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叔叔的核磁报告出来了,血肿吸收比预期...天台。”
我打断他,“十分钟后,我有话问你。”
说完我就后悔了。
这种命令式口吻是我对下属惯用的,但顾泽早已不是那个对我唯命是从的少年。
然而他只是轻轻点头,睫毛在镜片上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好。”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六月的热浪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顾泽已经等在那里,白大褂脱了搭在栏杆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浅蓝衬衫。
他双手插兜望着远处,背影挺拔得像棵白杨。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两罐冰可乐——我最爱喝却总是克制不碰的碳酸饮料。
罐身上的水珠滚下来,在他鞋尖积成一个小水洼。
“给。”
他拉开拉环才递给我,这个细节让我的心尖颤了一下。
十八岁的顾泽总是大大咧咧直接塞给我易拉罐,然后在我抱怨打不开时哈哈大笑。
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太甜了,甜得发苦。
我们并肩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脚下是蚂蚁般大小的行人车辆。
四年前那个夏天,我们也曾这样站在学校天台,他指着远处说毕业后要带我去看洱海的月亮。
“你高考最后一科,”我盯着可乐罐上的水珠,“是故意考砸的?”
顾泽的手指在铝罐上捏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前半小时在厕所吐。”
他苦笑,“后半小时在草稿纸上写你的名字。”
这个答案像把钝刀捅进我胸口。
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发挥失常、身体不适,甚至是为了就近照顾寡居的母亲。
但唯独没想过,竟是因为和我吵架。
“幼稚。”
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是啊。”
他仰头喝光可乐,喉结上下滚动,“所以遭到报应了。”
阳光穿过他耳畔的碎发,在颈侧投下细密的金色绒毛,还是少年时的模样。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顾泽突然转身面对我,镜片后的眼睛直视过来:“简易,这四年你过得好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
在华尔街,人们只关心你赚了多少、职位多高,从没人问“好不好”。
“很好。”
我条件反射般回答,“非常...骗人。”
他轻轻打断我,从手机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这是你大三寒假,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