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响。
我试过关掉,删除,重启——它还是会出现。
我照着提示起床,在镜子前等。
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第四天,我没忍住问出声:“你是谁?”
镜子里我的影子,嘴巴动了动。
我没出声。
可我听见她在说:“你不是问过了吗?
我是你。”
我打开日记本,里面多了几行我从没写过的字:“你在用我的身体,活我的人生。”
“但这一次,我要回来。”
“你不该回来,就别怪我抢回来。”
笔迹和我一模一样,但不是我写的。
或者说,不是我现在的我写的。
我去找了心理医生。
是宋婉婉安排的,她“好心”地说:“我真的很担心你。
你最近像变了一个人。”
医生的诊室墙上挂着一面圆镜。
我试着跟医生对视,但总忍不住往镜子里看。
镜子里的“我”低着头,在偷偷笑。
医生没注意到,只顾着在本子上写:“患者存在自我认知分裂倾向,轻度人格边界模糊,伴随梦游、自伤潜在风险。”
我突然问医生:“你觉得,一个人身体里,可以住几个人?”
他抬头,有些迟疑:“你是说人格吗?”
“不。
我是说‘人’。”
我看着镜子,轻声笑了,“比如我,和她。”
医生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没再多问,而是关掉了镜子旁边的灯光。
屋子暗了一瞬。
那一瞬间,镜子里有两个我。
不是倒影,是分裂。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那个,头发湿湿的,嘴角咧得过大,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
她身上穿着白色睡裙,和我昨晚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灯再亮起时,她消失了。
但我的心脏跳得像快炸开。
当晚回家,我在书桌抽屉里发现一封信,信封干净得像刚拿出来,信纸上写着:“她想活,她会慢慢替你生活。”
“你该死,就别再回来。”
“这是交易,不是奇迹。”
信落在地上,我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些记忆碎片:水、冰冷、血的味道、妈妈在哭……还有一双手,把我从水里拉出来。
那不是我的手。
是她的。
她救了我。
然后,占据了我。
我重新照镜子。
镜中人和我一模一样,一动不动。
我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忽然开口,声音从玻璃后传来,像冰砸在耳膜上:“我是你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