,这还不值得你们出手吗?”说完,他看着李响的眼神,点头继续说道,“好,我承认,我们双赢,行不行?”
李响的耐心到达了极限,他暴躁地打开拘留室的门,将高启强拖了出来,拖进办公室。正在办公的警察都吓了一跳。李响将高启强反剪双手铐在暖气片上。铐的位置很讲究,站着要屈膝,蹲着要踮脚,背后的铁片硌得人难受,怎么都不舒服。
李响说道:“好好想你的问题,想不出来就在这待着。”
高启强冷笑:“堂堂队长,也就这点儿本事。”
李响转头:“哦对了,你老婆和孩子没什么事儿了,过会儿他们来签个字就能走。”
高启强脸色变了。
“你不是能编吗?想想怎么跟孩子解释你这副样子。”
“李队长,你别太过分!安欣!安欣!你就让他这么对我?”
安欣闻声跑进办公区,李响硬把他推出去。
高启强徒劳地嘶吼着:“安欣!”
市公安局的天井旁,李响皱着眉头,狠狠抽了口烟。
安欣说道:“你抽烟这范儿越来越像师父了。”
话出口,安欣就后悔了——曹闯仍是他们言语的禁区。
李响没回应。
安欣又说:“有必要吗?线索都指向他,但我反而不相信他是凶手。要真是他杀的人,会把尸体藏到自己管理的车上,把凶器放在自己家里?”
“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利用你这种心理,给自己营造了被陷害的假象。”
安欣摇头:“他玩这种心理战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凶手,他已经落在咱们手上,审就是了,铐着他只能增加抵触情绪。”
李响掐掉手里的烟,说:“我懒得管他的情绪。文明是留给文明人的,对野兽就得野蛮。”
安欣拿出名单复印件,说:“他给的名单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根据重卡司机的交代,他的车是提前一天装好货,第二天直接离开了装卸仓库。有人想在当晚给货物动手脚非常容易,特别是集团内部的管理人员。”
李响情绪平静了一些,问:“你开始查了?谁的嫌疑大?”
安欣沉声道:“陈泰的助理,程程。”
工人宿舍内,一间八十平方米的民居被隔断切成了豆腐块,屋里烟雾缭绕,无事可做的工人正在打牌。程程用双倍工钱的条件让工头开工。
工头苦笑道:“得罪了您,丢份工作。得罪了他……”
工头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了。
程程一回到车里就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立刻找一支施工队!京海找不到,就去外地找!市政光缆明天必须开工!”
市局刑警队内,高启强仍被铐在暖气片上,扭来扭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感觉像被扒光了一样。
安欣走进来,冲姜超说:“去把陈书婷和高晓晨接过来签字。”
姜超应声去了。安欣掏出钥匙,打开高启强的手铐。
张彪过来拦:“他还没交代问题,你充什么好人!”
安欣面无表情地说:“我带他去审讯室,有话要问。”说着话,拿起自己工位上的一件衣服,盖在高启强手上。
一个私人会所的包间里,龚开疆看着赵立冬的心腹王秘书说:“早知道莽村的工程有市里的支持,我们还能不配合吗?”
李有田恭恭敬敬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像个听话的小媳妇。
王秘书沉声道:“可是有不少人向领导反映,你跟京海建工集团的高启强是老朋友了。原先你在电信工作的时候就跟他认识吧?”
龚开疆摆手说:“业务接触,谈不上朋友。”
王秘书点头:“不是朋友最好。青华区的开发刚刚开始,他就兴风作浪,搞得市里很多领导都对他有意见。现在又牵扯杀人案,估计是出不来了。我今天能代表领导来,就说明领导还是信任你的。龚局长,跟一些破坏京海发展的坏分子该划清界限就要划清界限,不然容易被拖下水。”
李有田插话道:“这都是下面的小鬼在作乱,跟龚区长肯定没关系。”
龚开疆听得汗都下来了。
王秘书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自顾自喝茶。
李有田说道:“人齐了吧,叫服务员上菜?”
王秘书说:“还有一个人。”
门开了,李响站在门口。
市局的会议室里,郭文杰来听取专案组的汇报,听闻李响不在,便冲安欣没好气地说:“安欣,之前那篇报道造成的舆论影响基本已经平息了,市里对我们的工作也都做出了正面肯定。专案组的工作由你和李响一起负责。对高启强提供的那份嫌疑名单,我的态度是可以查,但是一定要警惕,不要让警方成为他们内斗的工具!”
安欣点头:“我们会注意分寸的。”
“查得怎么样?”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张小庆案最大的嫌疑人是京海建工集团董事长助理——程程。高启强被抓后,莽村度假村工程重新复工,承建方变成了京海建工集团,负责人就是程程。”
“他们的合作也太快了点儿,不排除提前做了利益勾兑,只等着高启强入狱。”
安欣说道:“所以张小庆的死很有可能也有李有田父子的参与。”
会所包间内酒过三巡,李有田眼圈红了,用袖口抹着眼泪。
王秘书明知故问:“支书,怎么了?”
李有田说道:“自家还有点儿小事,说了又怕给李队长添不痛快。”
李响沉着脸,不置可否。
王秘书说道:“李队长,支书的儿子还在你们那儿押着吧?听说没他什么事。”
李响说:“已经定性了。一个是吸毒未遂,一个是知情不报,帮嫌疑人销毁证据。”
“都不是大事。教育教育就行了,早点儿放人。”看李响没有说话,王秘书皱皱眉,“很麻烦吗?缉毒队和你们刑警队不是都在一个单位吗?”
“我试试。”
地下停车场内,王秘书有几分醉意,李响为他拉开车门。
王秘书拍着李响的肩膀,说:“我会把你今天的表现告诉领导的。警察队伍里有自己人,办起事来才能顺风顺水。”说着从包里拿出名片夹,打开,从数百张名片中找出一张,递给李响,“听说你还没有车,去他们店里提一辆,价钱不用担心。”
施工街道上,新来的施工队与当地居民正在因为停电的事情大吵特吵。孟钰站在旁边,从各个角度抓拍照片。郭文杰一身警服,从人群中走进来,一眼看到孟钰手里的长焦镜头。
“你是哪儿乱往哪儿跑啊?”
孟钰不好意思地说:“上次那篇报道我有失误,对公众有误导。您放心,我这次一定全面了解,客观报道!”
郭文杰点点头:“只要尊重事实,不让人家管中窥豹,我们也愿意接受新闻监督。”
孟钰笑道:“当然!公安局局长亲临第一线,解决施工纠纷,就是今天的正面新闻!”
这时,一个秃子大喊:“不停工就滚!”
工人中突然有人大喊:“再咋呼把你先埋了!”
紧接着,迎面飞过来一顶安全帽,正砸在秃子脸上。秃子骂了一句,带头冲向施工队。
孟钰的相机被挤掉了。两拨人打在一起。
刑警队队长办公室里,安欣门也不敲,直接闯进来问:“你怎么把李宏伟放了?”
李响没看安欣,说:“他的案子不是审清楚了吗?又是初犯,教育一下就行了。”
“张小庆、张大庆都是他的跟班,一个死了,一个失踪,能和他没关系?是不是有人跟你打招呼了?”
李响脾气也上来了:“怎么谁在你眼里都是腐败分子?你不服去纪委告我!”
俩人正较着劲,姜超慌张地跑进来,说:“李队,安哥,郭局长被人打伤住院了!”
市公安局会议室内,孟德海和安长林正襟危坐,还有其他局领导在场——丢枪,对公安局来说是天大的事!屋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曹闯用手比画着高速公路附近的地图:“我们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半径两公里,还是没能找到枪。我们有理由推测,很可能是被袭击者捡走了。”
孟德海沉声说道:“肇事车辆呢?”
“已经从摄像头查到肇事车辆的车牌号,但车在两天前已经报失,车主本人没有作案时间,和我们查的嫌疑人也没有交集。”
孟德海点点头:“安欣怎么样?”
曹闯说道:“在医院里。他提供了个线索,在与袭击他的嫌疑人搏斗的时候,他指甲里留存了嫌疑人的皮肉组织,目前法医正在分析。”
安长林有些沮丧:“如果嫌疑人的信息不在数据库里,这条线索的意义也不大。”
孟德海看了看大家:“大家都提起点儿精神,通过安欣的努力,目前我们掌握了陈书婷这条重要线索,这对案件来说是重大突破!”
安长林点头:“但是现在陈书婷的情绪很激动,如果让她看到安欣的样子,她还能否配合我们,不好说……”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开了,重新包扎后的安欣在李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安欣站好,大声说道:“报告!”
孟德海关切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报告,我有重大线索要汇报!”
孟德海连忙说:“讲。”
安欣缓缓地看着众人:“我们的队伍里有鬼!”
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曹闯一瞪眼:“安子,嘴上有点儿把门的!”
孟德海摆摆手:“你让他接着说。”
安欣缓了缓情绪:“徐江一定知道我们的计划,才能准确地袭击我的车。要不是我临时改变方案,让陈书婷坐火车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孟德海毫无表情:“你怀疑,局里有人把计划泄露给了徐江?”
安欣坚定地说:“不是怀疑,是肯定。”
大家都不吭声。
安欣继续说道:“我建议开展内部调查,找出徐江在警队内的耳目,陈书婷才能放心跟我们合作!”
孟德海一拍桌子,声音高了八度:“我不同意!”
安长林毫不意外,眼皮都没抬一下。
孟德海沉着脸:“咱们市局这个刑警队最近净出风头了,连市委都盯着呢。这个时候搞内查,是嫌自己日子太舒坦了吗?”
安欣皱着眉:“可是……”
孟德海一瞪眼:“可是什么?陈书婷不配合,那又怎么样?离了她还破不了案了?市局上下百十号人,都是吃干饭的?”
曹闯站起身,说:“李响,你送安欣回医院,验好伤,配合接受调查!找到枪之前,暂停一切工作……”然后转头问询地看着两位局长。
孟德海看着安长林,安长林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孟德海说道:“安欣,把证件交上来,先停职反省。”
散会后,安欣追着安长林问:“为什么不同意内查?”
见安长林不搭理自己,安欣穷追不舍:“升官对你们就那么重要?”
安长林叹口气:“官职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有更大的权力就能做更多的事情,就算包公也用得着尚方宝剑。所以权力并无好坏,要看怎么用。”
“破大案,抓要犯,不正是你们需要的吗?”
“只有立功才能受赏,这种思想恰恰说明你的幼稚。《尉缭子》第三篇的《制谈》,你应该好好读一读。”
深夜,高启强推开白金瀚的包厢门,猛见一个易拉罐飞来,立即机敏地向侧方一躲。易拉罐撞在走廊墙上,裂开,饮料洒了一地。包厢里已经被徐江摔砸得一地狼藉。
得知陈书婷依然活着的徐江刚从泰叔那儿回来,本想放低身段让泰叔出面找陈书婷调和,却不想泰叔记恨之前徐江不给自己面子,给了徐江闭门羹,让他颜面扫地。
高启强关上门,说:“你要是疯疯傻傻的,就别叫我出来,我不想被一个疯子连累。”
徐江指着高启强:“我这样赖谁?还他妈不是赖你?你要是能把那娘儿们做干净了,我用得着低三下四到处求人吗?”
“你给的计划根本不对,陈书婷没坐车回来。”
徐江丧气地说道:“我知道,她临时改的火车。”
高启强一皱眉:“你这个不准确的消息让我差点儿杀了一个警察,所以,我想知道给你消息的是什么人?”
徐江瞪着眼睛:“少管闲事。”
“我是怕你被警察玩了,给你放点儿假消息,做好了口袋等你钻。”
“不可能,除非他不想升官了……”
高启强听到,微微皱了一下眉。徐江也意识到了,赶紧停住话头。
徐江拿出一张纸,说:“这是陈书婷现在的住址,还有她孩子的学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让她彻底闭嘴。”
“她不是在警察手里吗?”
“我的内线说,她不放心警察,暂时还没供出什么,只好让她先回家了。”
高启强想了想,问:“有没有警察保护?”
“你整出那么大动静,连警枪都敢抢,能没警察保护吗?”
高启强把纸推回给徐江:“送死的事我不做。”
“陈书婷要是跟警察合作,我的活路就断了。但是我死之前一定拉上你全家。”徐江掰着手指头数数,“你、你弟弟,还有在外地读大学的小妹妹,听说长得还不错……”
高启强一巴掌打飞了徐江的酒杯,徐江抬脚踹开高启强,两人扭打在一起。
遥控器不知被谁摁到,动感的音乐突兀地响起……两人打到气喘如牛,凶恶地互瞪了片刻,同时松手。徐江抓起打翻的酒瓶,仰头喝完剩下的“瓶底子”,说道:“搞定陈书婷,你离开京海,我放过其他人,雷雷的事两清!”
“我信不过你!”
徐江指着高启强:“少他妈废话,别逼我反悔!”
回到家中,高启盛询问哥哥和徐江谈得如何。
“他让咱们除掉陈书婷。”说着话,他拿出纸条,“这是住址,还有她孩子的学校。”
“陈书婷到底知道徐江什么把柄,徐江这么怕她?”
高启强摇头:“不知道,但徐江已经被警察逼到绝路了,被抓是早晚的事,咱们要考虑的就是别被他牵连。”
高启盛倒了杯热水,把几片消炎药递给哥哥。“暂时只能跟徐江坐一条船,不能让他落在警察手里。”
“徐江今天答应,只要帮他过了陈书婷这关,他儿子的事一笔勾销。”
高启盛嗤笑:“这你都信?”
“我愿意信他,或者说,我希望他说的真的。本来就是一场意外,怎么就走到了这步田地?”
高启强揉着太阳穴,显得很疲惫。
高启盛安抚地拍拍哥哥后背。“哥,我知道你累,但是你做的没错。你总是替我们着想,替这个家打算。现在有我帮你,你不用让自己这么累。眼下只有搞清楚陈书婷知道些什么,才能想接下来怎么办。”
放学时间,小学的正门口围满了接孩子的学生家长。
高启盛恢复了学生装束,一副理工男的打扮,手里拿着一沓家教广告传单,不停地四处张望。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路边,副驾驶上下来一名便衣警察,下车时扶了扶耳麦。
便衣警察观察了一下,没发觉异样,打开后排车门,让陈书婷下来。
陈书婷走向校门,和等待孩子的家长站在一起。
高启盛往每个人手里发着资料,慢慢地向陈书婷靠近。
“您好,我是辅导班的老师,您家孩子需要家教吗?”
简历发到陈书婷跟前,她说:“不需要。”
“可以先试听一节,试听不要钱。我是京海人,教过不少老板家的孩子,说不定还跟您先生认识。”
陈书婷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高启盛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望着她,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陈书婷稳住情绪:“你住京海哪里?”
“旧厂街。”
陈书婷眯着眼睛,问:“旧厂街的唐小龙、唐小虎,你认识吗?”
高启盛点点头:“认识,他们帮我哥介绍过生意,我哥叫高启强。”
陈书婷皱眉低声说道:“你来找我想干什么?”
高启盛笑着说:“我就是来应聘家教的,您给个机会,试听一节课。”说完,高启盛转身就走。
回到家中,陈书婷拿着高启盛递来的传单想了很久,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高启盛通过了门口便衣警察的盘查,站在了陈书婷儿子的面前。
高启盛往书桌旁一坐,说:“你好,我姓高,高启盛,你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叫我小盛。”
晓晨笑了:“那我还是叫你小盛吧!”
高启盛摊开一个习题簿:“把这一页的题目做一下,有不懂的就问我。”
陈书婷站在门口,看晓晨在埋头做题,话里有话地说道:“我到厨房给你们削点儿水果。”
高启盛起身拿起杯子,佯装到厨房里去接水,确信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后,跟陈书婷小声说道:“我哥为了帮我开店筹钱,才去找徐雷讨债,惹上现在的麻烦……”
陈书婷恼火地低声说道:“叫他去讨债,没叫他杀人!”
“我哥没杀他,是他自己电鱼出了意外。你相信我们。”
“信又有什么用?我丈夫人都没了。”
“你想给他报仇,所以才跟警察合作。但警察里有徐江的耳目,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书婷呆呆地望着高启盛。
高启盛低声说道:“我们能帮你除掉徐江。”
陈书婷一皱眉:“为什么?”
高启盛瞟了一眼警察:“他威胁我的家人了,我不能原谅他。徐江很怕你跟警察合作,你知道他什么把柄?”
陈书婷犹豫了一下说:“我丈夫的司机能证明徐江杀人,我知道他躲在哪儿。”
高启盛问道:“能不能把地址告诉我?”
陈书婷向后退了一步,眼神警觉起来。
高启盛真诚地看着陈书婷:“信我。”
警察看完报纸,回头看了一眼陈书婷,她正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书房里传来晓晨的声音:“小盛,我都做对了!”
高启盛在阅题,全是对号。他看着晓晨,说道:“晓晨真聪明!”
陈书婷走进来,说:“吃点儿水果吧。”
高启盛笑着说:“您孩子很厉害,下次可以直接做三年级的题了。”
晓晨得意扬扬地吃着水果。
今天是孟钰离开京海的日子,桑塔纳车里放着音乐,安欣和孟钰神情愉悦。
“总算靠谱一次。”
安欣撇撇嘴:“我哪次不靠谱?”
孟钰一瞪眼睛:“你还说?”
信息提示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安欣心里一颤,目光直往兜里瞟。
孟钰撇撇嘴:“赶紧看吧。”
“不看!”
孟钰瞥了他一眼:“快看吧。万一是重要线索呢?”
“你最重要。其他的都排不上!”
前面一个红灯,安欣轻踩刹车,口是心非地把手机掏出来。
一行信息,未知号码发出——“器官出售人叫唐小虎,住旧厂街”。
安欣马上想到之前高启强曾到公安局找过他,支支吾吾地说唐小虎失踪了,又不敢报警。于是安欣马上告知曹闯。由于安欣还在“反省中”,由曹闯带着李响去找唐小龙。
门被敲了半天,终于开了一条缝。唐小龙贴着创可贴的半张脸露出来,他警惕地向外瞧着。小龙一看来人,愣了一下。
李响用手扶住门:“唐小龙,又见面了。”
小龙有些紧张地说:“李警官?”
李响进屋看到高启强,也很意外:“老高,你怎么也在?”
高启强站了起来,有些尴尬:“我们,一起喝了点儿酒……”
曹闯进到屋里,紧盯着二人,看得唐小龙心里发毛。“你就是唐小龙?”曹闯问。
小龙连忙点头:“对。”
“唐小虎是你弟弟?”
小龙紧张地回头看了高启强一眼,说:“对。”
“他是不是好久没回家了?”
小龙低着头:“我……好几天没见他了。”
曹闯盯着唐小龙,接连逼问:“好几天是几天?”
“五天。”
“为什么不报警?”
高启强连忙插嘴道:“我找过你们,但是说实话,我们没觉得是大事儿,年轻人谁不爱玩,玩够了就回来了。”
曹闯看着说话的高启强。“哦,好,给他打电话,让他现在回来。”
小龙担心道:“小虎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曹闯怒道:“叫你打就打!”
小龙没有办法,只好拿起手机,拨了小虎的号码。电话里一个机械的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龙把手机一伸:“关机了。”
李响摇头叹气:“我问你,他缺不缺钱?有没有提到过器官买卖的事?”
小龙被这种拉锯式的问话彻底搞崩溃了:“我弟弟到底怎么了?小虎怎么了?怎么越说越吓人啊?!”
曹闯看实在是问不出实话,便给李响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转身离去。临出门前,李响说:“如果能想起什么关于唐小虎的异常的事情,随时和我们联系。”
李响开着车,行驶在回公安局的路上,曹闯坐在后排。
“这俩小子有鬼。可惜分不出人手,不然应该盯着他们。”
李响想了想,说:“高启强是个老实人,可能问题在唐小龙身上。”
曹闯沉声道:“是老实人还是主心骨还真不好说,人变坏就是一瞬间的事。”
屋里,高启强靠在窗边,焦躁不安。唐小龙已经急得要哭出来了。
“小虎,小虎是不是已经死了?”
高启强心烦意乱地说:“别嚷!嚷也没用。咱们现在顺一顺……警察刚才提到了器官买卖,安警官之前找我打听的案子也跟器官买卖有关。”
“但是小虎是被徐江抓走的。”
高启强继续分析着:“照片上那个女人,叫黄翠翠的,就在徐江的白金瀚打工。”
小龙惊讶道:“又是徐江!”
“所以,这个器官贩卖团伙很可能跟徐江有关。”
“那我们去举报他呀!小虎有救了!”
高启强瞪眼道:“万一我们猜错了呢?而且怎么解释小虎被徐江抓走的事?难道要承认我们杀了徐雷吗?”
小龙一脸无奈:“那……那怎么办?”
高启强沉思片刻,说:“事到如今只能冒一把险,既要救回小虎,也要解决掉徐江!”
夜已深,市局会议室灯火通明。孟德海和安长林正襟危坐,“2.1”专案组的所有同事都在。
“这么晚……请两位领导来,是因为刚刚收到了一条重要线索。时间紧迫,安欣,你来做一下汇报。”说着话,曹闯拍了拍安欣。
安欣正色道:“刚刚我的特情提供了一条信息,今晚,他潜伏的器官贩卖集团在京海不孕不育医院会有一场器官移植手术,他负责开车将人送到医院。器官出售者叫唐小虎,他不是自愿出售器官的,而是被这个团伙绑架。照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今晚的手术很可能威胁他的生命安全。”
孟德海没什么表情地说:“摸排了三个月,你们想今晚出手?”
所有人紧紧盯着孟德海,等着他下命令。
安长林看了一眼曹闯,问:“特警和医疗协助准备好了吗?”
曹闯站起身。“准备好了,已经和特警那边做了个行动预案。”
安长林点头:“行动要快准狠,尽量不要引发社会关注,减少负面影响。”
“是!”曹闯坚定地答道。
孟德海看看四周:“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异口同声:“没有!”
安欣看看众人,缓缓地举手:“我有问题!”
孟德海看向安欣:“说。”
“徐江抓不抓?”
曹闯皱皱眉:“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徐江与这个团伙有关。”
孟德海敲了敲桌面:“今天的行动,只针对情报中提及的名单和场所。”
安欣插嘴道:“那徐江岂不是逃过一劫?”
“今晚的行动已经涉及大多数团伙核心成员,只要拿到他们的口供,徐江也跑不掉。”曹闯说了一句。
安欣继续坚持着:“如果拿不到口供,我们岂不是永远都不能证明徐江有罪?”
李响突然说了一句:“怎么会……”
安欣看着李响:“怎么不会?上次抓了疯驴子,不就什么都没问出来吗?”
曹闯看向众人:“这次涉案人数众多,又是人赃并获,相信总有人会开口的。”
安长林点点头:“我要纠正一下,本案涉及徐江,一直是你们的猜想,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证据。”
孟德海看着众人,说:“同志们的心情可以理解,热情也值得肯定,但是案情紧急,他们马上就要实施犯罪,我们怎么办?只能上!之后会不会有问题?不知道!但是就算有问题,就算情况更困难,我们就没办法了吗?案子就破不了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不会!”
孟德海看向安欣:“安欣,你怀疑他,就去查,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安欣点头说道:“明白!”
安长林正色道:“今晚行动总指挥是曹闯,全员配发武器。”
曹闯一个立正站好,答道:“是!”
刑警们都兴奋地冲了出去,只有安欣还不甘心地坐在那儿。
李响过来一揽他的脖子:“走啊,领枪去。”
安欣一脸无奈:“我不是还在反省吗?”
曹闯看着安欣一笑:“鉴于安欣同志提供线索的立功表现,反省结束。口头表扬一次,不记档案。”
安欣瞬间跳了起来,冲出门。
深夜里,不孕不育医院的灯箱异常闪亮,门口硕大的招牌上写着“专治不孕不育家庭美满幸福”。医院附近静悄悄的,没什么人,路边树荫里停着黑色的轿车。李响、张彪等侦查员坐在车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上的环境。曹闯和安欣还有其他两名侦查员守在医院对面的一栋单元楼里,视野开阔,一切尽收眼底。
一辆面包车缓缓向医院驶来。
耳机里传来侦查员的声音:“各单位注意,目标车辆出现。”
麻子的面包车缓缓地开进地下车库,车里的唐小虎眼睛被蒙着黑布,双手被反绑,由于被灌了安眠药,睡得浑然不觉。麻子站在车下,伸长脖子等待着,手心全是冷汗。
一辆担架车被推了过来,佝偻着背、假扮成护工的疯驴子推着车,慢悠悠地向麻子走来。
二人合力将小虎抬到担架车上。
疯驴子拍了拍麻子:“干得不错!在这儿等着。”
眼看着疯驴子推着担架车消失在电梯间,麻子掏出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他一扭头,看到了角落里的摄像头。麻子冲着这个监控摄像头傻笑了一下,再也不敢乱动了。
在监视医院的单元房内,曹闯拿着对讲机说:“大家注意,面包车上有我们的特情,待会儿抓捕的时候要保护他的安全。”
安欣犹豫了半天,开口问曹闯:“师父,你也相信徐江有问题吧?”
“当然。但他隐藏得太深,咱们没有证据。”
“我们的行动是等主刀医生出现,确认手术即将开始,才能实施抓捕,对吧?”
“说重点。”
“师父,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机会,可以把徐江引出来!”
曹闯来了兴致:“说说你的想法。”
夜更深了,不孕不育医院的大门外远远走来五个男人,走路歪歪斜斜,说话颠三倒四,满身酒气。为首的正是安欣和李响。几个人来到紧锁的大门前,拼命拍着铁栅栏门。
喝醉似的安欣大喊:“开门!开门!”
看门大爷紧张地从值班室里出来,说:“看病去人民医院、市立医院,我们这儿只治不孕不育。”
安欣一把将李响推到前面,笑着喊道:“他生不出来,给他看!给他看!”
几个年轻人哈哈大笑,闹得更厉害了。
医院手术室内,无影灯亮起。戴着口罩的护士冷漠地将手术台上唐小虎的衣服解开,把他翻过来,在动刀处涂抹碘酒消毒。
主刀大夫是这家不孕不育医院的院长柴敏,四十岁左右,瘦长脸,面相有些刻薄,平时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她此时正举着手,由护士帮她穿手术服、戴手套。手术台上已经赤裸的唐小虎仍旧浑然不觉地睡着。
柴敏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上麻醉。”两个护士转身准备着。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闷响,接二连三的闷响伴随着隐约的吵闹声。坐在角落里的疯驴子警惕起来。一名护士匆匆跑了进来。
“柴院长,楼下来了几个喝醉的,正在闹事。”
柴敏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感情:“醉鬼?撵走就是了。”
护士着急地说道:“四五个大小伙子,老刘根本弄不动,已经进门诊大厅了。”
柴敏随口就说:“报警吧。”
疯驴子一听,赶紧阻拦:“报警?疯了吧?!咱这干吗呢?能让警察来吗?”
“做贼心虚,处理几个醉鬼,警察又不会跑到手术室来。”
“不行,别给自己找麻烦!”
柴敏看了疯驴子一眼:“那是我去撵他们走还是你去?”
疯驴子一愣:“老子又不是给你看门的!再说,这时候我也不方便露面……”
柴敏和护士都不说话,冷冷地望着他。
疯驴子围着手术台转了一圈,想了想,只好掏出手机。
另一边的徐江接过电话:“什么,醉鬼?医院没有保安吗?就一个老头?行吧,你们继续准备,我派人去解决。”挂断电话,徐江冲一旁的打手说道:“你带俩人去趟医院,穿上警察的衣服。”
“明白。”
徐江转身看了一眼儿子的照片,突然改了主意:“我也去。今天杀的是雷雷的仇人,我正好想去看看。”
徐江站起身,仔仔细细把徐雷的遗照摆放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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