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咳……咳咳……”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像是塞了一把砂砾,磨得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儿。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养老院那惨白的天花板和消毒水味儿,而是……土坯墙?
墙上还贴着一张褪了色的画像,旁边是用红纸歪歪扭扭写的“勤俭持家”四个大字。
一股带着煤烟和霉味儿的熟悉气息钻进鼻孔。
我猛地一震,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却像散了架一样酸痛无力。
“娘!
娘你醒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可吓死我们了!”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夸张的庆幸,却听不出多少真心实意。
我偏过头,看到了大儿媳妇王秀兰那张敷着厚厚雪花膏的脸。
她旁边站着我的大儿子李建国,一脸木讷,手里还夹着根劣质烟卷,烟雾缭绕。
“水……”我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王秀兰赶紧倒了碗水,试了试温度,嘴里还在叨叨:“娘啊,你这次可真是……医生都说悬了,我们哥几个可是衣不解带地守着你啊,医药费都掏空了家底……”我没接她递过来的搪瓷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墙上那本崭新的挂历——上面清晰地印着:1984年。
一九八四……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不是养老院,不是那张冰冷的单人床,不是护工漠然的眼神和饭菜里偶尔出现的馊味儿……我,李秀香,居然真的从阎王殿里打了个转,回到了二十年前?!
“老二呢?
老三呢?
还有那几个讨债鬼孙子呢?”
我哑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冰冷。
王秀兰被我这眼神看得一哆嗦,讪讪地收回手:“建斌(老二)和他媳妇儿去借钱了,说是要给您买点营养品。
建强(老三)……估计又在哪儿晃荡吧。
孩子们都在外面玩呢。”
借钱买营养品?
晃荡?
玩?
呵。
我心里冷笑一声,前世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就是这几个我掏心掏肺养大的好儿子、好儿媳,还有那些被我宠上天的好孙子、好孙女!
前世的我,丈夫早逝,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儿子,省吃俭用供他们娶妻生子。
我总觉得亏欠了他们,对他们予取予求。
大儿子老实,但媳妇王秀兰是个搅家精,撺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