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蒋禹湖老蒋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之蒋家小女会仙法蒋禹湖老蒋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三月含芳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产房内接生的三个女人更是被这异象惊得险些跌坐在地。直到听到婴孩的啼哭声,这才勉强定了定心神,开始清理眼前孩子和产妇。待看清婴儿的腿间,婆媳三人都愣住了,心头不约而同的涌上一阵狂喜。大嫂林氏惊喜的欢呼:“祖宗保佑哦,竟然是个女娃娃。娘,恭喜您有孙女了。”二嫂朱氏也是喜不自胜:“太好了,咱家终于有女娃了,终于不再是和尚庙了。”老胡氏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啊。我老婆子也有孙女了,我老蒋家也有孙女了。”随后,她又赶紧转过身,对着力竭的三儿媳喊话:“老三家的,你听见了么,是个女娃娃,女娃娃。咱们蒋家终于有女娃娃了,你是咱老蒋家的大功臣呐。”陆氏听闻,疲惫又嘶哑的嗓音道了声:“真好!”嘴角含着笑放心的睡了过去。几人麻利的清理了婴儿,扎好...
《团宠之蒋家小女会仙法蒋禹湖老蒋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在产房内接生的三个女人更是被这异象惊得险些跌坐在地。
直到听到婴孩的啼哭声,这才勉强定了定心神,开始清理眼前孩子和产妇。
待看清婴儿的腿间,婆媳三人都愣住了,心头不约而同的涌上一阵狂喜。
大嫂林氏惊喜的欢呼:“祖宗保佑哦,竟然是个女娃娃。娘,恭喜您有孙女了。”
二嫂朱氏也是喜不自胜:“太好了,咱家终于有女娃了,终于不再是和尚庙了。”
老胡氏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啊。我老婆子也有孙女了,我老蒋家也有孙女了。”
随后,她又赶紧转过身,对着力竭的三儿媳喊话:“老三家的,你听见了么,是个女娃娃,女娃娃。
咱们蒋家终于有女娃娃了,你是咱老蒋家的大功臣呐。”
陆氏听闻,疲惫又嘶哑的嗓音道了声:“真好!”嘴角含着笑放心的睡了过去。
几人麻利的清理了婴儿,扎好脐带,用柔软的襁褓裹好。
二嫂朱氏轻扒着襁褓的边缘,看着孩子柔声说:“咱们家的孩子长的可真好,白生生水灵灵的。
我就没见过谁家刚出生的孩子,有这么水灵的。你们看孩子的额头中间是不是有一朵红色的莲花。”
大嫂林氏接过话:“像刚刚金光里的那朵莲花。”
老胡氏爱怜的伸手轻触了触孩子额心,声音有些缥缈“也不知是天上的哪位仙家托生到咱们家来了,这是咱家的福气。
把孩子抱出去,给爷们看看吧,小心着点。”
林氏应了声,再度拢了拢孩子的襁褓,小心的抱着出了房门。
门方一打开,等候的人群就一股脑围了上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林氏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大声道:“是个女孩儿。”
大家再一次呆住。
蒋老头儿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挤开碍事儿子们,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
“老大媳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氏欢喜道:“是个女娃娃,爹,恭喜您有孙女儿了!”
“女娃娃。孙女。我有孙女了?”蒋老头高兴傻了。
“是的呢,千真万确!”
老头儿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孩子。
想了想,又缩回来,在身上使劲儿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灰蓝色的襁褓。
包被里的小姑娘,有着别的新生儿所没有的光洁嫩白的皮肤。秀气的小眉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无一不精致。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额间的那朵莲花胎记,红的那般鲜艳,仿佛活的一般,当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此时,她正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蒋老头一颗心顿时化成了水,欢喜的眼泪一颗颗掉在襁褓上,随着喜悦一同浸润了进去。
这时候,孩子的亲爹已经失了平日的儒雅,笑成了傻子。
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那蠢样儿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这会没人笑他,因为大家都一样傻。
傻爹傻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抱过女儿呢,忙小心的赔着笑脸问老父亲:“爹,让我抱抱我女儿呗。”
蒋老头无情的怼开他:“一边去,我还没抱够呢,这可是我的宝贝孙女。乖宝,爷爷的心肝宝贝哟。”
其他人也相继回过神来,一窝蜂的围上去看孩子。难得的是都没抢。
一来怕吓着孩子,二来也抢不过家里的大家长。
同蒋老头一样,蒋家人看到孩子,心都化了。
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娃娃,而这样的娃娃是自己家的,光想想就美的不行。
倒底是刚出生的孩子,见不得风。不过一小会,林氏就在一家子爷们不舍的眼神中,将孩子抱进了屋。
看不见孩子,院子里男人们也都冷静下来。
蒋老头儿挑着灯笼,看着满院子的异象,脸上一言难尽。
看见同样面色复杂的儿子们,低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
拿两个火把来,先把柚子摘了放好,再把草给拔了。
不然,等天一亮,外人进来看到,咱可就说不清了。”
知道事情的轻重,兄弟几个麻溜的点了火把,搬来梯子,快手快脚的把满树的柚子都摘了。
最让他们惊奇的是,果子刚一下树。
果树便快速的抽出新枝,长叶打朵,没过多久便又开了满树的繁花,芬芳馥郁。
摘下的柚子更是堆满了半个杂物房,是从前的三倍还多。
至于院子里的杂草,顺手就拨了。
此时,天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不过片刻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众人欣喜的抬起头:“下大雨了,下大雨了,今年不会饿肚子了。”
蒋老头更是欢喜的脸上的褶子都在颤:“还是我家乖宝有福啊。
旱了这许久,她一下生就带了喜雨来,这是大福气!”
蒋家的男人们都有荣与焉。可不是有大福气吗。
出生之时有金光罩顶,自带异香,院中果树草木疯长,还带来了喜雨。一般的孩子,哪有这等排面。
他们家的孩子,怕不是哪位仙人转世吧......
刚出生的小姑娘,眼前一片朦胧,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但不防碍她喜欢他们。
这一世的家人们,我来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爱。
她想起上辈子短暂的一生,到死都是一个人,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
院长妈妈爱她,可她的爱会均分给整个福利院的孩子,能给她的实在太有限。
犹记得五岁那年,她和几个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去外面挖野菜。
回来的路上,她在路边的垃圾筒里看到到一截铅笔,忙踮脚从里头捡起来,小心的装进衣袋里。
却为此惹来几个路人的肆意嘲笑。
与此同此,旁边一个跟她差不多小女孩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正跟她的母亲撒娇撒泼耍赖,想要一个漂亮的娃娃。
而她的母亲,任她怎么撒泼都没有吼过她,一直在耐心的哄着。
那时候,她特别羡慕那个小女孩,羡慕她有妈妈。
而这辈子,她也有家了,有了爱她的父母和亲人。
大概、也许、可能这也辈子,她也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在父母和亲人的羽翼下快乐长大。
嗯,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悄咪咪的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力量,发现前世的异能也在,只不过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感觉十分微弱。
不过,有就好。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能力也会慢慢的增长。
想着,小姑娘更开心了。没一会,便张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带着满心的喜悦,闭上眼沉沉睡去。
打点好的婴儿和产妇。
蒋老头和老胡氏把几个儿子儿媳拢在身边。
蒋老头儿面色凝重道:“方才的异象,你们也都看到了。咱家乖宝怕是个来历不凡的。
这些事情,咱们自家人知晓即可,万不可对外吐露一个字。
哪怕是你们外家也不能说。否则,对乖宝对咱家都是灭顶之灾。”
蒋老头就着粗瓷碗抿了口水,清清喉咙,接着说:“乖宝还这么小,你们作长辈的务必要爱护些。
日后但凡家里有个异常,也莫要大惊小怪,都帮着遮掩一二。
咱家乖宝就像是戏文里说的,是有大气运的,她好,我们家也好。”
他又抿了口水,对老胡氏道“老婆子,等老三家的醒了,你也同她说说。
至于孩子们就不必说了。小孩子嘴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溜出去了,没得惹来祸端。”
至此,一家人达成共识。
大雨停后。蒋家三儿媳生了个小女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此时,东方金乌初升之处,金红色的霞光铺满了半边天空,形如一只展翅巡游的凰鸟,流光溢彩,经久不散,美不盛收。
这般奇景自是引得人们啧啧称奇。
难得是整个西津渡的蒋氏族人罕见的没有忙着下地,而是纷纷往蒋老头家跑,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提着东西。
就连族里素有“铁公鸡”之名的三叔公一家,也破天荒的捡了十个鸡蛋和二斤小米送来。说是给产妇添个粥喝。
来看孩子的族人太多。老胡氏带着大儿媳林氏和二儿媳朱氏热情的招待着。
因着孩子刚出世,儿媳还在月子里,见不得风,只允了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婆和婆婆入房中看孩子。
见孩子额间一朵红莲,生的是玉雪可爱,着实把一帮老太太们给欢喜坏了。
老胡氏又放出话去,待娃儿满月的时候,请全村人吃席。
族人这才满意的散去。
闹轰轰的一天终于过去。
晚上盘点族人送来的东西时,饶是早有心里准备的婆媳几个,也禁不住咂舌。
光是鸡蛋就有一百七十多个,装了满满一大竹筐。
还有十七只鸡,五只鸭子,三只野兔,二十多条鱼,几块花布,几大蓝子干菜,几簸箕鲜野菜、十多斤小米、面粉、红糖等其他杂七杂八东西一大堆。
老胡氏道:“鲜野菜不能放,留一部分出来,明早切碎了和了面做饼子吃。
干菜也留下一部分,其他的都给左邻右舍分分。
鸡蛋这些能放的,先收起来,鸡鸭这些也将养起来,先仅着老三媳妇吃,好下奶。”
她顿了一下又对两个儿媳妇说:“你们也别觉得娘偏心。
老三媳妇生了我们蒋家这么多代以来唯一的女娃,老婆子心里高兴。
看谁以后再敢背后笑话咱们老蒋家,笑话咱们家族是和尚庙。”
林氏是个极爽利的妇人,闻言笑道:“娘,我可不醋。
前些时候,四小子生病耗光了家里的银钱,导致三弟妹这胎从头怀到尾,连点荤腥都没沾上。
三弟妹非但不怨怪,甚至偷偷拿了自己的嫁妆银子给四小子看病,我这心里都记着呢。
如今,她又生了咱们家的宝贝金疙瘩,我这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为这个跟她生气。”
朱氏也道:“大嫂说的对。我是个笨的,不会说好听话。
我只知道,我家三个皮小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三弟妹给做的。
那年我的小三夜里高烧,是三弟妹挺着大肚子,背着他走了十几里看大夫才给救了回来。
没有三弟妹,可能也没有我的小三。娘,我这辈子都记她的好!”
那年,胡氏的亲哥哥,也就是三兄弟的舅舅过世。
按照习俗,除了怀孕的陆氏以及与逝者属相相冲的小三蒋禹湖及小四蒋禹海,其他的蒋家人都去了胡氏娘家奔丧。
不巧,那日蒋禹湖贪玩,在外头湿了水。
因为怕大人骂,回家后没敢说,只偷偷的换了衣服。因此着了风寒,半夜里突然发起高烧来,甚至一度说起了糊话。
这可吓坏了陆氏,偏偏家里只剩了她一个大人。
怕孩子烧出个好歹来,陆氏不顾自己六个多月的身孕,心一横牙一咬,硬背着生病的蒋禹湖,走了十多里到镇子上找了大夫。
大夫看到陆氏时也吓了一跳,直言她是个胆大的。
好在小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两天后,朱氏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拉着陆氏大哭一场。
从前她还觉得这个三弟妹生得柔柔弱弱的有些看不上,自打那次后,便真正的将陆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待。
自再一次有意识以来,她便一直处在这个幽暗却极度温暖舒适的地方。
她不能言语,仅能听到外界的一些声音,手脚也只能小范围的活动。
之前她猜测了许多,甚至摆动手脚试图离开这里,均以失败告终。
经过无数次的试探,她终于惊悚的发现,她似乎正在一个人的肚子里。
准确点说,就是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投胎到了母腹中。
此时,她这一世的母亲,正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肚皮同一个男声温柔地说话:“我这一胎怀相极好,肚子里的这个比他哥哥可要乖多了。”
“这样才好,看来我们小八是个懂事孝顺的。”
她认得这个清朗温润男声,是她这一世的父亲。
“还没出世呢,哪里就知道那许多,只盼他将来少调皮一些我便也少些头疼。”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幸福,带着对未来憧憬。
“且放宽心,咱们家的男孩儿虽调皮了些,却是个个知礼懂事的。”男子低声笑说。
“这倒是!”女子的声音颇为愉悦自豪。
顿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颇有些惋惜:“若这一胎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嗯,听这话,她这一世的母亲似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就很好。
她正想摆摆手回应下母亲,便听得她爹扑哧一声笑了:“倘若这胎是女儿,不说咱们家,便是咱们整个西津渡蒋氏,都得把你给供起来。”
她娘娇声笑道:“哪里就那样精贵。”
她爹说:“再精贵些也使得。咱们蒋氏这一支自打扎根这里,已经足二百年没有一个女孩儿出生了。”
“这倒是,我从前听说也觉得不可思议......”
即便她带着前世全部的记忆,但胎儿的精神着实有限,在父母的轻声交谈中,没一会又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前世她是地震孤儿,不知父母是谁。
在福利院挣扎着长大,靠着自己的努力,14岁考上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
大学期间,一个偶然机会,她发现自己似乎有催生植物和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后来被招进了特殊部门。
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了好几年,攒下的钱大部分都寄给了福利院,剩下的也只是刚够生活。
日子忙碌又平淡,偶尔也会出出任务。她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的时候。
她的生命便在27岁这年戛然而止。
她看见自己被烧成焦炭的身体;看到她遇难的那家幼儿园前,摆满了悼念她鲜花。
看到追悼会上,抚养她长大的院长妈妈、从前的同事朋友还有许许多多的陌生人在她摆满鲜花的灵前哭的泣不成声。
这其中便有她救下的十三个幼儿和他们的家长。
她的英雄事迹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无数人们都在为她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在网上为她祈祷祝福,祈祷她能有一个美好的来生。
许是人们的祈愿感动了上苍,亦或是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居然没有传说中的鬼差来带她去地府。
在她下葬后的第三天,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发呆,一位身穿道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凭空来到了她墓前。
老道长仔细的打量了她两眼,不待她说话,便将一枚雕刻成莲花形状的红色玉石打进了她的眉心,道了声:“无量寿福。
小友生前功德无量,不该如此飘零于世。
也罢,老道便赠你一场造化吧!”说罢,便盘膝坐于她的墓前,念起了经文。
随着经文的行进,她的额心越来越亮,到后来更是金光大盛,直至失去意识。
等到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便是在这一世母亲的肚子里了。想来,便是当初那位老道长超渡了她。
一觉睡醒,四周依旧暗沉沉的。而外面的世界依旧很安静,她判断还是夜晚,母亲还在熟睡中。
女子怀胎不易,为免扰了母亲安眠,哪怕是醒了,她也一动不敢动。干躺着未免难受了些,索性将意识遁入灵境里。
这灵境藏于她的额心,正是当初老道打入她额心的那块红莲玉石,名为芙蓉灵境。
这芙蓉灵境,也不知是哪位仙家大能制作的法宝。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里面不仅复刻了她前世所在的那家总院全部的医疗设施。
而且,里面的药物似乎有再生功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医院的停车场上,甚至还有好几辆迷彩涂装的高性能军用越野,着实让她惊喜不已。
医院后头是片雾蒙蒙的区域,她伸手试了试,却发现是一面类似果冻一样的凝胶做成的墙壁。她推了两下,推不开也就放弃了。
正门外便是一口半亩左右的巨型灵泉,中间一口泉眼不停地突突往外冒水。
因为水量巨大,泉水外溢形成数条大河,以泉水为中心,蜿蜒着向四面八方流去,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泉边有一尊白玉异兽雕象。这异兽头上两架威风凛凛树叉似的大角,看着有些像鹿。
脖颈上上却生着长长的白色骢毛,身上还有着淡金色的条形斑纹,端的是英俊神武,气势非凡。
放眼望去,远处是大片大片黑色的田地,以及蜿蜒流过田野的灵泉河。更远地方是连绵起伏的山脉......
此时一半田里种满了沉甸甸的优质稻米,一半的田里种了各式各样长势极好的药材。
其中不乏婴儿胳膊粗的胖人参,和脸盆大小堆叠了七八层的赤的紫的灵芝,保守估计至少千年往上。
尽管不是第一次进来,她仍然有种爆富之感。
不管怎样,只要她顺利出生,靠着这些,她未来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长。能听到的,关于外界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她即将出生的这个家里不含还没有出生的她,一共有十五个人。
爷爷蒋靖安,人称蒋老头。奶奶胡氏。老两口育有三子,长子蒋文康,长媳林氏。
次子蒋文喜,次媳朱氏。三子便她今生的父亲蒋文渊,三媳陆氏玉婉。
到了她一辈,大伯家三子,二伯家三子,她自己也有了一个亲哥哥。可谓人丁兴旺。
这个世界叫“夏”,大夏朝。一个类似于古华夏的封建王朝,建国不到百年。
从她目前得到的有限消息来看,百姓的日子虽不富裕,倒也算安稳。
只是,自打去年十二月的那场小雨后,已经三四个月没再下过雨了。
眼看着三月已经了过了一半,春耕在即,再不下雨,这一年百姓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这些日子,家里人似乎都在讨论这件事,言语中颇为忧愁,一股低迷的气氛沉沉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许是大人的情绪影响到了她,她这些日子也变得比从前焦燥了些,时不时便忍不住挥挥胳膊踢踢腿。
她很想说,担心什么,一切都有我呢。
但一想到自己还是母腹中的一团肉,刚抖起来的傲气立马焉吧了。
好在这种沮丧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蒋家人刚吃完晚饭,一大家子里围坐在一起,说起明天要早起挑水浇地的事。
正说着,陆氏便感觉裙底一片湿濡,竟是羊水破了。
屋里顿时兵慌马乱起来。
好在蒋家的儿媳都是生过好几个孩子的,便是陆氏自己也已生过一胎,最初的荒乱过后便镇定下来。
该进产房的进产房,该找稳婆的找稳婆,该烧热水的烧热水。
然而凡事总有意外。
去请稳婆的蒋文康慌张的跑回来说,先前定好的稳婆今儿下午摔断了腿,去了城里的医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蒋家人一听这还了得。
这方圆二十里稳婆就那么几个,各家有妇人要生产,都是提前定好的。这大黑天的,上哪再寻个稳婆去。
事急从权,老胡氏也无法。
看着痛呼不止的三儿媳,只得把心一横,净了手,自己亲自上阵给三儿媳接生,让两个儿媳妇给她打下手。
老胡氏自己生过三个,陆氏也是生过孩子的。知道现在这情况,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陆氏在婆婆和嫂子们指导下,凭着上一次生产的经验,该用力用力,该休息休息。
胎宝宝也十分乖顺的配合着宫缩或休息或努力向外蠕动。终于在黎明前夕。
屋内突然一阵金光大盛,瞬间将整个产室和产室外的半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其间隐有一朵红色的莲花华光流转,直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一股让人极度舒适好闻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如置身草木繁盛的深林原野之中。
院子石阶缝隙中,原本寥寥的几棵不知名的野草,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瞬间疯长。
不过几息之间,便完成了抽高、开花、结果到凋零的一生。
不仅如此,那掉落的种子,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再度发出嫩芽来。
院子中间的那棵大柚子树,原本是满树繁花,不过须臾间便结了满树的果实,个个都有海碗那么大,压弯了枝条。
皮溥微黄,竟已然成熟。
不论是屋里还是屋外焦急等候的人,都被这异象惊得目瞪口呆。
紧接着,便听得陆氏一声痛呼,屋内随即传来“哇”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此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大人孩子都有。
小孩子们每人手里都抓着一个小饭团在啃,一边啃一边笑一边看。
见蒋家大哥抱着妹妹出来,忙给他们让了一个最好的位置。
蒸好的香稻米饭黄灿灿的,粒粒分明。
倒进专门的大石臼里,三个壮汉拿着木锤子,轮番对锤,一边锤一边翻一边“嘿哟嘿哟”的喊号子,十分有节奏。
这活儿是极需要经验和力气的。
三个壮汉打了一会,便又换了另一组人上场,轮换着锤,前后打了约有二刻钟左右。
石臼里的香米饭便被彻底打成了细腻的米面团子。
这时便有年长的婶子们,端着干净且刷了一层油的竹簸箕过来。
将打好的米面团装进一个大漏斗一样的装置中,用一个梯形木锥子往下压。
米团从漏斗下方的圆管里被挤压出来,就成了规则光滑的圆柱型。
再用干净且沾了水的剪刀,按一定的长度一段一段剪下来,摆放在专门的木板上晾起来,这年糕就算是成了。
刚打出来的年糕是最好吃的,又香又糯,Q弹有嚼劲。
但因为这东西金贵,即便是围观的人群再馋,也做不出主动讨要的事情来。
倒是老胡氏,主动让人剪了些短棒儿给围观的孩子们分了些。
糍粑和年糕差不多的做法。
上好的糯米蒸熟,在石臼里舂成细腻的米面团子,之后掐成小孩拳头大小的剂子,再按压成形即可。
米果子的做法,要复杂的多。
糯米泡过之后,洗净,沥干水舂成粉沫。分五分之一出来,加水和成米面团子,按压成饼,再放到熬煮好的红糖浆里煮熟。
煮好的面团连同糖浆一起倒入剩下的米粉堆里,和成数个十多斤重的大米面团子,放置两刻钟发酵。
接着用擀面锤擀成一厘米左右厚度的大面饼子,用专门的比尺比量着切成五到七公分左右的面条。
再用剪刀剪或是用刀切成一厘米左右宽度的小条,洒在案板上晾干水汽,最后下油锅炸。
整整一天,蒋家的院子里都是异香扑鼻。做好的年糕糍粑和米果子摆满了蒋家的三间厢房。
晚饭后,蒋老头和老胡氏喊了三个儿子儿媳坐在一起,开了个家庭会议,商量着送年礼的事情。
大家你言我一语,在喝光了两壶茶水之后,总算拿出个合理的章程来。
第一个是族人的年礼。
蒋氏族人47户。加上里正,赵六指、齐豆腐和杨婆婆家一共是51户。
这些人家,每家送五根年糕五个糍粑,这加起来就是一合。另外,每家再给一斤米果子,二斤肉。
这些年,蒋家没少受亲朋和族人的帮衬,如今自家也算是起来了,自然也不能忘了大家伙,否则就是忘本。就比如赵家。
赵六指同蒋文渊是发小,比蒋文渊大两岁。
小时候村里一帮熊孩子同外村的约架,他那会是孩子头,帮蒋文渊扛了不少揍。后来也多有帮衬。
他家田地少,农忙时看到蒋家忙不过来,也会时常过来帮把手。
每每有好事,也不忘给蒋文渊留一份。因此,蒋文渊很是记他的情。
如今自己日子过好了,自然也不会忘了帮他扛过揍的兄弟。
比如齐豆腐家。
齐家虽是外来户,但因为有一手做豆腐的好手艺,日子过的并不差。
十多年前,蒋老头得了重病,需要一味极其昂贵的药材救命。
老胡氏带着三个儿子借遍了族人,仍然没有凑够药费。
齐豆腐听说后,主动上门借了一笔银子给蒋家,这才凑够了药费。
因着这份恩情。蒋家对齐豆腐家也格外礼遇。
至于杨婆婆家,纯粹是顺手的事。孤儿寡母的,实在不易,能拉一把是一把吧。
第二个,是三位亲家,和蒋文喜的师傅家。
这四家,每家两合年糕两盒糍粑并五斤米果子,五斤红糖,并一整匹细棉布,一坛子十斤装的酒,并十斤猪肉和二斤上好的茶叶。
陆氏娘家因为既是姻亲,又是七个孩子的先生,便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倍,这些蒋家大房和二房都没有半点意见。
至于老胡氏的娘家。兄嫂去逝后没两年,唯一的侄儿也病死了。
侄媳妇带着才三岁的侄孙改嫁,从此了无音讯。不提也罢。
第三个,便是县令大人,县学的先生、山长、学政和几位上了礼的乡绅府里。这几家年礼要更重一些。
蒋家虽说出了个举人,但到底根基浅薄,无论怎么拼凑,都是些寻常土仪。蒋
家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大大方方的有什么送什么。
一来符合蒋家的身份,二来免了蓄意攀附之嫌,反倒两下心安。
次日腊月二十七。
天刚亮,蒋文康带着长子蒋禹江,蒋文渊带着儿子蒋禹川套了月前新买的大骡车,赶往县城。
骡车上除了送往各家的年礼,还有蒋家的三妯娌及蒋禹清这个奶团子。
至于蒋文喜则带着家里其余的几个小子,挨家挨户的给族人送年礼。
骡车的速度很快,到达城里的时候,将将辰初。虽则时间还早,但因为将近年关,城里已经十分热闹了。
三妯娌带着蒋禹清在城门口下了车,打此去买年货。
其余两对父子则分头去送年礼。
其他的乡绅那儿由蒋文康父子去送,县令和县学山长老师那里必得是蒋文渊亲自去才成。一家人约定了在此处汇合时间,便分头行动。
蒋禹清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出门。因此对这热闹的古代市集十分好奇。
青石板或者是鹅卵石铺成的街道,将将能并行两辆马车。
街道两边的店铺大多是二三层的小楼,鳞次栉比。
店铺的门头上是用原木雕刻、或用整副书法装裱而成的各色招牌,再不济也会用杆子挑一面旗幡。
再加上拉着长长的调子,满街吆喝叫卖的小商贩,端的是满满的古香古韵,人间烟火。
蒋家的日子好过,老胡氏也大气。早早就买了布匹棉花,给一家人都换上了新衣。
尤其是家中的宝贝疙瘩蒋禹清,那是从头新到脚。
大红的虎头帽,帽子的虎耳朵上一边缀着一个小银银铛,稍稍一动就叮当作响。
大红色绣百蝶戏花图案的小裙子,外罩厚实的同色系镶嵌兔毛的小披风。
脚上是同样可爱的小虎头棉鞋。
脖子上套着缀百蝙图案长命锁的项圈,小胖手小胖脚上戴着银手镯脚镯,更衬得额头的红莲胎记鲜艳欲滴,如玉娃娃一般。
因此,无论走到哪,都有许多人盯着蒋禹清看,都夸这娃娃长的好,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
蒋家三妯娌逛了一上午,买了不少东西,背后的背篓里都塞满了。
就连陆氏的背篓里都放了不少东西。路过绣庄时,几人忍不住又走了进去。此时年关,店里买衣料的人很多,十分火爆。
掌柜的一见陆氏便欢喜的迎了上来:“哟,师妹,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这掌柜的夫家姓陈,人唤陈大娘子或是掌柜娘子,是个泼辣爽利的性子。
她的亡夫曾蒙陆老秀才教过几年,因着这层关系,见了陆氏也是要唤一声师妹的。
从前日子不好过时,陆氏每月都要来店里卖绣品,得了陈大娘子不少照顾。
自打陆氏生了女儿后,倒是来的少了。
一来没那么多功夫,二来家里境况好了,也不需她再没日没夜的赶绣活了。
“这些日子家里事多,实在忙不过来。趁着今日有空,来看看陈家姐姐。”
“这感情好。我听说你家夫君考上了举人,您现在可是举人夫人了。这么些年,也算是熬出头了。”
陆氏心中欢喜,道:“借陈家姐姐吉言,我如今过得挺好。”
陈大娘子看见她怀里的胖娃娃,欢喜道:“这便是我那小侄女吧。瞧瞧这小模样,长得跟观音座前的玉女似的。真教人稀罕!”
当娘的都喜欢别人夸自个儿的孩子,陆氏也不例外。
固然这话有客套的成份在,但每次听到别人夸女儿,她还是会高兴不已。
“乖宝,叫姨姨!”陆氏让她叫人。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
蒋禹清也十分给面子的呀呀几声。
“哎哟哟,真乖。”
三妯娌各自挑了几身衣料,预备着初二回娘家时作礼。
结账时,陈大娘子不仅给了最优惠的价格,还送给蒋禹清两双缀着米粒珍珠顶美的小虎头鞋子。
陆氏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三人别了陈大娘子,出了绣庄继续逛。
眼瞅着过了饭点,大家都有些饿了。
林氏便提议找先找个地方垫垫肚子,吃饱后再去城门口等自家骡车。
最重要的是孩子饿了。
在外边也不方便喂奶,孩子已经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小肚子饿得咕咕叫。
陆氏都已经听过两回声响了。
这孩子也懂事,想必是知道娘亲不方便,哪怕饿狠了,也不哭不闹,着实让人心疼坏了。
妯娌几个走了一会,见路边有家生意极好的馄饨摊子,看着也干净,便过去拣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要了三碗肉馅馄饨 。
趁着摊主煮馄饨时候,大嫂林氏把蒋禹清接了过去放在膝盖上抱着,逗她玩。
九个月娃娃,因为营养充足,长的肉呼呼的。短时间抱抱还行,时间长了抱着着实累。
林氏抱着蒋禹清掂了掂,笑呵呵道:“咱们家乖宝长的可真好,压手着呢!得亏了你抱了这么久。”
陆氏羞赧道:“我只抱着她,也没拿什么。这么多东西,都靠着你和二嫂背,你们才是最累的。”
没一会,馄饨送上来了。皮薄馅大,鲜香可口。
陆氏想要抱回女儿,好让嫂子吃东西。林氏不肯,乐呵呵道:“你先吃,我来喂她!这活计,平素里我还抢不着呢。”
朱氏也不甘落后道:“我同你一起!”继而又故作凶狠的瞪了陆氏一眼:“吃你的,这可没你的事哈。”
未尝不是实话。
自打蒋禹清能吃辅食后,给孩子喂饭的活老胡氏基本包圆了。就连陆氏这个亲娘都要靠边站。
蒋禹清是个极好养活的宝宝,从不挑食,基本是给啥吃啥。大口大口的干饭,吃的香极了。
高兴了,胖胳膊还会不由自主的晃悠晃悠。一晃悠,套在手腕上的银花生也会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时一个蛮横的声音响起:“奶,我要那个会响的镯子!”
两个儿媳如此大气懂事,老胡氏十分欣慰:“老三媳妇好,你们两个也是极好的。
我的三个儿子能娶了你们这样的媳妇进门,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我老蒋家的福气。”
“娘......”能得婆婆一句赞,妯娌两人均是心中欢喜,又都有些不好意思。
婆媳几人收拾好,又盛了碗浓浓的鸡汤,端去陆氏房里。
陆氏白日里睡了一天,此时除了有些疲惫,并不困。
她的傻丈夫蒋文渊,此时正趴在一旁,看着软乎乎的小女儿痴痴的发笑。
见得母亲和两位嫂嫂前来,忙迎上来接过托盘。
胡婆子快一步按住想要下床的三儿媳道:“好好养着,别乱动,可别惊了我的宝贝乖孙女。”
陆氏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抱起来递给婆母:“已经睡着了,娘可要抱抱。”
胡婆子小心翼翼的接过,爱怜的看着孩子,顺便也让两个儿媳妇看看,方才轻轻的放回到陆氏身边。
压低了声音道:“且让她好好睡吧。
你赶紧趁热把鸡汤喝了,好下奶,怎么着也得把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养好了。”
“谢谢娘!”陆氏真心感激婆母。
她亲爹是秀才,家里开着学塾。
哥哥是衙门的户籍师爷,娘家的条件很是不错,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没吃过苦。
后来嫁到了蒋家。蒋家田少孩子多,条件并不好。
即便是这样,婆婆和两位嫂嫂也没让她吃苦头。
但凡累活重活都抢着做了,她每日里只需带带孩子,绣绣花,可比两位嫂嫂轻松多了。
好在她绣活儿不错,每月卖绣品,也能挣不少银钱,否则心里真要愧疚死了。
老胡氏拽过三儿子道:“老三,你夜里警醒些,别睡太死,有事就去东屋喊我。”
“好,我记下了。时候不早了,您和二位嫂嫂也都忙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下吧。”
老胡氏不放心又叮嘱了儿子几句,再次看了看孩子,这才带着两个儿媳妇走了。
蒋家决定给孩子办满月酒,洗三便不大办了。
只自家人庆祝一番即可。
陆氏的娘家人听说自家闺女给生了小外孙女儿,洗三这日,陆氏的亲娘郭氏带着儿媳陈氏,大包小包的赶着骡车来了。
此外,蒋氏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们也来了,好不热闹。
丢到孩子洗礼盆中的铜钱铺满了整个盆底,其中还有两个碎银角子,喜得老胡氏合不拢嘴。
丢进盆里的东西越多,孩子收到的祝福也就越多。
陆氏娘家开着私塾,哥哥又在衙门里谋着差事,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因此,给这个新出生的小外孙女儿备的礼物也是十分的丰厚。
一个缀吉祥如意纹长命锁的银项圈,一对儿缀着银花生铃铛的小手镯并同款小脚镯。
还有极富寓意又可爱的虎头帽,春、冬各一顶。虎头鞋子两对。
一床粉红色的小包被,一件镶嵌了雪白兔毛的大红色小披风,及一其他婴儿和产妇用得着的物件吃食。
足可见陆氏的娘家人对这个女儿及新出生的小外女儿是何等的宠爱。
热热闹闹的洗三过后,小姑娘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因她生来额带莲花,故大名:蒋禹清。清,取清水出芙蓉之意。
禹,则是他们这一辈的字辈。这是经过宗族同意的。
本来按照这时代的规矩,女儿外嫁,不继家门不延本宗,是不能进族谱的,自然也不能跟承宗继谱的男娃字辈取名。
甚至许多乡下女孩儿,活了一辈子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但她爹宝贝她。想着若是女儿也能随着男娃字辈取名就好了。
这么想着,蒋文渊就大着胆子的同族长稍稍提了提,族长微一沉吟就同意了。
这女娃娃可是西津渡蒋族多少代,盼了二百年才盼来的女孩儿,自是不同寻常。不过取个字辈而已,多大点事。
大名有了,小名也攒了一堆。
什么清清、小乖乖、乖宝、小心肝儿等等,蒋.奶团子.禹清表示,还有几个更羞耻的她都不好意思说。
自打蒋禹清出生后,春雨就正式下起来了。
俗语云,一年之计在于春。农人庄户,靠天吃饭,同时节赛跑。
春耕时候,田野里一片喧嚣忙碌,戴斗笠披蓑衣撒秧育苗的农人比比皆是。
蒋家也有十多亩水田,因此除了老胡氏、坐月子的陆氏和蒋禹清这个小奶娃外,蒋家包括身为秀才公的蒋文渊都下田地去了。
无论再忙再累,每天回来后,蒋家的老老小小都会来看一看、逗一逗她。
她一个连视物尚不清楚的小奶娃,即便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好好喝奶,乖乖睡觉,不哭不闹,争取不尿裤子,尽量不给大人们添麻烦,便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
当然,还有长辈和哥哥们逗她的时候,她也会努力的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尽量给他们一个无齿的甜甜的笑。
两天后,蒋家的谷种已经撒进秧田。
这些宝贝疙瘩将会在秧田里渡过自己的幼苗阶段。等长到半尺多高时,才会被进一步移栽到大田里。
洗三后的第二天,蒋文渊依依不舍的亲了亲宝贝媳妇儿和闺女,提着包袱和一篮子煮熟了的红鸡蛋返回城里。
下次回来,就该是女儿满月了。
他如今在县学读书,预备参加今年的秋试。
平日里学业繁忙,半月才得回一次家。这次也是估计着妻子快生了,特意请了假回来。
巧的是他回家的当天,妻子就生了,还是个女儿,可把他高兴坏了。
回到县学,同窗纷纷同他道喜,恭祝他喜得千金。蒋文渊诧异道:“你们怎知我得了个女儿的?”
那同窗道:“多稀罕哪!整个青州县都传遍了。
说是西津渡那个从未有女孩儿出生的蒋氏一族前些天竟得破天荒的得了个女娃,这女娃的爹还是个秀才。
西津渡可就你这么一个秀才,你请假不就是因为你娘子要临盆了么,我一寻思就是你家的。”
蒋文渊乐呵呵道:“确是我家的,多谢多谢!”一面把红鸡蛋每人分了两个,算是沾个喜气。
又专门给先生们送去了一些。到得先生那里,免不得又是一阵询问。
实在是这事儿太过稀奇了些,即使是一惯不喜玩笑的先生们,也免不得八卦几句。
蒋文渊便把孩子出生时的事情,拣些能说的讲了几句了。满足了先生们的好奇心后,便告辞离开。
小小婴孩儿见风就长。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姑娘越发的好看起来。视线也渐渐清晰,慢慢的把家里人认了个全。
爷爷蒋靖安是个和乐的老头儿,留一擢花白的山羊胡,模样儿清瘦,对谁都是笑眯眯的。
每天无论再忙再累,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把身上打理干净后,再来西厢看她。
作为一个婴儿,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沉睡中渡过的。
蒋老头儿过来的时,她若睡着,他便乐呵呵的抱一会。再小心的把孩子交给老妻,由老妻放回儿媳妇怀里。
若是孩子正好醒着,他就会一口一句“乖宝”的逗弄着。
她若回以几声“阿哦”,他便能开心的将一脸褶子笑成向日葵,是个极可爱极可乐极为疼爱儿孙的老头儿。
当然,若是家里的小子们犯了错,他也会把脸一板,摆出大家长的风范来,该训的训该揍的揍,绝不含糊。
奶奶老胡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太太。身上有着封建时代传统女性的所有美德。
几十年来任劳任怨,努力的操持维系着这一大家子。
养出的儿孙,个个儿性子周正,其中一个甚至成了秀才,颇得蒋氏家族敬重。
大伯蒋文康身材高大,性子沉稳。年轻时外出走过镖,有些粗浅的拳脚功夫。
打猎手艺不错,种田更是把好手,在这个家里颇有威信。
但凡他把脸一板,嘴一抿,底下的小子们没有不怕的。
不过,轮到大伯抱她的机会不多。仅有的两次接触,她能感觉到他每次都十分紧张。
用蒋文康的话来说,怀里抱着这么个软呼呼的宝贝疙瘩,唯恐粗手粗脚的伤了她。
大伯母林氏,娘家是开镖局的。
听说,年轻时还曾跟随父亲走过几趟镖。
她也是在那时认识的蒋大伯,继而一见钟情,求了父亲许了他。
林氏长相大气,性子果敢爽利,是把当家理事的好手。
二伯蒋文喜,性格随父亲的多。天生一副笑脸,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也宠孩子,家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他。
用她上辈子的话形容就是“天生亲和力强。”
蒋文喜学得一手好木匠活。家里的家具都是他打的。
农闲时也会外出寻个木工活计,亦或是自己上山砍了木头回来做成小件的家什拿去外面卖,补贴家用。
妻子朱氏,是当初教木工手艺师傅的同族侄女。
朱氏自小没了爹娘,跟着哥哥长大。哥哥娶了嫂子后,被嫂子嫌弃是个吃闲饭的,没少被打骂。
好容易熬到及笄,就被打发出了门子。哥嫂收了蒋家五两银子的聘礼,却连身好衣裳也没给。
幸好蒋家也不是那等计较的人家,只要儿媳妇肯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自小长在那样的环境里,造就了朱氏谨小慎微的性子。
虽不像大嫂林氏和弟妹陆氏那样聪明有主见,却是个听得进去劝的,憨厚勤快也知足。
用她的话来说,能遇见如此明理的婆母,和善的妯娌,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再来就是自己这一世的亲爹蒋文渊了。
蒋文渊随奶奶老胡氏,长相颇为俊美。又因为从小读书,染了一身的书生气息,气质颇为儒雅。
在私塾念书时,被先生看上了,觉得此子将来非池中之物,便将掌上明珠嫁给了他。
这位先生便是陆氏的亲爹,蒋禹清的外公。
后来蒋文渊果然在成婚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二十岁时考上了秀才,给先生大大的长了脸面。
考上秀才后,蒋文渊自知火候不到,也没急着考举人,只说专心再读几年书,这一沉淀便是三年,准备在今年秋下场。
秋试是大事,虽万分舍得不刚出生的小女儿,蒋文渊还是回学里苦读了。
她这一世的亲娘陆氏,闺名玉婉。生的是肤白貌美,臻首峨眉,又自带一股书倦气。
虽不到绝色的地步,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了。
父母都生的好看,她的亲哥哥,排行第七的蒋禹川也是个帅帅的小正太。
想来这一世自己的容貌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至于她这一辈的,包括她在内总共八个孩子。
十二岁的大哥蒋禹江、十岁的二哥蒋禹河、九岁的四哥蒋禹海是大房的孩子。
九岁的三哥蒋禹湖、八岁的五哥蒋禹铭、六岁的六哥蒋禹山是二房的。
三房就是五岁的七哥蒋禹川和行八的她了。
这辈七个男孩子中,只有大哥蒋禹江和三哥蒋禹湖在蒋外公的私塾念书。
其他的孩子都只有等哥哥们每日里放了学回来教他们,或是叔叔旬休时回来指点一二。
古代读书贵。蒋家一家三个读书人,哪怕大人们个个都勤快,日子依旧过得捉襟见肘。
即便如此,蒋家人还是打算给孩子办个热热闹闹的满月酒。
至于酒席钱......那天夜里异变摘下来的柚子都卖了,不仅个大皮薄,果肉也分外甘甜。
在这无甚水果的春天,着实是个稀罕物,让个游商一性次包圆了,着实卖了个好价钱。
再加上后院那头养了一年多的大肥猪,也将将够了。
蒋禹清听大人们说过,那猪,原是打算等她爹爹上府城赶考时,卖了凑盘缠的。这会杀了,到时候盘缠就得另外想法了。
蒋禹清不愿让长辈们为了银钱的事发愁。
不过是个满月而已,办不办她都一样会长大。
若是这时候候杀了猪,到时候爹爹赶考的盘缠哪里来?
奈何她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奶娃娃,除了能“阿哦”两声,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家里窘困的状况亟待改善。
她灵境里的宝贝倒是许多,若是能拿出来就好了。
小小的奶娃娃皱着秀气的眉头,叹了口气。
嗯,或许可以试试!奶娃立即兴奋了。她决定等晚上大人睡着的时候,试试用意念能不能弄出来。
这番可爱的小表情,让抱着她的老胡氏瞧了个正着。
老胡氏立即乐了,拿指头轻轻点了点她肉乎乎嫩秧秧的小下巴:“哟,奶奶的小心肝儿这么小这会叹气了呀。说说,是哪个惹你不痛快了!”
“啊哦!”没人惹我不痛快,我只是发现,咱们家好像有点穷,愁人!
老胡氏听不懂她的婴语,依旧笑眯眯的逗她:“开不开心呀?要给咱们家乖宝办满月酒了喽,要吃肉肉喽!”
“啊哦”不是啊!你们如此爱我,我很高兴。但满月酒就算了吧。
把钱留着给爹爹赶考,给哥哥们读书。本宝宝不在乎那些形式的。
老胡氏自顾自的说话“奶奶准备给你杀头大肥猪,把咱家乖宝的满月酒办得热热闹闹的,多赞些福气。”
“阿哦哦!”您说是就是吧。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
身为一个奶宝宝,是没有发言权的。
陆氏满脸宠溺的看着可爱的女儿,听着她的稚嫩的婴言婴语,满心欢喜的同婆婆道:“说起来,咱家乖宝是真的好带。
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哪怕是夜里睡醒了也从不哭闹。只有要尿要拉的时候才会哼哼几声,是个讲究人。”
老胡氏满脸自豪:“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咱家的娃,都好带!”
全然忘了,从前她骂那些个冤种孙子是来讨债的事儿了。
外头蒋老头儿打田里回来了,仔仔细细的洗净了指甲里的黑泥,又换了身衣服。
这才小心的跑到西厢,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声喊道:“老婆子,乖宝睡醒了么?若是醒着,把孩子抱出来我亲香亲香。”
“醒着呢。你个老东西有什么好看,别吓着她!”
老胡氏笑骂着,还是拿包被把孩子裹严实了,抱到正堂。
正好,蒋家的其他人也都回来了,个个围着孩子逗趣,好不热闹。
想到做到。这天夜里蒋禹清半夜睡醒,发现她娘在旁边睡得正香。
夜黑风高,正是作案的好时候。去
她再度闭上眼,意识沉入灵境里,走到药田边拣了其中最小的一株,狠狠的一用力,拔了出来。
她把灵芝死死的抱在怀里,心里不断的念叨着“我要带把灵之带出去,把灵芝带出去。”
之后,白光一闪,她感觉身体暮的一沉,灵芝竟然真的被她带了出来。
这玩意儿着实不轻,压得她的小身板快喘不过气来了,只想着快点把它弄下去。
陆氏浅眠,听到身边的孩子哼哼两声,便立即惊醒。
她以为孩子是要尿尿,忙迅速起身,掌了灯掀开被子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好在及时捂住了嘴,这才免了惊叫出声。
只见女儿身上赫然压着一朵硕大的赤色蘑菇,细看竟像她曾经在药铺曾见过的灵芝。
蘑菇约有孩子的半个身子那么大,女儿的小手只能勉强拽着一点点蘑菇边缘试图把压得她不舒服的东西弄下去。
菇脚上甚至带些许的碎木渣,像是刚摘下来的一样。
陆氏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伸手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生疼生疼的,不是在做梦。
再看孩子怀里的赤色大蘑菇也还在,此刻宝贝女儿正冲着她:“阿哦,阿呀呀”的喊。像是在说,快给我拿下去。
陆氏这才惊醒过来,忙把蘑菇拿到一边,又检查了一遍女儿的小身子,确定她没事儿,这才松了口气。
陆氏看着旁边的大磨菇,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快要窜出胸口。
“乖宝,这、这是哪来的!”
“阿哦哦!”我的,我的,快拿走吧。这玩意儿沉,弄出来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陆氏也不知道女儿听不听得懂,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气息,严肃的对女儿道。
“乖宝儿,娘知道,你生来便与旁人不同。
娘不管你是哪位仙家下凡,你只是我的闺女,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闺女。
我不知道你拿这宝贝出来,对你有无伤害。若是对你不好,可莫要再做这样的事了,知道吗?
娘不需要你做什么,娘只想我的乖宝儿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长大就好。”
“阿哦哦!”娘亲别担心,我没事的。
蒋禹清感动于这世的母亲对她无私的爱,一边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婴语,一边露出一个无齿的微笑。
陆氏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确定她确实没事。这才小心翼翼将那大蘑菇用一块素布包了。
再取了热帕子来,仔细的擦干净闺女小手,用襁褓将闺女包好。方才抱着女儿带着蘑菇匆匆出了房门。
蒋家虽穷,但因为儿孙多,个个勤快,虽是茅草屋,倒也盖了十多间,还算宽敞。
正屋盖了三间。
中间是堂屋,左手边第一间是蒋老头和老胡氏的卧房,右边是蒋文康两口子的卧房。
正屋左边一排五间厢房,是蒋文喜两口子以及家里几个小子的住处。
右边五间,一间是蒋文渊夫妻的卧房,一间劈出来作了书房。一间作了客房,一间厨房,一间洗澡间。
茅房则设在了屋后几十米的地方。
因着家里有做月子的儿媳,老胡氏夜里睡觉十分警醒。几乎是陆氏一敲门,她就醒了。
“可是老三家的?”
“娘,是我!您开开门!”
陆氏的语气有些急,老胡氏心里一惊,只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立即翻身下床,一边喊醒蒋老头。
“可是乖宝不舒服了?”老胡氏问。
“娘,乖宝很好,开门再说。”
老胡氏拉开门,见陆氏抱着孩子在门外,忙将她让进来。
皱着眉道:“大半夜的,怎么把我乖宝也抱来了,可莫要误了她睡觉。”
这会儿,蒋老头也披了衣服起来了。
“娘,乖宝醒着呢!”陆氏将女儿小心地递给婆母,将带来的东西放在简陋的小矮桌上摊开来。
“爹,娘,你们看!”
昏暗的油灯下,一朵颜色鲜艳的赤红色大蘑菇静静的躺在素白的帕子上,红生生的扎得人眼睛疼。
“这、这是赤灵芝啊!我的老天爷,哪来的?”好半晌,蒋老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青州县位于大夏南边,山多林密,水泽丰沛,盛产药材。经常听到有人进山采到贵重药材。
村里的老一辈也曾有人采到过灵芝,蒋老头年轻时也是见过的。
不过像这么大的灵芝,蒋老头也是头一次见,只觉得心肝儿都在颤。
“老三家的,这,哪来的?”
陆氏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道:“爹,娘,说来你们可能不信。
我方才听到乖宝哼哼,只以为她又要尿。谁曾想,掌了灯起来一看,便看到孩子怀里抱着这个。
儿媳看着有些像灵芝,可到底吃不太准。您二老见多识广,想来应该认得。”
老胡氏闻言低下头,见怀里的孩子正睁着漆黑溜圆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一颗心顿时软成了水。
她用脸轻轻的贴了贴孙女儿的小脸,有些哽咽道:“我的乖宝儿懂事呢!这是怕我们没银子办满月酒,自己带钱来了。
也不知是天上的哪位仙家,托生在了咱们家,这是咱们老蒋家的福份。”
老胡氏拢了拢孩子的包被,对蒋老头道:“老头子,你去把老大和老二两口子都喊来,咱们合计合计!”
“要的!”
没一会,老蒋家三房的主事人都到齐了,将老两口原本不大的房间挤了个满满当当。
蒋老大和蒋老二夫妻,听到公公婆婆大半夜的喊他们过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没成想,竟是这等好事。
一群人看着桌上的硕大的灵芝,当真是又惊又喜,看向蒋禹清的眼神中,除了一惯的宠溺,还隐隐多了丝敬畏。
这次临时性的家庭会议,足足开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蒋.奶宝宝.禹清早就深藏功与名(撑不住)睡成了小猪。
临散会时,老胡氏再一次郑重的叮嘱儿子儿媳:“乖宝定是上天的哪位仙家托生在咱们家的。
她的事定不可向外人透露半点,包括你们娘家人。
若是谁嘴碎,给我乖宝招来祸端,男的逐出家门,女的休回娘家,听见了没。”
“是,娘,我们记住了!”
蒋家大房。
林氏捅了捅身边的丈夫:“当家的,你说,咱们家乖宝不会真是天上的神仙托生的吧?”
蒋文康双手枕在脑袋后头,幽幽道:“谁知道呢?即便不是,也差不离了。
她出生时的异象你又不是没看见,金光透出门把半个院子都照亮了。
就咱院里的柚子,明明才是一树花,倾刻间就变成一树果子。果子刚摘完,就又开了一树花。
之后又带来了一场大雨。我活了这几十岁,可从未听说谁家娃出世能有这排面的。”
蒋文康说着便有些得意起来:“这排面,这福气,还得是咱家的娃才有!”
“德行!”林氏看不惯他这嘚瑟劲,捶了他一记,翻过身去不再搭理丈夫。
心里却是赞同的。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二房。
这一夜,蒋家除了无忧无虑的孩子们,蒋家的大人们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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