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一瞬间被抽空,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赢了?
不,没有赢家。
只有满目疮痍的废墟。
走出法院大门,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灼热地洒在身上,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我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眼睛。
喧嚣的世界仿佛被隔绝了一层,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父亲被一群闻讯赶来的老部下和王律师簇拥着,激动地说着什么,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写满他沧桑的脸。
王律师快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神情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凝重得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晚影……”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比刚才在法庭上面对沈聿的疯狂嘶吼更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我。
“你母亲她……”王律师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份轻飘飘的、却足以压垮整个世界的纸张递到我面前,“……医生尽力了。
命是保住了,但……脑部缺氧时间太长……成了……植物人状态。
这是……最新的诊断报告。”
阳光依旧刺眼,落在王律师递过来的那份诊断书上。
白色的纸张,印着冰冷的黑色铅字,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眩晕的光。
我伸出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接过了那张纸。
纸张很轻。
轻得像一片羽毛。
可当我的目光落在“持续性植物状态”、“无意识”、“无自主活动”那几个冰冷刺眼的医学术语上时,这张轻飘飘的纸,骤然变得重逾千斤!
像一座崩塌的雪山,轰然砸落!
眼前的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声音,只剩下惨白一片。
刺眼的阳光、喧嚣的人群、父亲劫后余生的激动……一切都扭曲、模糊,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诊断书从我无力垂落的手中飘落,像一片凋零的枯叶,无声地跌落在法院冰冷的台阶上。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阳光毫无遮拦地打在我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紧、捏碎,痛得无法呼吸。
母亲……那个总是温柔笑着、会在深夜为我留一盏灯、会在我受委屈时第一个把我搂进怀里的母亲……成了植物人?
为了拿到扳倒沈聿的关键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