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
不能崩溃!
不能在他面前崩溃!
我缓缓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死死地盯住栅栏外那张英俊却无比扭曲的脸。
所有的愤怒、悲伤、绝望,在极致的恨意中,被反复锤炼、压缩,最终凝成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
那翻涌的血腥味,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再开口时,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像被北极寒冰淬炼过的刀锋,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清晰地穿透稀薄的烟雾:“沈聿,”我盯着他,一字一顿,“我爸书房保险柜里,那份记录了沈氏集团近三年向三位关键官员行贿的原始账目,还有你们伪造林氏合同、偷税漏税的所有原始凭证……你猜猜看,”我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现在,在谁手里?”
“啪嗒。”
沈聿指尖夹着的香烟,毫无预兆地掉落在看守所肮脏的水泥地上,溅起几点微弱的火星。
他脸上那抹胜券在握的、带着施虐快感的笑意,如同被瞬间投入冰水的烙铁,发出“滋啦”一声无形的轻响,彻底僵死、凝固。
瞳孔在刹那间急剧收缩,里面的得意、算计、残忍,被一种猝不及防的、如同见了鬼般的巨大惊骇所取代!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烟头烫到手指的疼痛,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失去灵魂的华丽雕像,只有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了他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被彻底击穿的恐慌。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隔着冰冷的铁栏,用那双淬了冰、燃着恨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他眼底那片崩塌的废墟。
那无声的凝视,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有力量。
一个月后,市中级人民法院,庄严肃穆的法庭。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旁听席上座无虚席,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沉闷的潮水。
巨大的国徽高悬,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穿着看守所里那身洗得发白、带着消毒水味的旧衣,站在被告席上。
手腕上早已卸下了手铐,但无形的枷锁依旧沉重。
父亲林建国坐在另一侧的被告席上,短短一个月,他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花白,背脊佝偻,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还残留着一点不肯熄灭的火焰。
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