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姬雪小桃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嫡女她逆天改命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酱板鸭的眼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微风拂过,桃花飘零,满地都是红色的残红。江姬雪从丫鬟小桃手里拿出一块手帕,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问道:“他们怎么样了?”“二少爷和五小姐出门了。”小桃拿起手帕,看到江姬雪微微蹙眉,便继续道,“今天是朝会,想必五小姐心中挂念着那位丰爷,便...便悄悄过去看看了。”闻言,江姬雪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变得冰冷。“她真是一点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而逸晨呢?”江家有很多将军,爷爷江霸天被先帝册封为长宁侯,他的父亲江淮赫被册封为侯爷,一直在边境驻守。她的母亲在产下五妹之后,一病不起,一年之内就死了,她担心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会受苦,自从她死后,她的父亲就没有再嫁给她。五妹从小体弱多病,又被家人捧在手心里,性格单纯,不懂人情世故。有一天,她去了...
《侯府嫡女她逆天改命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微风拂过,桃花飘零,满地都是红色的残红。
江姬雪从丫鬟小桃手里拿出一块手帕,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二少爷和五小姐出门了。”
小桃拿起手帕,看到江姬雪微微蹙眉,便继续道,“今天是朝会,想必五小姐心中挂念着那位丰爷,便...便悄悄过去看看了。”
闻言,江姬雪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变得冰冷。
“她真是一点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而逸晨呢?”
江家有很多将军,爷爷江霸天被先帝册封为长宁侯,他的父亲江淮赫被册封为侯爷,一直在边境驻守。
她的母亲在产下五妹之后,一病不起,一年之内就死了,她担心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会受苦,自从她死后,她的父亲就没有再嫁给她。
五妹从小体弱多病,又被家人捧在手心里,性格单纯,不懂人情世故。
有一天,她去了一趟城外的寺院,在回家的途中,被一位名叫丰亦谷的少年所救,五妹江玉宁对他一往情深,不惜与蔡安远侯府的公子解除了婚约,可任凭他们如何劝说,也是徒劳无功。
订亲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蔡安远侯府的世子蔡元云的生母又是当今的大公主,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皇帝那里,他爹为了江家的荣光,牺牲了那么多人,也就成了泡影。
江姬雪虽然心疼自己的姐姐,但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陷入危险之中,更何况,白云寺乃是大魏王朝的寺庙,平日里安全得很,哪里来的山贼?而且还是被一个流落在外的穷学生给救了,这也太巧了吧,居然被一位入京的书生给救了!
江姬雪虽然还没有找到关于丰亦谷的任何蛛丝马迹,但对于丰亦谷,她还是很忌惮的。
一旁的侍女小桃,神色平静,端着一杯热茶,走到江姬雪面前。
“小姐莫要动怒,这位二少爷怎么可能会和五小姐一起乱来,应当是在监视五小姐吧,二公子向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有分寸?”
江姬雪冷哼一声。
如果是其他的,江逸辰或许还能忍一忍,但涉及到玉宁,江逸辰就没有任何底线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把泪一把泪地撒了一地,把她骗得团团转。
“小桃,立刻让人将她拿下。”
虽然江姬雪一直在控制着江玉宁,但她也没有让人在大街上把人给抓起来。
小桃也是一脸茫然,不过很快就退了出去,她从小就被保护起来,侯爷临走时交代过,老太太和大小姐才是江家最重要的人。
待他离开后,江姬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昨晚做了一个恶梦,在那个恶梦中,丰亦谷率领数百名禁军将整个江家都包围了起来,五姐江玉宁痛哭流涕,手持旨意,将长宁侯通敌,祸国殃民,诛灭九族。
她被带到了行刑台上,她的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白发苍苍,行刑者举起一把刀子,她痛苦的大叫起来,随后二哥江逸辰的头颅带着滚烫的鲜血,滚在地上,五处都被鲜血染红。
只见二层楼上,五妹江玉宁正被丰亦谷用手捂住嘴巴,泪眼婆娑地望着行刑台,口中仿佛还在呼唤着姐姐,姐姐!
“长姐!”
江姬雪猛地睁开了双眼,就见江玉宁穿着一袭粉色长裙,一脸兴奋的望着自己。
“长姐,我刚才看到亦谷的名字了!真是太棒了...”
难道是丰亦谷考中了第一名?
江姬雪愣了一下,望着江玉宁背后那道颀长的身影。
“逸晨,你确定?”
江逸辰俊美的脸庞有些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家伙倒是有几分实力,竟然能拿到第一名。”
江玉宁在一旁笑嘻嘻道:“废话,我都跟二哥说了,你姐看人很准的,亦谷考上了第一名,二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姐弟俩嬉闹着,江姬雪可没心情,昨晚做的那个梦境,无论真实还是虚幻,都是不祥之物。
原本她还打算用这个借口将丰亦谷送出京城,没想到他突然成了秀才,这就有些麻烦了。
江逸辰注意到江姬雪的表情,在她旁边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心,“姐姐,你没事吧?”
江玉宁也侧目,“大姐,你这气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江姬雪微软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件事。”
说着,她对江玉宁道:“你这段时间已经发疯得差不多了,以后就不要再出门了,我让你跟着夫子学的那些东西,你也要好好学一学。”
“而且,蔡安远侯过不了多久就会归京了,我同外祖母说了,你和蔡安远侯世子的亲事,就在这几天一并定下来。”
“我不要!”他摇了摇头。
江玉宁睁大了双眼,道:“我连蔡元云都不认识,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嫁给他了。我不想,我爱的是亦谷,我要的是丰亦谷!”
江玉宁越说越伤心,“以前长姐二哥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个穷酸秀才,配不上我,现在他中了举人,长姐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江逸辰看到自己的姐姐,心里一软,道:“姐姐,要不你让你母亲回蔡安远侯府,解除婚约?”
“我觉得丰亦谷还是个人才,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会护着她的。”
江姬雪瞥了一眼江逸,道:“她和你一样,都是无知。蔡安远侯府,那是何等样的存在?什么叫安阳公主?这门亲事,你想解除就解除?”
“还有,你可知道丰亦谷是个什么人?若是他心怀不轨,想要对我们侯府不利呢?”
江逸辰没再开口,江玉宁也是一脸气愤,“总之我是不会结婚的,长姐,你既然那么爱压人,不如娶个蔡世子算了。”
江姬雪一巴掌狠狠的砸在了桌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混账!”
就是江逸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时,小桃跑了过来,道:“小姐,我把长安街都翻了一圈,二公呢?
江姬雪捂着脑袋,一指点向江玉宁道:“将她锁在祖祠里,今天晚上禁食,也不准任何人给她带饭菜过来。”
江玉宁转身气呼呼的离开:“那又怎么样,我要和蔡世子解除婚约,让他像长姐的未婚妻那样早点死去,哪有那么多麻烦!”
江姬雪转向江逸晨,“还不是被你给宠坏了,你听她怎么说话的,骂蔡安远侯府世子,这要是被她听到了,我们江家人岂不是要被人害死?!”
江姬雪曾经嫁给过一个工部侍郎的儿子,但就在一年前,她突发了一场大病,去世了。
江姬雪考虑到外祖母年事已高,兄弟姐妹们都不能自立门户,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江玉宁却把这事说了一遍。
江逸辰也明白五妹妹今日言语过激,他担心将江姬雪气死,这些年来,她这个长姐在丰江府也是吃尽了苦头。
“姐姐,你消消气,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你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
江姬雪也顾不上对江玉宁发火,只是对江逸辰道:“派一些可靠之人,到丰亦谷的家乡,给我仔细调查,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我要知道,他是谁,他是故意救下玉宁的,不管是偶然,还是故意,任何一个细节,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关系到整个江家的生死存亡,江姬雪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一场恶梦还好,玉宁与丰亦谷两情相悦,最多也就是与外祖母一起,前往蔡府赔罪,可若是丰亦谷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江逸辰自然照办,一来是大姐的意思,二来这件事跟玉宁有关,万一丰亦谷真的想骗他呢?他一定会好好调查的。
待他们离开,江姬雪便对小桃道,“你将华宁叫来,让她领着候府隐卫,暗中查丰亦谷的底细。”
小桃吃了一惊:“小姐,你不相信二少爷吗?”
江姬雪摇了摇头,她对江逸辰还是很信任的,“我只是想,丰亦谷这个人很有心计,逸晨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夜朗星稀,江姬雪闭着眼睛睡着了,她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她伸手一摸,光芒越来越大,只见一卷书籍放在了她的面前,上面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宠妻子。”
江姬雪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这本书,很快,这本书就自动翻开,里面记载的,都是她死去之后的事情。
江家最小的女儿江玉宁失踪,原来是被丰亦谷这个新来的大学士给关在家里,全家去世后,江玉宁天天哭着哭着,饿着肚子,什么都干过,奈何丰亦谷一直盯着她,她一次也没能得逞。
从那以后,江玉宁就像是学会了如何巴结丰亦谷,学会了逢迎奉承,江姬雪心中一痛,双手紧握成拳,这可是江府捧着的宝贝,谁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丰亦谷心中一软,逐渐让江玉宁蒙上了一层薄纱,外出时,更是对她百般迁就,直至江玉宁联合蔡安远侯府的公子,欲置丰亦谷于死地,结果被丰亦谷折腾了好几个晚上,最后连蔡安远侯府的太子都被砍掉了脑袋。
后来,江玉宁一次又一次的逃走,几次遇险,都是丰亦谷救了她一命,江玉宁心软,怀了丰亦谷的孩子,终于放下了报仇的念头,安安心心的做了魏国的第一任丞相。
不会吧!
江姬雪颤抖着写了一封信,死去的是江玉宁的奶奶,还有她的哥哥姐姐,她不能让江玉宁去送死。
与其将自己交给敌人,还不如跟着他们一起黄泉路上,她怎么对得起那些已经死了的江家人?
“小姐?”
江姬雪听到这句话,猛地睁开眼,看到了跪倒在地的小桃,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小姐,你终于醒来了,刚才有下人来报,说五小姐失踪了!”
江姬雪正看得入神,根本没注意清小桃在说些什么,她穿好鞋子,从床上爬起来,端起一壶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清凉的感觉,顿时让她清醒了许多。
“怎么回事?”
小桃走到江姬雪身边,将她的外套穿在身上,道:“她失踪了。”
“什么?”他一愣。
江姬雪端着杯子,胸脯剧烈的颤抖着,随后,她将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可恶,可恶!”
半夜时分,江家的人都亮了起来,江姬雪穿好衣服,快步走到门口,江逸辰正等在那里,她二话不说,直接一掌拍在了地上。
“跪下!”他大喝一声。
江逸辰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江老夫人匆匆赶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迎上去,“阿姬雪,你干嘛呢?玉宁失踪了,快让人把他给我找到,你为什么要揍他?”
她走过去将江老夫人搀扶起来,目光只是看向江逸辰,“玉宁有多大能耐,奶奶又不是不清楚?如果没有人相助,她怎么可能逃得掉?”
江老夫人目光落在江逸身上,沉声道:“逸辰,你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跟玉宁一起跑了?”
“我!”
江逸辰垂下眼帘,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是太聪明了,他也没办法,一切都被她一眼看穿了。
“我这不是为了让玉宁伤心么?这么冷的天,她连一顿晚饭都没有,万一被冻死了,那可如何是好?于是我便派人把玉宁带到了外祖府。”
江姬雪还沉浸在这本书的意境之中,顿时大怒:“愚蠢!”
江老夫人一脸的为难:“你啊,对玉宁也要有个分寸,她可是订了亲的,总不能像丰亦谷那样,不明不白的。”
这时,江逸辰连忙道歉,“奶奶,我知错了。”
江姬雪也顾不上生气了,对小桃道:“你走,你去奶奶那里,玉宁在不在?”
如果她真的在外婆家里也就算了,但她担心的是,五姐会不会半夜跑到丰亦谷那里来,她和蔡家还有婚约,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和蔡家闹僵?
江姬雪更担心了,叮嘱江逸辰照顾好自己的奶奶,让管事给她准备一辆马车,她要回一趟酒楼,丰亦谷在京城并没有自己的府邸,而是住在万福酒楼。
月光下,马车停在万福酒楼的后面,里面一片漆黑,江姬雪让管事从后面开了一扇门,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店小二守在门口。
“诸位,这么晚了,你们是要开客栈吗?”
江姬雪带头往里走,管事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小厮手里,低声道:“今天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再被人听到,那可就...”
服务员看着管家的样子,低下了头,他可不敢得罪这样的大人物,只能乖乖的回答,“我只是在梦里,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江姬雪上了二层,一脚踢在了房间的门上,江玉宁原本哭泣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泪水,整个人都在颤抖,“大...大姐姐?”
江姬雪只是瞥了一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身边那名长身玉立的青年身上,不可否认,这丰亦谷虽是个穷酸之人,却也颇有几分风采。
丰亦谷站了出来,将江玉宁护在了中间,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
“江小姐,你就别再让玉宁难堪了,我们...”
嗖嗖嗖——
话音刚落,江姬雪已经拔出了长剑,一闪而逝,划过丰亦谷的脖子,江玉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
江姬雪手中的长刀没有移动分毫,只是对着江玉宁道:“你现在就回去,或者等着本座将他杀死,然后将你带回去?”
江玉宁被吓坏了,她哽咽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跟你回去,不要伤了逸古,姐姐!”
一直在一旁等着的管事走过来,“舞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得罪小姐,快随老奴回去,老太太和二少爷都很想你,你可不能让他们担心。”
江玉宁在管事的带领下,不停的东张西望,直到江姬雪的目光落在丰亦谷身上,她的语气很冷。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告诉你,别再来烦我妹妹,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待到江姬雪将长剑收回,丰亦谷这才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鲜血浸湿,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长宁侯再厉害,我好歹也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新科进士,江小姐也敢这么放肆?!”
江姬雪将长刀上的鲜血擦拭干净,淡淡道:“四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不算新鲜。”
“可长宁侯……江家,是大魏唯一的一位。”
丰亦谷眉头一皱,低声道:“但玉宁与我情深义重,你若是对我下杀手,玉宁岂不是要记恨我...”
江姬雪将长刀插回剑鞘,狠狠的砸在了丰亦谷的腹部,随后一脚踢在了丰亦谷的膝盖上,将他逼得单膝跪地。
“男子汉大丈夫,最擅长的就是挑拨别人的关系,我们江家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如果让本王知道你和玉宁厮混在一起,就算是皇上怪罪下来,本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丰亦谷站了起来,看着江姬雪离去的身影,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脸色阴沉如水。
江姬雪看不起他的寒门子弟,却不知道,如果不是江家,丰亦谷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静观其变吧,如果江家被毁了,他会先拿江姬雪开刀。
江姬雪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场大雨,雨水打在她的皮肤上,有些粘稠,让人很不舒服,江姬雪也跟着上车,对着赶车的人说道。
“回府。”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等等!”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马车的帘子还没有落下,一道女子的声音从小巷中响起,江姬雪顺着声音看去,脸色顿时一白。
另一辆马车虽然低调,但在灯笼的照耀下,还是能看到马车上的徽章。
她是蔡安远侯府的大小姐。
江姬雪也不敢怠慢,对着管事说了一句,便匆匆下了车,因为江玉宁的不轨之举,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人将她的不轨之举给了她。
今天这事,要是闹大了,恐怕会惹来蔡安远候跟安阳公主的仇恨。
一只手臂从车厢里伸了出来,随后是一位面容姣好,语气和蔼的安阳公主。
“江小姐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干嘛,难道咱们家发生了何事?”
江姬雪垂首道:“多谢江姬雪关心,府上一切安好,这次来,也是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安阳公主从车厢里下来,对江姬雪道:“怎么这时候才出门,有什么难处,江小姐尽管说便是,我们都是亲家,不必把自己当外人。”
江姬雪点了点头,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到家族后,她要给江逸辰和江玉宁一个教训,她爹辛辛苦苦赚来的功劳,可不能让她们随便浪费。
“都是些小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不必劳烦你。”
安阳公主只是笑了笑,道:“你可真会说话,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出去,可要小心。”
说完,她一把抓住了江姬雪的手臂,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不如,你跟我上这一趟,我带你去江家。”
江姬雪刚想说什么,就被安阳公主一把抓住,然后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
“快到那边的马车里,给江小姐取些什么?”
江姬雪微微皱眉,很明显,这位大公主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被她看到玉宁坐在车上,那可就不好办了!
就在她紧张的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男声从她背后传来。
“姑姑,江小姐不是一个人来的。”
不仅是她,就连江姬雪也不禁侧目,只见一身青衫,坐在轮椅上,小厮撑着一把雨伞,整个人飘逸出尘,宛如一位出尘的贵公子。
江姬雪一开始没认出这人来,倒是旁边的安阳公主赶紧迎了上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不多?
江姬雪眯了眯眼,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德王爷的长子,也是当今皇帝和安阳公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从小体弱多病,很少外出。
这个人,在他的梦境中,也曾在书籍上看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蔡子钰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对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江小姐是我请来的。”
安阳公主一愣,说不出话来:“你...要见江小姐?”
他这个侄儿,从小就是个孤僻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怎么会跟江小姐约会?
蔡子钰点了点头,“这事我本来是不想让姑姑知道的,但我对江小姐也有好感,所以不便多说。”
“所以我才想把江小姐叫到这里来,如果江小姐感兴趣的话,我希望父亲能亲自去向她求婚。”
江姬雪面色微微一动,被蔡子钰瞪了一眼,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虽说她并不知晓这次来的人是谁,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对自己的一种帮助。
她顿了顿,又望向蔡子钰:“那你跟江小姐商量得怎么样了?”
蔡子钰和江姬雪对视一眼,江姬雪也看向了付宇,两人对视一眼后,付钰剧烈的咳嗽起来。
“刚才多有得罪,舅母今天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安阳公主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失落,难道自己的侄儿被江小姐拒之门外了?
“外面下着大雨,我带你回去吧。”
江姬雪停下了步子,道:“夜已深,你先回去歇着,我陪你去王府如何?”
虽说有些不妥,但事到如今,她也要弄明白,蔡子钰来这里做什么,为何要出手相助。
安阳公主朝自己侄儿使了个眼色,巴不得她点头:“有劳江小姐费心了。”
他的侄儿年事已高,身子骨也不太好,不仅是他的哥哥,就连他的母亲、哥哥,也都很担心。
现在,她终于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外甥看上的女孩,作为她的姑姑,她必须要帮她把把关。
没过多久,安阳公主便坐着一辆马车走了,江姬雪也终于放下心来,转头看向蔡子钰。
“方才多谢世子爷出手相助,只是在下仍有一事相询,不知世子来此,所为何事?为什么要出手相助?”
蔡子钰与蔡安远侯府的关系,应该比她更好吧?
蔡子钰看到江姬雪,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才帮了江小姐一把,怎么也该说声谢谢,江小姐这么着急的追问?!”
江姬雪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太子殿下,你别误会。”
蔡子钰看了一眼江姬雪,面色微微发白,“难道不是江小姐将我带回去?你这是打算在这大雨中与我交谈不休?”
好!
江姬雪从一开始就被蔡子钰打败两次,想到对方刚才出手相助,也就不再多言。
但对于蔡子钰,她却越发的忌惮起来,她可不认为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她好,特别是当着丰亦谷的面!
蔡子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面传来小厮的埋怨,“太子殿下身体不好,不能被雨水打湿。”
江姬雪停下了脚步,虽然她也有一辆马车,但她的姐姐江玉宁却在这里,这不太好。
见蔡子钰咳得不轻,她略一思索,便回身上车,对哭得梨花带雨的江玉宁道:
“你下车!”沈君瑶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江玉宁愣了愣,疑惑道:“长姐?”
但江姬雪却毫不留情的拉住江玉宁,目光落在蔡子钰身边的一个仆人身上。
“马车没人了,快带你们的儿子上车。”
蔡子钰点头道谢,也不客套,径直上车,江玉宁美眸睁得大大的,感觉到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姐!你竟然将我从车厢里踢出来,就是要送给一个男子?”
“外面正下着雨呢,你这是要让自己的亲生姐姐被一个男子逼着出门?”
江姬雪冷漠的瞥向江玉宁,“在质疑他人的时候,要多考虑一下自己。”
蔡子钰下了马车,被小厮推着往王府里走,快到门前时,江姬雪回头看了一眼。
“江小姐今天的做法,是对的。”
江姬雪半睁着双眼,“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点,您...”
话说到这里,蔡子钰就走入了府中,留下一道关得严严实实的后门。
“长姐,不要再揍玉宁了,是我不好,不应该把她从王府里放出来,大姐!”
江逸辰看到王婆子手里拿着一根半寸长的竹竿,又看到自己姐姐虚弱的跪倒在地,心中一紧。
小桃给她拉来一张椅子,江姬雪依旧端坐在那里,院落中一片寂静。
“发什么呆?揍他!”
江玉宁这次是真的被吓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会这么做,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慌张。
“长姐,对不起,对不起!
王婆子看江姬雪不说话,举起手中的竹竿就是一顿猛抽,抽在了江玉宁的背上。
“啊!”
一道凄厉的叫声响起,江逸辰面色一白,急忙站了起来,一把将王婆子推到一边,一把抱住江玉宁,沉声喝道。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还能对玉宁动手!”
江姬雪眸光一寒,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江逸辰,这是我按照祖训打开的,奶奶都没说,你可有异议?”
江逸辰跪倒在地,可怜兮兮的望着江姬雪,“长姐,五妹知错了,还请你原谅她一次。”
“你看这老太婆,都被她揍成这样了,你还能忍得住?”
一旁的王婆子也不敢多言,这些人都是自家的主人,自己怎么也是不对的。
正是江姬雪,她拿着王婆子递过来的竹盘,一步一步走向江逸辰和柳靖凝。
“从小到大,我放过她那么多回,她什么时候变过?”
“以前是我惯着她,害得她连江府的规矩都忘了,养成了这么个目空一切、恬不知耻的人!”
被保护在中间的江玉宁眼圈一红,“姐姐,我爱丰亦谷怎么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爱他,你对爱一无所知!”
江姬雪脸色一变,厉声道:“江逸辰,我再说一遍,滚一边去!”
江逸辰没有动弹,“姐姐,你就放过玉宁,她受不起这点罪。”
“行,我也揍你一顿。”
江姬雪说着举起一只半尺宽的竹竿,对着江逸辰的背部就是一顿猛砸。
一时间,江逸辰痛得满头大汗,而江玉宁似乎也被吓到了。
“长姐,您这是做什么?居然敢对二哥动手!”
但回答江玉宁的,是一记接一记的竹子抽在身上的声音,没过多久,江逸辰的衣服就被鲜血染红了,这让一旁的管事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小姐,住手吧,二少爷可能会死的!”
江玉宁一把抓住江姬雪的大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姐姐,我真的不想让你继续下去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错了,您要惩罚我都可以,只要您不要再动手了,我答应您!”
江逸辰还想说话,但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直接昏厥了。
江姬雪双手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强撑着,面无表情的望着已经快要哭晕过去的江玉宁。
“江玉宁,你给我仔细检查一下,你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以后,如果你再来找丰亦谷的话,我会惩罚他的,如果你愿意让逸晨为你承担后果的话,那就让他来吧。”
江玉宁瘫软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连连摇头:“我不会再见到他了,永远都不会见到他。”
“江姬雪,我讨厌你!”
闻言,站在她身边的小桃,面色一沉,厉声道:“舞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居然对一个女孩子这么说话,你的良心呢?”
若不是看在江玉宁是江姬雪的姐姐的份上,小桃早就一耳光抽过去了,再也顾不上主子的身份,再也容不得别人欺负自家小姐。
最后,江姬雪拦下了小桃,对王婆子说:“你将舞小姐送到宗祠,让她在这里写六十次家规,写好了再让她出去,一天四顿饭都要给她准备好。”
江姬雪带着江玉宁离开,将竹牌一丢,望着小桃,颤声道:“太医在哪里,太医在吗?逸辰呢?”
小桃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安慰她:“刘管事让人带着太医过来,估计很快就能到,二公子练武这么多年,身体一直很好,不会有事的。
她在江家打理了那么多年,对二少爷和五小姐也是疼爱有加,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小姐也不会对二少爷和五小姐下手,五姑娘刚才说的那番话,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医生在。”
有人喊道,江姬雪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在后面。
江逸辰被放在了床榻之上,他背部的皮肉已经和衣服贴在一起,他废了很大的劲,将衣服扯下来,江姬雪眼睛都是通红的。
没过多久,太医就将伤口处理好,然后用绷带将伤口包扎起来。
“二少爷受的伤并不重,就是痛昏了,每日敷四次。”
“如果发烧了,就按照这个药方服药,如果没有发烧,那就不要服用这个药方。”
管事付了钱,将郎中请了出去,而江姬雪则是在江逸辰身边坐下,这让小桃很是心痛。
“小姐,您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二公子,我来为您护法。”
江姬雪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找个人看着丰亦谷,我来看着墨逸晨。”
“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告诉奶奶,不要让奶奶发现逸晨生病了,免得她担心。”
江逸辰晕倒的事情,江二房的二房也知道了,二婶周氏微微皱着眉头与江二爷爷交谈。
“玉宁这次真是岂有此理,她已经订了亲,却还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蔡安远候府会如何想?”
江二老爷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这回阿姬雪请家法做得没错,你看,母亲也不管,真是不识抬举。”
二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一道粉色的人影,皱了皱眉。
“玉燕,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江玉燕快步上前,单膝跪地,道:“见过爹娘。”
二夫人还没开口,一旁的二爷爷却先开口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
二太太对着姜玉燕说道:“你怎么来了?”
江玉燕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娘,江玉宁这么一闹,蔡安远侯的婚事岂不是要泡汤了?”
二夫人眉头一挑:“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可跟你说,玉宁虽然被蔡安远侯解除了婚约,但你一个庶出的女儿,根本配不上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好的,娘。”
江玉燕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虽然只是个小丫头,但也不觉得自己不如江玉宁,最起码,她还没有那么无耻。
江逸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东西压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睁开眼睛,看到江姬雪半躺在床头,手里的手帕还放在他的额头上。
一时间,江逸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比玉宁大两岁,娘死得早,奶奶年事已高,经常病倒,所以,只有姐姐和妹妹照顾着她和弟弟。
最近两个妹妹为了玉宁的事吵了起来,她也怪姐姐太过分,可是她忘了姐姐为她做的一切。
姐姐也就大他五岁,换做别人,肯定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不管是他,还是玉宁,都把她给忘了。
江逸辰回忆了一下,轻轻给江姬雪盖好了丝绸被子,很是小心。
江姬雪本来就没怎么睡觉,听到这句话,顿时惊醒过来,抬起头来,用一种很重的语气说道。
“逸辰,起来啦,你还没睡吗?你没事吧?要不要去请太医?”
江逸辰喉头一哽,良久,他眼眶一红:“姐姐,我错了。”
听到这里,江姬雪握着帕子的手指停了下来,这些天来,她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她心里很不舒服。
“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就好,我命人煮了点小米,你吃吧,我去屋里换上衣服。”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离开,但还是顿住,告诫江逸辰道:“我把玉宁锁在了祠堂里,这些天你先把身体调好,丰亦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见她。”
江逸辰脸色阴沉,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姐,你凭什么这么确定丰亦谷不怀好意?难道...姐姐想多了?”
江姬雪想起那个梦,心中一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
没有人会像她一样,不想做梦,可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
蔡子钰!
那天晚上,他怎么会这么巧,去了万福酒楼?还帮了她一把。
既然弄不清楚,那就得调查一下蔡子钰与丰亦谷的联系。
江姬雪没多久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离开前她还交代江逸辰,让他别院里的人看好,不要让人随意出入,就连侍卫都派上了。
不仅担心江逸辰心慈手软放过江玉宁,江姬雪也是趁机考验自己的姐姐,看看她的弟弟和丰亦谷到底哪个更重要。
即便梦境再怎么逼真,江姬雪也不敢想象,自己的亲姐姐,会因为一场爱情,就背叛了自己的亲人,嫁给了仇人,还生下了孩子。
太丢人了!
“五小姐,你就不能多吃点吗?
江玉宁的贴身丫鬟劝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心里很是着急。
所有人都知道,五小姐在王府里很受宠爱,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会受到牵连。
江玉宁嘴唇发白,眼神却带着几分固执,“你拿着,我说过,我不会要的!”
婆子看着碗里的米粥一遍一遍的温着,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五小姐这样子,让老夫人跟大小姐都着急了吧?”
“人家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何必为一个可怜的读书人生气?只要五小姐服软,事情就这么算了。”
闻言,江玉宁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她愤怒的把手中的粥砸在了地上。
“大胆!穷酸秀才?你不过是个奴才,竟敢小看逸古,他是圣上亲自任命的第一名,岂是你能随便说的?”
看到这一幕,看到五小姐这副柔弱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五姑娘,您别生气,老奴失言了。”
江玉宁还在气头上,刚要说话,一道嘲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五妹妹只会对自己的下人发火,如果她能在姐姐面前表现得像个样子,那该多好。”
这是个很耳熟的嗓音,江玉宁一听,便知这是她最恨的四妹,她虽然被锁在祠堂里,但始终是江家大房嫡后之女,什么时候被二伯的庶女嘲笑过?
江玉宁整了整衣衫,冷冷的扫了一眼穿着蓝色绸缎连衣裙的江玉燕,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来找茬的吗?”
江玉燕笑眯眯的对江玉宁说道:“我真不明白,五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居然会因为一个丰亦谷,就跟蔡安远候解除婚约,你是中邪了吗?”
“那丰亦谷,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分毫,却让你如此担心,以至于深夜与她幽会。”
“玉燕,你给我住口!”
江玉宁只爱丰亦谷,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坏话,更何况是江玉燕这样的庶女。
“亦古是皇上选出来的第一名,你凭什么看不起他?便是你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江玉燕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已经收拾好了灵堂的老妈子使了个眼色,让丫鬟将人押下去,这才说道:
“那就好,五妹,你不爱蔡安远侯世子,我却很欣赏,不如,你向老夫人求情,将你许配给蔡安远侯世子,与丰亦谷成亲,如何?”
江玉宁不禁上下打量着江玉燕,“原来你是来找我的?”
江玉燕撇了撇嘴,道:“那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能跟你争丰亦谷不成?”
江玉宁可不傻,她哪里看不出江玉燕的心思,“你要真看上蔡元云,直接跟外祖母说便是,何必跟我说这些。”
“江玉宁,这种情况下,别装蒜了,当初是你拒绝和蔡元云结婚的。”
江玉燕捏着手中的帕子,抿着嘴道,“我虽是个庶出的女儿,可我跟你一样,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为何要因为我的身份而比你低?我才不要做妾室呢。”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让你不要嫁给蔡世子,你要不要帮忙?”
江玉宁犹豫了一下,大姐不希望自己与亦谷成亲,无非是为了蔡元云的亲事,如果能解除婚约,大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江玉燕听到江玉宁的回答,心里一喜,凑到江玉宁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让她眉头一皱。
“这……”
江玉燕瞥了一眼江玉宁:“如果你真的看上了丰亦谷,那就要照我说的办,否则凭蔡家人的地位,老夫人与大姐是断然不会解除这门婚事的。”
“小姐,蔡安远侯送来的请帖,说是后天...”
小桃拉开车帘往里走,就看到江姬雪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手里还拿着一本账本。
正午的阳光照在江姬雪的头发上,反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小桃将请柬放在桌子上,又取来一床柔软的被子,披在她的头上,江姬雪立刻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他疑惑的看着他。
小桃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小姐,这是蔡安远侯送来的请柬,说蔡世子与蔡二少爷后天就要到京了,大公主要为两位小姐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江姬雪抿了一口水,看向桌子上的那张纸,“你不是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么,这才多久?”
小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路上太急,所以才来的吧。”
江姬雪闻言,也不再多说,拿起账本继续翻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
“我想起来了,咱们府上还有一棵一人多高的珊瑚,你跟外祖母说一声,能不能送给蔡安远侯府?”
小桃嗯了一声,旋即,她又问:“小姐,舞小姐呢?需要释放吗?”
五姑娘与侯府的世子蔡安远有婚约在身,现在蔡世子要回家,五姑娘这个未婚夫不好缺席,可五小姐这样...
江姬雪想了想,说道:“先别着急,过两天就到了。”
从江玉宁的反应来看,她与蔡家的婚事,怕是要泡汤了,不过,她也在想,该如何解除婚约,以她的地位,想要退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小桃离开的时候,江姬雪突然问道:“逸辰和玉宁怎么样了?”
小桃转头道:“二少爷还在休养,还在屋子里,冯姨娘跟六少爷过去看了他一眼,在那里呆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五小姐...四小姐今天早上出去了一次,据嬷嬷说,她和五小姐吵了一架。”
“江玉燕?”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江姬雪皱着眉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梦里江府被灭的一幕,而江玉燕并没有出现在行刑台上,江玉宁在哪里?
小桃立在门外:“小姐,需不需要老奴将四小姐请来?”
小姐虽然对五小姐有意见,但也不能让别人对五小姐有意见,特别是四小姐只是个妾室,居然还想让五小姐难堪。
江姬雪摇了摇头,“你现在就去见外祖母,派人在宗祠里看着,不要让华宁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情来。”
青云巷中,一个中年女子笑眯眯地对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说道。
“我说,丰爷,你这位中进士,昨天刚收拾好,坐北朝南,又靠近长安街,又是五通九达,四万七千两还是挺低的,你买还是不买?排队的人太多了!”
丰亦谷捏了捏衣袖,这宅子虽好,位置也好,价格也不高,可是...可是,他身上却没有这么多钱。
丰亦谷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压下心中的鄙夷,道:“过了四个街区,就有一间二层的院子,那里很便宜,只要九千两,你要不要一起?”
丰亦谷面色一沉,对江家的恨意更深了,如果不是江家,他也不会穷成这样,甚至买不起一套房子。
“不用了,四天后,我会把钱还给你。”
“好,如果是别人,我也不会等,但他既然是中了举人,想必也不会欺骗我,我就多给你四天时间。”
丰亦谷阴沉着一张脸离去,刚到巷子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就迎了上来,低声道:
“少主,这几天江二少爷让人打听你的消息,据说他现在正往顺南县跑。”
丰亦谷闻言,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顺南县的事情,我们不是都处理好了么?让他调查吧,有何不可?”
老头点了点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过老奴担心江家对你的戒心太重,以后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不如你跟江小姐的婚事,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有啥好想的?”
丰亦谷眸色暗沉,“不管是江姬雪还是江逸辰,哪一个不好对付,江玉燕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也只有江玉宁这个蠢货,才能对付得了她。”
“眼下这个时机,她对我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这个时候退出,以后再要靠近江家人,恐怕会更加困难。”
想了想,丰亦谷朝那老头道,“我听闻,蔡安远侯子会在近日归来,对不对?”
老人点了点头,“他说后天就会回来,而且还下了请柬,邀请我们过去赴宴。”
丰亦谷搓了搓手,想了想,问道:“后天?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状元游街了。”
说起这事,老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是的,大人,礼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游园会的衣裳,你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丰亦谷也很开心,不过,他并不是为了这次的状元之行而开心,他要做的,就是让江家人,还有蔡家人,都能得到一个意外之喜。
第二天中午,江姬雪看了一眼店里的情况后,就有人来告诉她,江玉宁求她去了。
江姬雪微微一怔,随即道:“找我?”
“这是五小姐的家训,她已经抄写了两次,要和小姐见面,明天...明天,她要去蔡安远侯的寿宴。”
江姬雪闻言,也没多问,只是看了一眼自己抄录下来的家规,上面的字写得很乱,显然只是应付一下,她要到蔡安远的府邸赴宴,到底是做什么的?
江姬雪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明天中午就是欢迎她的宴会,明天一早就让她出去
晚上,你将家规重新抄写一次,让她的字好看一些,如果不能像今天这样,那就重做一次。”
老妇领命,快步走进了祠堂,小桃在旁边看着,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姐,您真的要让五小姐去,怕是...”
江姬雪眸光冷沉,“如果她真的敢在蔡安远侯的宴席上动手,不给江家面子,我也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她不敢相信,自己养大的姐姐,竟然是这样的人。
所以,趁着蔡安远侯府的宴会,她倒要看看,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姐姐,到底能为丰亦谷做多少事。
一踏入安阳公主府,江姬雪就看到了蔡安远侯府的公子蔡元云,他身材高挑,容貌与安阳公主极为相似,十分的漂亮。
她的容貌丝毫不比丰亦谷差,而且,或许是在边疆待久了,身上有一股彪悍的气质。
江姬雪心想,如果当时白云寺五姐被蔡元云所救,那就不会再有丰亦谷的份了。
江玉宁在她身边,乖巧的很,“姐姐,她在这里,我们...要不要跟她一起去?”
听到江玉宁的话,江姬雪回过神来,转过身来,对着自己和江玉燕说道。
“江玉宁,作为姐姐,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句话,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姐姐的期望。”
江玉燕在江姬雪冰冷的目光下,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有种自己和江玉宁被看穿的感觉。
但很快,江姬雪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就像是在给她一个警告。
她已经看到了江姬雪和她的两个妹妹,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儿子和江姬雪旁边的江玉宁身上,不由皱起眉头。
原本以为这位江家五小姐出身名门,出身名门,跟他的儿子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现在看来,她连安远侯府的正室都配不上,更别说外面的流言蜚语了,还不如她姐姐江姬雪呢。
“江小姐终于到了,老夫人呢?”
“这位是江姬雪,这位是江家的五小姐,也是您的未婚夫,玉宁。”
蔡元云本来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一听说江玉宁是他的未婚妻,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江玉宁见蔡元云盯着自己,不由撇了撇嘴,并没有多说,江玉燕则是俏脸一红,心中恼怒,若是自己也是嫡女,那就更好了,哪里还会给江玉宁。
江姬雪并不清楚江玉宁、江玉燕心中所思,但还是向她施了一礼。
“我外祖母最近身体不适,怕安阳公主生病,就派了我和玉宁一起过来,这棵珊瑚树是我外祖母专门为她选的,您看如何?”
说完,她对着蔡元云说,“蔡世子,此次陇原之战,我还没来得及恭贺,你的高风亮节,让我很是佩服。”
蔡元云早就移开了目光,闻言轻轻点头:“江小姐过奖了,蔡某受之有愧。”
两人说话间,一道温和的嗓音从旁边响起,“舅母,元云。”
江姬雪闻言,扭头一看,就看到有人用轮椅将付钰送了进来。
安阳公主与蔡元云立刻迎了上去,一脸的诚恳,“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身体可好了?”
蔡子钰温和一笑道:“无妨,两个表哥今天回家了,我当然要来了。”
“长姐,那天晚上不是他...”江玉宁看到蔡子钰,不由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
江姬雪制止江玉宁继续说下去,直到蔡子钰朝她看来,她才微微点头。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安阳公主看在眼里,她立刻就明白了,看向蔡元云和蔡子钰。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蔡亭那家伙呢?
“元云,你和邵岩,还有江家的两个丫头,先出去转转,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蔡元云并没有什么意见,江玉宁好歹也是自己的未婚夫,自己还没见过她,现在既然已经归来,自然要好好亲近亲近,而蔡表兄...现在在哪里?
再一回头,就见蔡表兄正坐在江小姐的椅子上。
“江小姐,幸会幸会。”
江姬雪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兰芝玉树,微微低头,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她红唇一张,道:“真是个巧合,王爷。”
蔡子钰艰难的推动着自己的轮椅,与江姬雪并肩而行:“好久没有去蔡安远候了,不知江小姐要不要陪我逛一逛?”
江姬雪不禁朝跟在付玉后面的那个小厮望了一眼,却发现对方并未伸出手来推动自己的轮椅,不禁皱起了眉头,朝着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小陶,你能不能替王爷,将他推开?”
蔡子钰抬起手臂,语气依旧温柔,“不用了,我不喜欢别人帮我。”
听到这话,江姬雪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放缓了脚步,让蔡子钰跟着自己。
没过多久,蔡子钰就出了一身冷汗,朝旁边的荷塘望去,“前方就是一座亭子,江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姬雪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一旁的江玉宁突然说道:“蔡世子,在下与玉燕,早闻安远候府之上,有一条桃花河,不知可否前去一观!”
蔡元云当然不会有异议,他朝着江姬雪、蔡子钰等人道,“蔡表兄,您先陪江小姐到亭子里歇一歇,我送二位小姐到杏江走走?”
蔡子钰朝江姬雪微微一笑,“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江小姐意下如何?”
江姬雪看了江玉宁一眼,又看了一眼,说道:“小陶,你跟紧四小姐和五小姐,不要让他们乱来。”
小桃是江姬雪最信任的侍女,她去了哪里,就去哪里,就像江姬雪去哪里一样。江玉宁本欲开口,但江玉燕制止了她。
“多谢长姐,我与玉宁便与蔡世子一同前往。”
蔡元云也向蔡子钰、江姬雪抱了抱拳,跟着江玉宁、江玉燕一同离去。
蔡子钰看着四人离去,突然问道,“我想江小姐应该不会让五小姐跟在元云身边吧?”
江姬雪眼眸一凝,这一次,付钰似乎是在考验她,或者是在警告她!
“蔡世子与玉宁从小就有婚约在身,你还担心?”
亭子里有楼梯,蔡子钰使劲的往上挤,可怎么也挤不进去,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还是很淡定的。
“这么说,五小姐与秀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了?”
江姬雪见他如此艰难,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可要我帮你一把?”
蔡子钰闻言,也是松了口气,道:“有劳了。”
江姬雪推着轮椅走上台阶,目光落在了福宇的身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王爷,我们江府乃是武将之家,行事向来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对我五姐,对丰亦谷,究竟了解了几分?有何贵干?”
江姬雪说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向了蔡子钰,而蔡子钰则是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她,良久,她终于屈服了,发出了一道低低的笑声。
“江小姐还真是干脆。”
“我本来还觉得江小姐跟我差不多,现在看来,却是我想多了。”
江姬雪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她哪里像蔡子钰了?
蔡子钰则在心里叹息一声,“江小姐,别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只要你信得过我,就别让五小姐跟丰亦谷走得太近,蔡家的亲事...”
“江小姐要是不打算解除这门亲事,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能帮上忙,我姑姑向来霸道,这门亲事,还是让蔡家来谈吧,免得闹得太僵。”
江姬雪被蔡子钰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怀疑起来,“你为何要我防备丰亦谷?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她早就对丰亦谷起了疑心,为什么还要找原因?
蔡子钰不禁觉得好笑,果然是个滑头,“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丰亦谷那边我也查了好几天,回头再跟江小姐说一声,如何?”
事已至此,江姬雪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不过,她心中对丰亦谷却多了几分忌惮,毕竟,蔡子钰可是德王的儿子,他竟然也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五月份,百花凋零,山上的桃花开始绽放,现在已经是四月份,初春的季节,到处都是粉红的杏花,微风一吹,就像是下了一场细雨。
桌上摆着一些糕点,侍女为江玉宁斟了一壶茶,却不知道是哪个人一个不小心,把那壶茶全部洒到了她身上。
“哎呀!”一声大叫。
江玉宁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脸的委屈,“你这是做什么,这么笨拙,这可是我新做的衣服!”
那丫鬟连忙跪下请罪:“是我一时大意,还望五小姐恕罪。”
蔡元云皱了皱眉,正要站起来说话,江玉燕已经开口了:
“不知贵宅之中,可有空余的房间?车厢里有一件衣服,春天天气冷,五妹快去换上衣服,别冻着了。”
蔡元云起身,对着一旁的丫头道:“你将五小姐送到房间里,让她更衣。”
说完,她又看向江玉宁道:“今天是我们的人不好,还请五小姐原谅。”
江玉宁目光在蔡元云身上转了一圈,确实是个好女婿,不过,她心里,却更倾向于亦谷。
“没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去更衣,蔡世子且陪着四妹稍等片刻,我很快便回去。”
蔡元云轻轻颔首,目送江玉宁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对着江玉燕轻轻扬了扬手,比起刚才,他要矜持得多。
“四小姐,您先坐下吧。”
毕竟江玉宁是自己的未婚夫,两个人私下里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对上江玉燕,蔡元云就更要回避这个话题了,自己一个人没事,要是连累了江玉燕,那可就亏大了。
可这样的疏离,让江玉燕误以为他是在鄙视她,心里一阵刺痛,可她还是要说些什么。
“我五姐就是娇生惯养,就是任性了点,还请王爷见谅。”
蔡元云一怔,随即摇摇头:“不是,我看五小姐挺好的,女孩子嘛,总是要娇生惯养的。”
江玉燕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点了点头,道:“王爷不在意,那就好,我和我都怕王爷看不上你。”
“五姐就是个贪玩的性子,京城里很多人都不待见她,不过这一届的新科秀才,性子又好,又和五妹交好,五妹对他也颇有好感。”
“新科第一名?”
蔡元云这才反应过来,道:“今天不是状元游街吗?怪不得蔡亭那混蛋不见了,原来是出来看戏的。”
江玉燕不由撇了撇嘴,这家伙是不是在偷听她说话啊?
难道状元游街才是重点?是江玉宁,她和丰亦谷的关系很暧昧!
江玉燕还想说些什么,蔡元云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她道:“四小姐,我先走了,你帮我转告她一句,我马上就回去。”
“蔡世子,臣…”
江玉燕赶紧爬起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在了蔡元云的身上。
蔡元云不知该避还是不避,就那么一迟疑,江玉燕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江玉宁穿好衣服,和小桃一起走在走廊上,看到这一幕,不由提高了音量。
“干嘛呢?”
蔡元云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一张脸憋得通红:“五小姐,这都是一场意外,我们四小姐……”
江玉宁等的就是这一刻,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她抿着嘴就要离开。
“话不多说,世子爷若是看上了我四妹,我会让她解除婚约的,我可不是那种会跟她计较的人。”
蔡元云向来不善言谈,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皱,用一种哀求的目光望着江玉燕。
江玉燕此时却低下了脑袋,双腮泛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什么情况?”
走廊上,江姬雪和蔡子钰坐在一起,看到这一幕,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江玉宁边走边哭泣,“姐姐,是蔡世子,他...我刚穿好衣服,就看见他和四妹相拥在一起,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当他的未婚夫?”
蔡元云皱了皱眉头,对于这种事情,他并不是很在行,而且他也是头一回见到江玉宁,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只是说了一句:“五姑娘,你看错了,是你自己摔倒的。”
江姬雪闻言,只是朝江玉宁看来,“你今天非要把江玉燕带来,就是为了这个?”
江玉宁愣了愣,瞪大眼睛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呢,他明明...”
蔡子钰看向身边的江玉燕,“元云,你是不是看上了四小姐?”
蔡元云自然是不乐意,连连摆手,江玉燕原本红润的俏脸,一下子就变成了雪白色。
蔡子钰的目光落在江玉宁身上:“五小姐怎么办?”
这一回,蔡元云犹豫了,虽然他也很讨厌这个女人,可江玉宁毕竟是他的未婚夫,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一次订下婚约,您和五小姐年纪尚幼,如果您不愿意,舅父舅母也不会勉强您,况且...江小姐也是明事理的。”
江姬雪听到蔡子钰这句话,感觉像是在讽刺她,也不说话了,脸色越发的冰冷。
“若是两位不顺眼,可以找个借口解除婚约,对两家都没有任何影响。”
蔡子钰这么一说,江玉宁眼前一亮,如果蔡元云答应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蔡元云见江玉宁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这么说,四小姐跟五小姐是在演我了?五小姐,你是不是不愿意?”
江玉宁顿时紧张起来,“你在说啥呢?我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是你跟江玉燕在一起,被我逮个正着,我...”
“闭嘴!”他大喝一声。
江姬雪提高了音量,“我早就告诉你,让你少用这种手段,给蔡世子赔罪。”
蔡元云突然举起了一只手,面色阴沉:“不用了,五小姐既然看我不顺眼,那我就没必要留着她了。”
“如果五小姐愿意跟我说实话,要求解除婚约也就算了,但她这样做,实在是太可恶了。”
“解除婚约的事情,我会和我的母亲说的,但是你们两个,以后就别再来安远侯府了。”
江姬雪不禁皱起眉头,望向蔡子钰,本来事情很容易解决,可江玉宁、江玉燕却做得太过分,今天怕是要跟蔡安远侯府翻脸了。
“江小姐,你先送她们回家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蔡子钰的这句话,让江姬雪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我这就去。”
可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却遇到了安远侯府的一个丫鬟带来的管事,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
“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今天你不在家,秀才来了,还带来了一箱礼物,说是要迎娶五小姐。”
“老太太没答应,就让他滚出来了,这会这会正在我们家门前跪着呢,这会好多人都知道了,老夫人也被她给气死了,这会整个王府都乱成了一锅粥。”
江姬雪闻言,顿时有种要吐血的感觉,而江玉宁则是满脸喜色,眼中满是喜色。
“你是说,亦谷是来提亲的?你确定?”
蔡子钰闻言,笑容收敛了不少,“江小姐,你且回去吧,我去见一见姑姑,然后就去江家。”
江姬雪一言不发,拉着江玉宁的手就离开了,她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这个丰亦谷,实在是太无耻了!
江玉宁吓得花容失色,“大姐,放开我,好痛啊!”
后面跟着的江玉燕,则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谨慎问道:“长姐,这么大的事情,万一安阳公主不满,传到皇上耳朵里,岂不是要责罚我们?”
江玉宁不乐意了,“亦谷与我两情相悦,他要嫁给我,皇上怎么就不乐意呢?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轻易破坏别人的婚事。”
闻言,江玉燕不由多看了江玉宁一眼,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还真高估了江玉宁,原来是自己高估了她。
江玉宁能有现在的成就,就是仗着自己的大姐江姬雪,仗着二弟江逸辰的溺爱,这样的人,迟早会被人害死的!
江姬雪听到这句话,顿时停住了身形,望向江玉宁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那我且说,长宁候府的五小姐,还是丰亦谷的小姐,你挑谁?”
“...这话怎么说?长姐,这是怎么回事?”
江玉宁被江姬雪盯着,心中一紧,“长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做?”
“我们两情相悦怎么了?蔡元云也答应过我,要和我解除婚约。长姐,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亦谷结婚,他有什么好的?”
这次,不等江姬雪开口,江玉燕已经沉不住气道:“你清醒点,如果丰亦谷真的对你有意思,当初状元游街那一天,他也不会向你求婚。”
“他此举,分明是要将你与我长宁侯置于死地,你可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如果他为你着想,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江玉宁用力的将江玉燕推到一边,“他就是爱得不能再爱了,什么都不想。”
“如果不是对我有意思,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求亲?江玉燕,你这是吃我的醋!”
江玉燕不由银牙紧咬,若不是江姬雪在场,她都要爆粗口了!
江玉宁才是真正的白痴!
江姬雪只是看了江玉宁一眼,然后说道。
“如果你执意要跟丰亦谷成亲,那我就只好跟外祖母一起,在江氏的宗谱里,将你从宗谱里抹去。”
“长姐!”她喊了一声。
江玉宁颤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我可是你的姐姐,我可是你的姐姐!”
江玉燕心中一颤,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早就应该如此,江玉宁就是被惯坏了!
江姬雪丝毫不受影响,走到车厢中,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又不是我强迫的。”
“放肆!”
蔡安远候府安阳公主的脸都绿了,自从皇上十四年来,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过。
“江府这样,是不是不将我,也不将安远侯府看在眼中?”
蔡子钰斟了一壶茶水,递到安阳公主面前:“舅母莫要生气,你仔细想想,长宁侯会干这种事情?安远侯府与江府为敌,对我们有何益处?”
蔡元云也跟着点了点头,“我虽不知那位新科状元与这位五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今天见到这位江小姐,倒也不像是个不懂事的人。”
安阳公主还在喘着粗气,“总之,五小姐嫁给元云的那一刻,就和丰亦谷有一腿,这是在打我们安远侯府的脸,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蔡子钰与蔡元云都听得出,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另一边,安阳公主正让丫鬟准备马车,“我们去江家,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区区一个江家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一个新科秀才,也这么猖狂,当真以为本王是死人吗?”
丰亦谷穿着一身大红的锦绣华袍,穿着一身礼部制的官服,他跪在大门前,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有人喊道,“江小姐、五小姐已经到了。”
众人纷纷侧目,江玉宁、江玉燕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紧张的攥紧了衣袖。
看到江玉宁,丰亦谷眼前一亮,“玉宁!”
江玉宁的目光也落在了丰亦谷的身上,嘴唇动了动,“大人……”
江玉宁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姬雪一个眼神给噎住了,她可没有忘了姐姐在马车里说过,在江府和丰亦谷之间,她必须选择一个。
江玉宁心中一片混乱,她抿了抿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避开了丰亦谷的视线,她不知道,爱一个人,为何会如此的艰难?
江玉宁安分下来,江姬雪终于看向丰亦谷,两人对视一眼,互不相让。
“我是不是告诉你,让你离我五姐远一点?”
丰亦谷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道:“我与玉宁两情相悦,这次我考了第一名,便要与玉宁风风光光的成亲。”
说话间,丰亦谷看了江玉宁一眼,眼中满是温柔之色,周围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感动了,议论纷纷。
“这个状元郎可真够痴情的。”
“真是让人嫉妒啊,长相俊美,才华出众,对五小姐也是一片痴心,哪来的那么好?”
江姬雪听到众人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丰亦谷走去:“你不过是太高看自己了。”
“玉宁对我这么好,无非就是念在白云寺里,受了你的恩惠,如果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就让她嫁给我,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说话间,江姬雪目光一转,“家父乃长宁侯爵爵位,世代无位,而你丰亦谷,却是一个寒门学子,从地位上来说,根本就不是玉宁的对手。”
“雨雪的未婚妻,名为蔡元云,蔡安远侯府的继承人,文武双全。”
“曾经带着9000铁骑,破狄戎军,千里单骑斩敌将,比本事,你比不过蔡世子,我为何要与蔡家解除婚约,反而要让玉宁许配给你?”
这话一出,刚从江家赶来的安阳公主脚步一顿,江姬雪对自己的孩子的夸奖,让她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的儿子蔡元云那么有才华,又怎么可能是新科秀才的对手?这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吗?
可他身边的人却是不满道:“侯府又如何?四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你可别欺负我们这些年轻人!”
江姬雪望着那名开口的少年,眉头微微一皱,道:“我没有看不起他,我说的是实话,我爷爷曾经也是一名白袍少年,他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四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一点我并不认同,不过我并不在乎,丰亦谷将来有何作为,也和长宁侯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江姬雪的威胁,丰亦谷握紧了拳头,总有一日,他会让江姬雪跪地求饶的!
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目光投向江玉宁,如果她愿意接受自己的话,那么江姬雪的话,就等于是在羞辱他。
“玉宁…”
听到丰亦谷温柔的语气,江玉宁本能的想要说些什么,如果他能看上自己,哪怕是江家五小姐,她都愿意放弃。
看到江玉宁要开口,江玉燕一把抓住她,低声道:
“别激动!”
说到这里,江玉燕又对丰亦谷道:“你什么意思,五姐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男女有别,冯先生难道不知道?”
“五姐对你不过是心存感激,你还缠着她不放,真是丢尽了我妹妹的名声。”
“我觉得你对我妹妹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就是觉得她太天真,太好糊弄了,所以才会想要嫁入我们护国公府,好让自己一飞冲天。”
丰亦谷双手都在颤抖,一个庶出的女儿,居然还敢对他摆谱?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严肃起来。
“玉宁姐,你看看我,当年你对我所言,可有半句虚言?”
“你瞅啥?”
安阳公主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大门。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姿色,就不求上进,想要勾引我的媳妇?”
江玉宁张大了嘴巴,眼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在安阳公主的逼视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过去。
安阳公主对江玉宁很是厌烦,但也不得不出面,因为她的儿子和江玉宁是未婚夫妻,她绝对不会给蔡安远侯抹黑的。
“要不,我把这首名传给皇上,让他做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你可以在怜青坊做个小二,保证有个好位置!”
屈辱!
这是一种耻辱!
比起青楼里的妓女,这位安阳公主还真够狂妄的,最让他恼火的是,江玉宁居然藏在江玉燕身后,不肯现身。
他今天可是把宝压在江玉宁的头上,她不开口,岂不是让他尴尬?
想到这里,丰亦谷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抽出来了,他有些失落地望向江玉宁。
“别人还好,玉宁,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今天我就说一声,娶还是不娶?如果你不答应,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说罢,丰亦谷便一瘸一拐地从阶梯上下来,一副被众人遗弃的模样。
江玉宁望着他孤独的身影,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甩开江玉燕就往外跑。
“亦谷,我们一起去!”
江姬雪和安阳公主都是一愣,所有人都是一愣。
“天呐!谁知道他们两个竟然是两情相悦。”
“我就说这个酆状元怎么也不会是个纠缠不休的家伙,现在看来,江小姐和安阳公主是打算强行拆散这对有情人了。”
“唉,可怜的孩子啊...”
听到众人的议论,她胸前剧烈的起伏着,目光落在了江姬雪身上。
“江家果然出了一位好女儿,明天...今天,我会派人将庚帖带回去,如果今天就解除婚约,本宫也不能,安远侯府也不能这么做!”
江姬雪见她气呼呼地走了,脸色也很难看,若不是江玉燕、小桃在一旁搀扶,怕是早就昏厥了。
她强忍着浑身的颤抖,压低声音道,“你去一封信,让我的祖父打开祠堂,将江玉宁从江氏的家谱里抹去!”
小桃点了点头,与江玉燕一起将江姬雪抬入府中,将这一幕隔绝在外。
还没跑出多远,江姬雪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江逸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长姐,您没事吧?”
江姬雪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逸晨,我已经抛弃了江玉宁,如果你还想和她在一起,那就滚出江家。”
江逸辰不明所以,眼中满是怒火,“是丰亦谷吗?丰亦谷今天是来求亲的,让姐姐这么生气,我这就过去打他!”
江玉燕在旁边憋了一口气:“丰亦谷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是五姐厉害吧?”
“以前都是长姐二哥惯着她,现在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和她一起出丑。”
江逸辰蹙了蹙眉,“你在说些啥?玉宁没和你一起回安远侯府吗?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旁边的小桃看不下去了,“是五小姐,丰亦谷被大小姐和大小姐给赶跑了。”
“五小姐非要跟着丰亦谷一起去,害得小姐和大公主都成了笑话!”
江逸辰不由的看了一眼玉宁,却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一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他真的把玉宁当成自己的姐姐了?
不过半天时间,长宁侯与蔡安远侯府解除婚约的消息就已经在京中传开了。
就连蔡安远侯的大公主,也曾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长宁侯了。
京城里的大臣们也不笨,蔡安远候、安阳公主哪个重要,长宁侯哪个重要,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所以才过了没多久,江家接到赴宴邀请的贴子就变得稀少起来。
有些已经下了请帖的家族,还专门派了一份大礼过来,想要回请帖。
江老夫人知道后,身体本来就不好,找了几个御医也是推四阻五,最后只好从京城的一家药铺里找来。
江老夫人这好几天都没有好起来,江姬雪一直在她身边,担心的好几天都没有睡好。
江逸辰见江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也很着急,“大姐,我这就去一次皇宫,我相信我的母亲是有爵位的,我相信这太医院里一定会有人照顾的!”
江姬雪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庭院中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江玉宁那略显谄媚的嗓音。
“长姐,二哥,赵太医我已经派人去找过了,想要看看外祖母的病。”
江逸辰不以为意,看到有人来了,他当然很开心:“来人,让他进去。”
倒是江姬雪微微蹙眉,这些天她和江逸辰往太医院跑了无数次,却连一个人都没有邀请,江玉宁凭什么让他们帮忙?
江姬雪看到藏蓝长袍的中年人走进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江玉宁的身上。
“你找了丰亦谷,还是找了他?”
江玉宁身子一颤,倔强的说:“我就是为了赵太医,才跑到太医院来的。”
江逸辰见二人气氛不对,赶紧走过来道:“长姐,这玉宁也是一片好心,外祖母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快请大夫过来看看。”
江姬雪转过身,扫了眼江老夫人那张惨白的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到一边,把赵太医让了进来。
“小姐,德王府的公子带来了御医周太医,说是要为老夫人诊治。”
“蔡子钰?”江姬雪抬起头来。
江姬雪愣了一下,连忙制止赵太医,站起来道:“还不快去见王爷。”
说话间,江姬雪已经向外走去,留下江玉宁与赵太医面面相觑,面色都有些难看。
江玉宁忍不住抱怨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是跑了好几次太医院,才让赵太医过来的,可长姐却一点都不喜欢。”
“我妹妹为什么这么开心,是因为德王府的太子殿下来了?”
江逸辰不禁揉了揉眉角,“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和丰亦谷再见面了?二弟前些日子跟你说了什么?怎么不听我的话?”
江玉宁垂眸道:“没有,丰亦谷来了,他也是关心外祖母,所以才来帮忙的。”
江逸辰没有回答,从那天在状元游街上,他执意要去提亲就能看出,丰亦谷的目的并不简单,之所以忍着,是因为他的姐姐玉宁对他有意思。
他让人打探丰亦谷的消息,前些日子就在顺南县,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然后自己再劝一劝玉宁。
赵太医强忍着怒气,道:“你们家都请来了大夫,我这就走。”
难道江家人在开玩笑?如果不是四皇子在,他也不会冒着得罪安阳公主的风险跑到这里来。
江逸辰将一个钱袋递给赵太医:“那就劳烦赵大夫了。”
赵太医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告辞。”叶伏天回应一声。
江姬雪站在府邸大门前,看到福宇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登江府。”
蔡子钰推动着自己的轮椅向前走了两步,却被阶梯夹在中间,一脸无奈的看向江姬雪,语气中带着几分幽怨。
“江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江姬雪抿着嘴,眼睛一亮,伸手拦住了要扶着蔡子钰的轮椅的管家。
“既然你肯来登江府,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姬雪将蔡子钰推进到了阶梯之上,御医院的院主周太医不禁挑了挑眉头。
怪不得皇帝与安阳公主殿下密旨,不准他们私下里去看望江老夫人,敢情就是要替德王府的世子开路啊。
雪中送炭容易,但这一次,江府的小姐肯定会对世子另眼相看。
长宁侯虽然是个武将世家,但在江姬雪的主持下,府里倒也修建了不少亭台楼阁,布置得十分雅致。
进了垂花大门,再走过石桥,便来到江老夫人所居的庭院,蔡子钰不时询问,江姬雪则在一旁推动着她的轮椅,有一搭没一搭的搭着话,倒是颇为融洽。
到了院内,周太医先是替江老夫人诊过脉,蔡子钰则陪着江姬雪在客厅里说着话。
“不好意思,来迟了。”
江姬雪一怔,不知道付玉为什么会忽然向自己道歉。
“世子为何这么说?”
蔡子钰轻咳嗽了两下,面色有些苍白,“那天安远侯府的宴席之后,我就受了点凉,这会才发现江老夫人生病了,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也不会让周太医来看我了。”
江姬雪有些诧异,她没料到蔡子钰会这么说,但脸上还是露出一抹笑容。
“这件事情,与世子无关,江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导好我的姐姐,今天,你愿意为我带来大夫,我就很感激了。”
蔡子钰顿了顿,道:“那天我要跟江小姐说的不仅仅是丰亦谷的特殊,还有他要做的事。”
“怎么说?”他点点头。
江姬雪正襟危坐,问道:“世子有何发现?”
蔡子钰摇摇头,“不是,只是前些日子在状元游街丰亦谷的所作所为,我大概能猜测到,他是在挑拨长宁侯与蔡安远侯之间的关系。”
“再说了,周太医说赵太医不是为了丰亦谷才来的,而是四皇子让他来的。
皇帝是在三十岁的时候继位的,现在快六十岁了,很少与女人接触,所以他的妃子不超过二十个,一共有七个儿子,四个女儿,其中六皇子和二王子英年早逝。
中宫王氏的嫡长子蔡启辰,一出世就被封为储君,二儿子蔡尧出自齐嫔之手,外祖母则是商贾之家,与帝位没有任何关系。
七皇子乃是淑妃所出,今年只有四岁,四皇子福炎和五皇子福翊,都是大学士的女儿钟端妃所出,在这一点上,还是能与太子分庭抗礼的。
而现在,四皇子却和丰亦谷一起来干涉江家与蔡安远侯府,这其中必有蹊跷。
丰亦谷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和四王爷扯上了交情?
如果不是有四王爷撑腰,丰亦谷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跟蔡安远侯府硬刚。
江姬雪心中一动,转头看向蔡子钰,道:“那你想说什么?”
蔡子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白玉扳指,光滑的玉石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红色,他一双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盯着江姬雪,半晌道:
“无论丰亦谷接下来会怎么看,现在最重要的是,与蔡安远候交好长宁侯才是最重要的。”
江姬雪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管是大公主还是蔡安远侯,都不可能答应,她也无可奈何。
蔡子钰继续说道:“我是来向江家小姐求婚的。”
江姬雪一脸懵逼。
她盯着付宇,见他说的话让她大吃一惊,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的严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江小姐,我知道我这次多有得罪。”
蔡子钰沉吟了一下,将自己的轮椅挪到了江姬雪面前,“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并非一时兴起。”
“既然安阳公主是我的姑姑,那蔡安远侯就不会和长宁侯联姻了,我却可以,只有江小姐嫁给我,才能解开蔡江两家的僵持。”
江姬雪不是不认识,而是...而是...
江姬雪望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安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成亲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多女孩子都想嫁给王爷,我怕是不行。”
“江家人的事,可不能坏了世子的婚事,你大可不必如此。”
江姬雪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注意到蔡子钰,“这么说,江小姐是在关心我,所以不肯同意?”
江姬雪皱着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王爷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话音未落,蔡子钰又道:“我已经废了,也没有人愿意娶我,我之所以提出来,也是想要让蔡江两家不再僵持。”
“把江小姐嫁给我,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她以为她看不上我。”
“想不到小姐竟然会为我着想,真是让人惭愧啊。”
江姬雪摇了摇头,道:“世子是个好人,我也不是看不起你。”
蔡子钰笑得很温和,很深情,“我知道。”
“那丰亦谷为人阴险狡诈,狼子野心,连安远侯府都能动,又怎么会在乎我们的容。”
“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能与江小姐合作。”
思忖片刻,蔡子钰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江小姐,你不用担心,等丰亦谷那边解决了,我会跟江小姐解除婚约的。”
江姬雪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她和蔡子钰也就见过几次面,两人还能达成协议,现在却要订婚了,这让她很是意外。
不过不得不承认,蔡子钰说的也有道理,长宁侯府在这段时间里,因为安阳公主与蔡安远侯府的缘故,已经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两家人之间的感情更加融洽。
屋子里的窗帘被掀开,周太医提着一个盒子,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江老夫人这是担心过度,对心脏和肺部造成了损伤,按照我开的药方,四天后我会来看您。”
蔡子钰一听周太医的话,推着轮椅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目光落在江姬雪冰冷的脸颊上,轻声道。
“六天后便是我母亲的生辰宴会,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了,我就去找你。”
江姬雪看着蔡子钰与周太医离去,便回到自己的小院继续练习剑术,江逸辰叫了几声也没有听到。
夕阳下,剑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招一式都充满了杀伐之气,江姬雪已经练习了一个多小时,可她的脑子里,依旧只有蔡子钰说过的那句话。
“我是来向江小姐求婚的。”
这番话说得很直接,没有丝毫的自私,反而让江姬雪心中一片混乱。
小桃望着夕阳,终于开口道:“小姐,你修炼了一个多小时,休息一下。”
江姬雪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她便收回了长剑,走向石台,将小桃给她的那杯清水喝了下去。
“外祖母还好吗?”
小桃将帕子递给她,继续道:“二嫂和冯姨娘都在昭丰府,二少爷刚才去看了,说是老夫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江姬雪一听奶奶的病情好转,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她最近可好?是不是又见到了什么风家的人?”
小桃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五小姐江玉宁,于是咬了咬唇道:
“昨天他们两个在府门处私会,我听到五姑娘跟在五小姐身旁的春玉妹妹说,她送了丰少一盒珠宝和一张万两银子。”
白银万两?
江姬雪有种要再次喷出一口老血的冲动,她努力克制着,“江逸辰在哪?他是否了解此事?就这么算了?”
“以后我们江家的一切,都归丰亦谷所有了吗?”
小桃摇摇头:“昨天二少爷就在演武场,他应该还不知情吧?”
江姬雪沉吟了下,问道:“江玉宁得到了十万两白银?”
“应当是五小姐一个人的,这些年,大小姐和二少爷一直都在帮着五小姐存钱,五姑娘的衣服脂粉什么的都不差,根本就不需要花钱,应当是她自己积攒下来的。”
听到小桃这么一说,江姬雪才想起自己和江逸辰对江玉宁的开销一直很大方,一有空就给她几百两,五季的衣服,钗环,珠宝,全部都是她买回来的。
“从现在开始,江玉宁一个月只有十两银子,别的什么都不能送,什么钗环,什么衣服,什么衣服,都不能送。”
“至于江逸辰,他也是如此,以后每个月的零花钱都要从府里支取,让他来我这里取令牌。”
反正江玉宁财大气粗,也不差这点钱,以后的开销还是要自己解决,十两,她倒要看看江玉宁将来如何生活。
他这个从小带大的姐姐,有多大的本事,她很清楚,十两就足够一个平民一年的开销了。
可江玉宁从小娇生惯养,穿上一两件衣服和珠宝就很难换了,一个月至少要花上几千两,十两银子根本不够。
江姬雪跟江玉宁说了几句,然后对小桃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给我看看,丰亦谷要那一千两白银做了什么?”
可能是白天修炼的时间长了,江姬雪洗澡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依稀之间,仿佛有一道光芒闪过,那是一本正在翻动的书籍,江姬雪立刻凑了上去,她要了解这本书的详细内容。
蔡启辰伙同蔡安远候,串通谋反,更贪墨了梁款,丰亦谷搜集了大量的证据,将一封折子送到了皇帝面前。
罪证确实,皇帝震怒,将他贬为庶人,下狱;七宫凤印被没收,幽闭中宫;蔡安远候被罢官调查;安阳公主则脱簪戴罪,在宫门前跪地哭诉。
可没想到,短短四天时间,太子就自杀了,连蔡安远都被杀了,皇后一怒之下,用一条白色的丝带自杀了,安阳公主自杀了。
德王上了一份奏折,要求皇帝调查一下太子的案子,得到了皇帝的同意,可四皇子和丰亦谷两个人,在午夜时分,领兵进城,准备造反。
御林军将德王府团团围住,大火烧成一片火海,德王身死,德王妃被侍卫大将军凌辱踩死,蔡子钰被暗卫关押在密室里,看着这一幕,两只眼睛都变得通红。
蔡子钰…
书籍再次化作光芒消散,当她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江姬雪撑着身子,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德王府,还有蔡子钰,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江姬雪没有任何的回应,反而很淡定,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她在少年身边蹲了下来。
小桃想要上前搀扶,自家小姐可是金尊玉贵之人,怎么可能坐在这里捡东西?
但江姬雪拦住了他,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多少钱?”
吴婶子一边切着牛肉,一边问道:“小许,你说的是真的吗?老赵是从什么地方带到这儿来的?”
“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他?”
小许没听见吴婶子在说什么,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他看到江姬雪那一身与南城完全不同的衣服,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文...一文四两,小姐想要几两?”
江姬雪低下头,看到了那些绿色的蔬菜,又看到了那些红色的辣椒,她伸出手,将它们捡了起来,递到了小许的面前。
“你想要什么?”
小许很快就将东西交给江姬雪,结果却被一旁的小桃一把夺了过来,这还不如让一个女孩子去拿。
在小桃的目光下,小许有些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掌:“五个铜板。”
江姬雪门在自己的钱袋里摸索着,最终,她从里面掏出了一块碎银,“这个...”
小许表情一动,“这位小姐,你就干脆拿出五个铜板来,我身上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去帮你凑。”
吴婶子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小许开口,便大声说道。
“小王,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老赵带来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老婆说,他的半边脸都被毁容了,连声音都被烧焦了。”
小许强忍着怒气,大声道:“她戴着面具,我也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大娘稍等,我还有点事。”
江姬雪思索了一下,然后朝吴婶子问道,“这两样东西怎么卖?”
吴婶子双手叉腰,转头对小许说道:“这位小姐,你可真俊啊,以前从来没有在南市见过你。”
江姬雪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是啊,我还是头一回来南市呢。”
吴婶子同情的看了江姬雪一眼,“算了,丫头,你现在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我们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有命就行,再说了,比起青楼里的那些丫头,也强多了。”
“怎么回事?”
小桃眉头一皱,道:“我们小姐只是来吃点东西,你怎么能把我们小姐,和那些青楼柳巷的小姐相提并论?你欺负的是谁?”
吴婶子拿着菜刀在菜板上戳了戳:“喂,瞧您说的,咱家在南城,抄家抢官的事,我看得多了,可又不是第一个被你抢去的。”
“哪个大家闺秀第一次来我南市,以前什么都没有做,几个月之后就变得和我们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穷的叮当响,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逛街?”
小桃被吴婶子误会了,很生气,江姬雪则是在想,小说里她就是个死人,还没来得及来南市受苦。
江姬雪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小桃,笑眯眯的看向吴婶子,“我这丫头就是有些急躁,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给我把这两条猪和一条鱼给我秤一下。”
“10个铜板,26个鱼子,总共45个铜板。”
吴婶子从江姬雪手中拿出一些碎银,掂了掂,说道。
“哦,那可不少,我哪有那么多钱。”
江姬雪撇了撇嘴,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我把它放在你这里,再给她五个铜板,我要去逛街。”
吴婶子闻言一怔,“你就不怕我坑你,偷了钱还赖着不说?这东西至少价值九百两银子。”
江姬雪低着头,她并不在乎那点钱,就算有人耍她,她也能拿到钱。
“放心吧,我相信姑姑。”
这让吴婶子十分的感激,伸手去一旁的菜筐中夹了一个蛋。
“这个鸡蛋就送给你了,你带着它回家,好好滋补身体,在南市的日子里,一定要精打细算,别到了没有钱的日子,我们都要挨饿了。”
江姬雪看到竹篮中多出的几个蛋,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吴婶子的举动,却让她心中一暖。
“那就多谢婶子了,这个怎么卖?”
吴婶子摆了摆手,“这是给您的,这是免费的。”
小许在一旁冷笑:“哟,小气鬼终于肯松口了,这个鸡蛋都跟我的蔬菜差不多了。”
五个铜板?
江姬雪微微一愣,五文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他们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她就这样送给他了?
吴婶子气的一指点在小许的脸上,“臭兔崽子,皮痒了是吧?”
江姬雪瞥了一眼小桃手中之物,便没有再多停留,迅速出了南城区,上了一辆马车。
小桃却是不依不饶:“小姐,你没看到,她很嚣张吗?”
“还说失势,失了官,还跑到青楼柳巷,早知道就把她那张破嘴说出来了!”
江姬雪看着筐中的鸡蛋,陷入了沉思,“若是长宁侯出了什么事,吴婶子的确是个好人,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结束了。”
从江家小姐的角色中解脱出来后,她就像是在南市遇到了自己一样,这也是江姬雪不愿意被人认出来的原因。
将两样东西送进了王府后厨,江姬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着每天采购食材的厨子说道:
“请问,我们这宅子里,有没有专门的人来给我们运送蔬菜肉类?
以前江姬雪虽然掌管着王府的一切,但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自过问,所以她也是一脸懵逼。
“嗯...一般蔬菜26个铜板,猪肉16个铜板,鸡和鱼20个铜板,稍微好一点的还会更多。”
闻言,江姬雪、小桃面面相觑。
“你来检查一下,我给你的东西,到底好吃不好吃?”
厨子双手一颤,大小姐居然出门了?一看就是鲜嫩可口,肉质鲜嫩的那种。
“都...还好。”
江姬雪继续问道,“那么,我的蔬菜和肉类,可以换到什么价格?”
厨子吓了一跳,“至少要四十个铜板,肉食要二十八九个铜板。”
江姬雪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现在的食物,都快超过肉类了吗?”
厨子叹了一声,道:“我们家有田地,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献上一些珍贵的东西,这些肉并不贵。”
“不过蔬菜都是时令蔬菜,价格自然要高一些,再说了,京中的老爷们都爱吃蔬菜,价格高了也未必能买到。”
蔬菜从五文一斤,涨到四十多文,一斤四十五文,六十多文一斤,比以前多了一倍。
江姬雪看了一眼干净的后厨,问道:“我们这一天,要出售多少蔬菜和肉类?”
厨子掐指一数,道:“我们家有一百多口人,每天要吃五十多斤的蔬菜和四十多斤的肉食。”
江姬雪闻言,眉头一直紧锁着,如此一来,她一天的收入就少了很多,这些年积攒的钱,都被菜商们给榨干了。
小桃看得目瞪口呆,“好恐怖,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江姬雪想了想,让厨子退下,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小桃紧随其后,道:“小姐,我们可不能这样放过他们,何必白白送给那个菜商,给南市那些人岂不更好?”
“这件事情不急,你让人调查清楚,给我们送货的都是些什么人。”
江姬雪感觉这个新的东西非常的关键,感觉可以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但是该怎么去实施,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
江姬雪将那条还在跳动的小鱼丢入木桶中,顿时,鱼八上九下。
“小姐...小姐,我们去厨房吧,我们...我们...你要做什么?”
小桃扭头一看,只见江姬雪挽起了衣袖,从菜板上抓起一柄菜刀,就要将那条鱼给捞出来。
“大...小姐,你要不要宰了这条鱼?”
小桃一脸懵逼,自家小姐这是什么情况,完全不像是换了一个人。
江姬雪目光真诚,目光灼灼:“我不是在处理鱼肉,而是在烹饪。”
江姬雪在娘还活着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娘亲进亲出,娘生的漂亮,手上又有一双巧手,能做出许多精美的点心。
她生了病,妈妈煮了一锅鱼汤,做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让她高兴,那时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一定要学着做饭。
江玉宁刚生下来,妈妈的身子就不行了,一病不起,她还跑到后厨煮了一锅汤,差点把整个厨房都给煮了。
她的父亲训斥了她一顿,说她现在就是个惹祸精。
而老夫人却是谆谆叮嘱,说自己是江家嫡大小姐,要有嫡大小姐的样子,下厨做饭什么的,实在是丢人,说出来对江家的声誉也不好,叫她别这么干。
后来,她的娘死了,她帮着处理家务,学了一些江氏的剑术,却没有一个人肯教她做饭,也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她。
但在梦境中,江姬雪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死于自己的娘亲,而是死于江府。
江姬雪不仅要保护好江家,还要找回失去的自己。
那天在大门外,江玉宁莫名其妙的要跟着丰亦谷,她虽然对江玉宁的傻很生气,却也很嫉妒。
嫉妒江玉宁能如此逍遥自在,没有丰江府的名声,为所欲为,而自己却没有这个资格!
身为江府嫡小姐,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江家的威严,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到底是在为自己而生,还是在为江家而生?
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外面的厨子和丫鬟都吓得不轻。
没多久,江逸辰匆匆赶来,一脸的焦急和严肃:“发生什么事情了?”
厨娘像是有了依靠似的,“二少爷,你赶紧去看一看,今天大小姐从外面进来,拎了一筐蔬菜和一堆肉食,也不让人进来,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看,里面都在冒烟,要是烧起来,厨房都要塌了!”
江逸辰一怔,随即站得笔直,“那就侯着吧,我这就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当他的手伸到门口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浓烈的烟雾冲了出来。
“咳——咳——”
江逸辰退后一步,也开始咳嗽,他看到江姬雪灰头土脸的冲了进来,顿时被噎住了。
“大,大姐姐?”
“逸晨?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姬雪的口中还在冒着青烟,而就在这个时候,厨子带着一群仆人,急匆匆的跑到了后厨。
江逸辰嘴角抽动了一下,“听说你一回来就去了厨房,所以才跑到这里来,这,这,这,这,大姐,你在做什么?”
自从记事以来,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自己的姐姐如此失控,印象中的姐姐一直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真是想笑都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小桃哭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和江姬雪差不多,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
“小姐,这鱼已经腐烂了,不过这汤还是可以的。”
江姬雪连忙拿起筷子,拿起小桃递给她的汤勺,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
“有点咸。”
江逸辰不知为何,竟不知为何,往前走了一步,“这是姐姐做的汤,我可以试试么?
江姬雪犹豫了一下,将汤勺递给他,江逸辰一喝之下,面色顿时大变。
“哪里有水?”
是不是太咸了一点?
大概是因为海水的缘故,她闻不出什么鱼腥味,只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江姬雪看到自己哥哥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在这个时候,刘管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人。
唐夕?
江姬雪收起脸上的笑意,将手中的药罐递给小桃,然后走到她面前,问道:“结果如何?”
今天早上江逸辰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她猜测花泞应该已经回来了,因为她和华泞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离开的。
花泞一脸严肃,“我发现丰少爷来自顺南县的上敖村,他的父母在很久以前就因为一次火灾去世了,所以才会在顺南县学堂读书。”
这也是江逸辰上午调查出来的结果,江姬雪淡淡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了?”
还是说,小说和小说都是骗人的,只是一场梦境?
华泞道,“我也到过那里,那一场大火不仅仅杀死了丰家的家人,还杀死了全村所有的人。”
全村的人!
江姬雪感觉自己就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寒气,这是何等的火焰,才能将一个村庄给烧成灰烬。
若是森林大火还好,若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人到底有多凶残?
华泞道,“我还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不确定是什么大事。”
“你说。”江姬雪点头。
“这位丰爷家中,除去他爹娘之外,居然还多了一个姐姐。”
江姬雪听到这话,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姐姐?他姐姐在哪里?”
华泞摇了摇头,“她说她也被烧死了,冯先生回家之后,就自己挖开了砖头,挖出了他父母的尸体。”
“从顺南县赶来的捕快们,见到这一幕,都流下了眼泪,说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他们对这件事,一直记忆犹新。”
江姬雪听到这话心中一凉,她好像是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他们都死去了,无论他们有没有隐藏的秘密,都被埋在土里。
江逸辰见他们两个在那里叽叽歪歪,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他上前问道,“大姐,你刚才跟花泞说了些什么啊?是不是王府出事了?”
江姬雪没有隐瞒自己哥哥的意思,只是让花泞再给江逸辰解释一下。
见江逸辰皱了皱眉,他沉声道:“你说,丰亦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逸辰半天没说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的确有点蹊跷。”
“玉宁跟他的婚事先放一放,这一次,我会去顺南县,把他的底细摸清楚。”
“行了!”叶子晨摆摆手道。
江姬雪阻止江逸辰继续说下去,“若是真的出了事,丰亦谷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一次找不到,以后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再说了,我也担心你。”
如果丰亦谷真有问题,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庄,还不知道会不会给江逸辰带来麻烦。
江老夫人的贴身丫环清心走了过来,对江姬雪福道:“小姐,老夫人求你到万松堂一叙。”
江姬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更衣,马上过来。”
清心摇了摇头,道:“老夫人让你现在就去,还让我不要穿衣服。”
“老夫人,有什么事吗?”
花厅中,江姬雪整理了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安。
江老夫人在软塌上坐下,见向来冷静稳重的大孙女如此模样,气得双手发抖,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阿姬雪,老夫人多年来身体不适,所以府中杂事都由你来处理,内外事务都由你来处理。”
“我长宁侯有你这样优秀的嫡孙,我也很欣慰。”
江姬雪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终于要来了么?难道是自己心血来潮,在厨房里做饭?
见江姬雪一言不发,江老夫人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有些恼怒她的不作为。
“可现在呢?长宁侯府嫡大小姐,居然在厨房里做饭,还...还伤了自己,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想?”
“祖母。”秦宛如唤了一声。
江姬雪不禁叫道,“我只是在自己家里做饭,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罢了。”
江老夫人更生气了,“但你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别人可以做饭,你就不能做了!”
“你可不要忘记,你现在可是掌控着整个江家,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们江家的脸面。”
江姬雪望着江老夫人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双手缓缓握紧,最终,她的双肩也软了下来。
“奶奶,我知道了,孙小姐。”
江老夫人看着江姬雪乖乖的样子,神情也柔和了几分,“你娘死前,祖母就跟你说了,现在你还是重复一次吧,下不为例。”
是的,曾经教导了他一遍,现在又重复了一遍,她真的很好奇,江玉宁在哪里?
她一个人撑着整个江家,撑着整个家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难道就任由她江玉宁这样随意的浪费和蹂躏?
不过江姬雪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个问题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所以她只能对着江老夫人行了一礼。
“孙小姐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了,江老夫人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带着几分苍老的味道。
“外祖母也知你辛苦,令尊一人镇守边疆,外祖母身体又差,如今长宁侯所有的担子都系在你一人肩上,你莫要辜负了外祖母与令尊的期望,可懂?”
江姬雪忍不住问了一句,目光落在江老夫人身上:“这么说,江玉宁的事,外祖母是答应了吗?”
“啥?”
江老夫人怔了怔,随即想起了什么,不由蹙了蹙眉。
“阿姬雪,这一回,玉宁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开启列祖列宗,将她从列祖列宗中剔除出去,这就有些过分了。”
江姬雪心里一凉,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江玉宁现在被丰亦谷迷得神魂颠倒,若是还能毫无节操地跟在他身边,指不定还会因为丰亦谷而把我们江家给灭了。”
“如果你今天不阻止她,以后出了什么事,你会后悔的。”
“放屁!”
江老夫人怒道,“我们江家的规矩是,做人要光明磊落,岂会怕老鼠?!”
“我长宁侯是个正直的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从不贪财,丰亦谷纵然心怀不轨,又怎能诬陷我们?”
“再说了,玉宁现在只是个孩子,情窦初开,她不可能和丰亦谷联手陷害我们。”
“阿姬雪,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这也太夸张了吧?
江姬雪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自嘲的笑了笑,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她木然的点了点头。
“是。”
江姬雪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伸手挡住,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从万松堂中走出,一旁的小桃赶紧撑起一把雨伞,挡住了她的视线。
“小姐,你没事吧?方才从老太太的屋子里走了一圈,就一副失了神的样子,莫不是老太太跟你说了什么?”
江姬雪微微一笑,道:“就是有点困,不知道小桃,我多大了?”
小桃惊讶道:“你才十八岁,还有一个多月,你就十九岁了。”
她只有十八,只比玉宁大了六岁而已!
但为什么江姬雪会有四十九岁的感觉?
小桃不明所以,只是问:“对了,小姐,德王爷派人送来了请柬,说是要给小姐祝寿,我们要不要去?”
容氏的寿诞?
江姬雪一脸茫然,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这件事,现在一说,难免就会想到那天蔡子钰来的情景。
“我是来向江小姐求婚的。”
“等小姐决定好了,我会去找你的。”
.....
“小姐,小姐?”
小桃一连叫了好几遍,江姬雪这才反应过来,“小姐,你没事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江姬雪回过神来,转身道:“通知刘管事,让他开门。”
这一次,她要去德王府,为自己的公主祝寿,自然是不合适的。
仓库里的宝贝很多,江姬雪最终还是决定,容公主喜欢书法,于是她选择了一副《百鸟报春图》,这是前朝王子骞的真品。
从仓库里走出来的时候,华宁道:“小姐,冯少在京兆府。”
“怎么回事?”
江姬雪将画卷交给了小桃,吩咐她将画卷包裹起来,明天就带到了德王府。
“方才,我看到他带着那个女人去了京兆尹的院子里,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江姬雪让花泞在顺南县看着丰亦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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