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御千枫御千枫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禅心伏魔录御千枫御千枫》,由网络作家“御千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棺盖上,三百年前的画面再度鲜活上演:年轻僧人将九阴骨女封入棺椁,神色凝重,而一旁的摆渡人正往船头悬挂往生铃,铃舌上沾着的,正是云游子今生的心头血,那血滴鲜艳欲滴,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原来是你!”不语怒目圆睁,手中的判官笔一挥,一条墨龙呼啸而出,张牙舞爪地扑向摆渡人。然而,墨龙在触及船身的瞬间,却被船头悬挂的青铜铃震得粉碎,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摆渡人见状,扯下身上的蓑衣,露出肋骨间卡着的一枚血色舍利,那舍利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仿佛有生命一般。“血舍利换船票,这是黄泉渡的规矩。”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不语怀中的《楞严饲魔经》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突然自燃起来。灰烬之中,飞出七十二道梵文锁链,带着强大的佛法...
《结局+番外禅心伏魔录御千枫御千枫》精彩片段
棺盖上,三百年前的画面再度鲜活上演:
年轻僧人将九阴骨女封入棺椁,神色凝重,而一旁的摆渡人正往船头悬挂往生铃,铃舌上沾着的,正是云游子今生的心头血,那血滴鲜艳欲滴,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原来是你!”
不语怒目圆睁,手中的判官笔一挥,一条墨龙呼啸而出,张牙舞爪地扑向摆渡人。
然而,墨龙在触及船身的瞬间,却被船头悬挂的青铜铃震得粉碎,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摆渡人见状,扯下身上的蓑衣,露出肋骨间卡着的一枚血色舍利,那舍利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血舍利换船票,这是黄泉渡的规矩。”
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不语怀中的《楞严饲魔经》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突然自燃起来。
灰烬之中,飞出七十二道梵文锁链,带着强大的佛法之力,朝着摆渡人飞去。
可就在半途,河底猛地伸出一只巨大的佛手,佛手金光闪耀,却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佛手一把将梵文锁链捏碎,好似捏碎了一把脆弱的稻草。
血舍利迸发出更为耀眼的红光,将一个骇人的真相映现在不语眼前——摆渡人肋骨间的舍利,竟是不问禅师的头骨所化!
“师父...”
不语见状,目眦欲裂,眼眶中满是愤怒与悲痛的泪水。
降魔杵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悲愤,自发地飞向那只佛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然而,在与佛手相触的瞬间,降魔杵竟被污成了墨色,原本神圣的杵身,梵文开始倒流,化作一道道诅咒。
这些诅咒瞬间将血河掀起十丈狂涛,河水如汹涌的猛兽,咆哮着扑向四周。
摆渡人的狐尾紧紧卷住船橹,在惊涛骇浪中,他的身形却稳如磐石,仿佛与这血河融为一体。
“当年你师父为夺方丈之位,可是拿九阴骨女的胎血炼了这枚血舍利。”
他伸出指甲,轻轻划过头骨舍利,奇异的是,竟淌下混着金丝的血泪。
“不信?闻闻这味道...”
他话音刚落,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语肋下的纹路突然暴长,如同一棵疯狂生长的藤蔓,迅速蔓延至全身。
明王法相不受控制地显形,左半身佛光普照,慈悲祥和;
右半身狐火焚天,妖异恐怖。
血河中,万盏引魂灯缓缓浮起,每一盏灯芯都困着一个伽蓝寺僧人的魂魄,他们的面容痛苦扭曲,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好孩儿,这买卖可划算?”
九阴骨女的声音从每一盏引魂灯中传来,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一丝蛊惑。
在最中央的那盏灯里,不问禅师的头颅正啃噬着自己的手指,模样可怖至极。
“痴儿...快走...”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焦急。
判官笔突然脱手,如离弦之箭,飞向血舍利。
笔杆在飞行过程中,“咔嗒”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钥匙,青铜钥匙泛起幽光,仿佛在呼应着某种召唤。
与此同时,黄泉渡对岸的白骨庙轰然开启,庙门内传出云游子的嘶吼:
“小秃驴!别碰那舍利!”
“由不得他!”
摆渡人冷哼一声,挥动船桨,狠狠劈开血浪。
船头的往生铃齐声鸣响,那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不语七窍渗血。
少年僧人的僧袍突然自燃起来,火势凶猛,眨眼间便将僧袍吞噬殆尽,露出后背完整的曼陀罗纹。
幽邃的暗河,水面幽谧得仿若一面暗沉的镜子,不语和尚正沿着河底潜行。
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偶尔冒出的串串水泡,打破这死寂氛围。
忽然,他只觉脚踝处一紧,水草不知何时缠了上来,好似无数双冰冷的手,拉扯着他。
不语和尚下意识地低头,恰在此时,河底那对双胞胎映入他的眼帘,他瞬间愣住,眼神里满是惊愕。
这对男童模样极为稚嫩,约莫七八岁,头顶各顶着一片嫩绿荷叶,荷叶上还挂着晶莹水珠,在幽暗中闪烁微光。
他们手牵着手,嘴角勾起一抹纯真笑意,冲着不语和尚甜甜笑着。
可再往下瞧,却令人毛骨悚然,他们腰间竟拴着同一根脐带,那脐带呈乌青色,湿漉漉的,散发着诡异气息。
顺着脐带延伸望去,尽头连着一具青铜棺,棺身古朴厚重,岁月侵蚀下,布满斑驳锈迹,棺盖上镌刻的“慈姑”二字,被水藻层层遮盖,只露出半边,更添几分神秘与阴森。
“小师兄陪我们玩翻绳呀~”
两个童儿竟同时开口,声音清脆稚嫩,在这暗河底下幽幽回荡。
他们说话间,纤细手指飞速舞动,指间红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飞速穿梭交织,眨眼间竟织成了一朵繁复的曼陀罗花,花瓣纹路清晰,栩栩如生。
不语和尚心中一惊,刚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那原本静静躺在童儿指尖的红线,却像是察觉到猎物要逃,猛地暴长,如灵动长蛇般,瞬间缠住了不语和尚手中的降魔杵。
降魔杵杵尖绽放的金芒,好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顺着红线快速流淌,源源不断地流入童儿眉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游子焦急的声音在不语和尚耳畔骤然炸响:
“别碰因果线!”
不语和尚瞬间清醒,来不及多想,狠狠咬破舌尖,一口滚烫血雾喷薄而出。
神奇的是,那红线一遇血雾,瞬间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摇曳中,一幅奇异场景浮现而出——二十年前,九阴骨女面色狰狞,双手用力,将这对双生子狠狠按进镜湖湖底。
随后,她拿起脐带,将其系在了镇妖桩之上,双生子惊恐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此时,青铜棺好似被这一幕触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原本笑得纯真无邪的童儿们,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他们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青黑色鳞片从裂缝中钻了出来,闪烁着冰冷寒光。
“娘亲不要我们了...”
他们声音里满是委屈与绝望,背后,一只百丈长的蜈蚣虚影缓缓浮现,虚影周身散发着浓烈妖气,巨大口器里,竟叼着半截降魔杵,杵尖还滴着诡异的黑水。
“是双子怨灵!”
云游子见状,神色凝重,迅速甩出卦签,想要布阵阻挡。
卦签在空中飞速旋转,瞬间化作一道道银色锁链,朝着蜈蚣虚影缠去。
可那脐带却如同一股无坚不摧的绞索,在水中飞速舞动,轻易就将锁链绞成无数碎片,碎片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水中。
趁着这混乱之际,不语和尚瞅准时机,奋力朝着青铜棺游去。
就在他掌心快要触碰到棺盖时,掌心的佛骨突然滚烫起来,热度越来越高,好似要将他的手掌灼伤,紧接着,佛骨在棺盖上灼烧出一个鲜红的“嗔”字。
棺内,传出慈姑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儿啊,解开脐带...”
这声音好似带着无尽怨念与哀伤,在暗河底回荡。
话音未落,整条暗河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水流竟瞬间倒流,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泥沙、石块,疯狂涌动。
双生子身形扭曲,眨眼间化作阴阳双鱼,双鱼周身环绕着强大气流,掀起巨大漩涡。
漩涡里,无数苍白手臂伸了出来,仔细一瞧,竟是这些年被献祭的童尸,他们面容扭曲,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痛苦。
“闭气!”
云游子反应极快,一把拽住不语和尚,两人朝着河底礁石撞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礁石裂开,露出一个幽深溶洞。
溶洞洞壁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往生咒》,咒文笔画带着暗红色血迹,在幽暗中散发着微弱光芒。
顺着洞壁往里走,最深处石台上,供奉着一个琉璃瓶,瓶身晶莹剔透,瓶中悬浮着一滴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液体,正是众人苦苦寻觅的解药“三昧真水”。
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双生子尖锐的笑声就在洞内回荡起来:
“爹爹说要用和尚心换!”
笑声未落,他们抬手一挥,万千水刃凭空出现,如疾风骤雨般朝着不语和尚与云游子袭来。
眨眼间,洞壁上的经文被水刃削落,纷纷扬扬洒落,露出底层刻着的“杀母证道”咒令,咒令散发着诡异红光,好似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血腥过往。
不语和尚见状,一个翻身,快速滚到供台前。
就在这时,琉璃瓶突然光芒大放,瓶中竟映出九阴骨女的脸,她面容苍白,神色急切:
“好孩子,把佛骨刺进云游子心口...”
不语和尚下意识地握紧降魔杵,挥杵朝着琉璃瓶砸去。
“哗啦”一声,琉璃瓶破碎,可那三昧真水却化作一只蜈蚣,张牙舞爪地朝着云游子七窍钻去。
“放肆!”
云游子怒喝一声,震袖甩出乾坤卦盘。
卦盘悬浮在空中,快速旋转,散发出强大光芒,将整个溶洞照得通明。
化作蜈蚣的真水,在卦象光芒中左冲右突,试图寻找出路,挣扎间,竟吐出一个带血的“嗔”字。
双生子趁此机会,猛地扑了过来,阴阳二气相互缠绕,化作一道利刃,瞬间绞碎了云游子的护体金光,在不语和尚肩头划出一道深深伤口,白骨森森外露,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僧袍。
剧痛反而让不语和尚瞬间清醒,他强忍着疼痛,扯断手中佛珠,佛珠如流星般撒向空中。
每一颗佛珠上都沾染了他的鲜血,血珠顺着佛骨纹路流淌,逐渐凝成降魔杵虚影。
不语和尚大喝一声: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降魔杵虚影带着强大力量,瞬间贯穿双生子胸膛。
可诡异的是,从他们体内竟拽出一个啼哭的婴儿,婴儿哭声在溶洞内回荡,让人心生怜悯。
“弟弟...”
双生子看着婴儿,眼中突然落下泪来,原本相互配合的阴阳二气,此刻竟开始疯狂互噬。
云游子瞅准时机,迅速抛出铜钱阵:
“快取真水本源!”
不语和尚忍着伤痛,奋力扑到供台残骸前,只见散落的琉璃碎片正缓缓汇聚,逐渐变成水滴状宝石。
他刚伸出指尖触碰到宝石,整座溶洞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突然剧烈塌陷。
无数石块从洞顶掉落,砸入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青铜棺破水而来,棺盖缓缓裂开一条缝隙,一只长满眼睛的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手在空中挥舞几下,精准地攥住了不语和尚的脚踝,然后用力往棺内拖去。
“娘亲等你好苦...”
九阴骨女的声音混着水泡,从棺内涌来,声音里满是哀怨与期盼。
不语和尚惊恐万分,反手将降魔杵刺进怪手,可奇怪的是,杵尖传来的竟是母亲真实的痛呼。
就在他迟疑之际,双生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突然自爆,妖丹碎片在他眼前飞速旋转,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当年,慈姑神色悲戚,跪在青铜棺前,双手颤抖着将双生子的脐带系上佛骨。
就在这时,伽蓝寺众僧赶到,他们手持降魔杵,口中念着咒语,降魔杵落下,瞬间将慈姑与妖胎一同封印在青铜棺内。
在最后一刻,慈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割断脐带,将婴儿奋力抛向岸上...
“原来你们是我弟弟!”
泪水瞬间模糊了不语和尚的视线,他终于知晓了自己与双生子的身世。
双子怨灵在消散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
“哥哥,我们的命珠在...”
话还未说完,就被青铜棺一股脑吞噬。
云游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不语和尚,两人奋力冲出水面。
此时,岸边躺着奄奄一息的老和尚。
不语和尚赶忙将真水珠融入师父心口,就在真水珠融入的刹那,原本钉在老和尚身上的青铜钉突然开花,露出里面蠕动的百足妖虫。
不问禅师见状,强撑着一口气,猛地暴起,伸手捏碎妖虫。
可紧接着,他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落在地面,竟诡异般地写出血书:
“速去五里铺!”
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火红。不语和尚与云游子不敢耽搁,赶忙朝着五里铺赶去。
很快,他们找到了那口贴着封条的枯井。
井边杂草丛生,四周弥漫着诡异气息。井底,传来熟悉的木鱼声,“笃笃笃”,声音在寂静中回荡,透着丝丝诡异。
不语和尚深吸一口气,抬手掀开符纸的瞬间,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竟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抱着襁褓,跪在井边。
井水如同镜子一般,倒映出九阴骨女的身影,她腕间红布正在渗血,那血一滴滴落入井中,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秘密……
破晓时分,浓稠似牛乳的晨雾,如潮水般缓缓漫上青石板铺就的街巷。
那雾霭之中,裹挟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悠悠扬扬地飘散开来。
不语和尚站在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蒸笼里那颤巍巍的素包子,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
蒸笼里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对那素包子的渴望。
就在这时,一把油纸伞冷不丁地撞在了他的光脑袋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惊得不语和尚猛地跳了起来,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忙不迭地转身,只见身后卖伞的老汉咧开嘴,露出满嘴黄牙,笑得格外狡黠,打趣道:
“小师父,瞧这桃花天,买个伞挡挡桃花?”
不语和尚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我们出家人……”
话还没说完,后领就被人一把拽住,整个人像小鸡崽似的被拖走。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不问禅师。
不问禅师腰间悬挂的镇魔杵,在拖拽过程中撞上了一旁的铜秤,瞬间惊起一串清脆而悠长的嗡鸣,在这喧闹的市集中格外突兀。
老和尚灰白的寿眉上,挂着晶莹的露水,神色严肃地说道:
“再这般盯着包子看,今晚《楞严经》加抄十遍。”
市集里,喧闹声如汹涌的浪涛,一波接着一波,拍打得小沙弥头晕目眩。
卖花娘鬓边插着的玉兰,花瓣白得近乎透明,在日光的映照下,竟比伽蓝寺后山的更加娇艳动人。
远处酒旗飘扬,上面的墨字龙飞凤舞,笔锋凌厉,这让不语和尚不禁想起昨夜被大火无情烧毁的佛经,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而那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浓郁得有些刺鼻,甜腻得仿佛要钻进人的毛孔,把五脏六腑都腌渍入味。
突然,不语和尚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猛地拽住老和尚的衣袖,兴奋地喊道:
“师父,那人肩上坐着小孩!”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街角处一个货郎正挑着扁担,扁担两头的竹筐里,各蜷缩着一个面色青灰的娃娃,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不问禅师见状,反手迅速往小沙弥的后颈一按。
刹那间,小沙弥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待光芒消散,他再定睛一看,竹筐里哪还有什么孩童的影子,分明是两团正在蠕动的头发,像极了一堆纠缠在一起的蛇。
再瞧那货郎,脖颈后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细长的蜈蚣触须正从里面探出来,灵活地卷走妇人递来的铜钱。
“闭气。”
不问禅师神色凝重,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片菩提叶,塞进小沙弥嘴里,解释道,
“人堆里混着食发鬼,专挑童男阳气下手。”
小沙弥刚把菩提叶含进嘴里,酸涩的汁液便在舌尖瞬间炸开,那滋味刺激得他差点吐出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陡然换了一副模样。
只见绸缎庄老板娘裙下,竟伸出一条毛茸茸的狐尾,轻轻摆动着;
当铺掌柜的眼窝里,趴着一只肥硕的蟾蜍,鼓鼓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更骇人的是街心的杂耍艺人,他口中喷出的火焰里,竟裹着一张张哭嚎的人脸,那凄厉的叫声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师父……”
不语和尚吓得牙齿咯咯打颤,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恐,
“这些人都……”
“七分人三分妖。”
不问禅师捻着手中的佛珠,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边走边说,
“妖吃人气,人借妖运,这世道早就被搅和得乌烟瘴气,腌入味了。”
两人路过一家胭脂铺时,铺子檐角悬挂的铜铃毫无征兆地突然狂响起来,那急促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里直发慌。
一个身着桃红襦裙的姑娘,正倚在门口,嘴角挂着一抹妩媚的轻笑。
然而,她腰间佩戴的禁步,在摆动时却发出骨节碰撞般阴森的声响。
姑娘迈着轻盈的步伐,伸手就来扯小沙弥的僧衣,娇声说道:
“小师父好俊,求个平安符可好?”
不语和尚吓得慌忙后退,慌乱间,怀里一直揣着的往生灯突然滚烫起来,烫得他差点拿不住。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原本白皙的皓腕上,竟缓缓浮现出一片片青灰色的尸斑,而她指甲上涂抹的蔻丹,仔细一看,竟是用血痂染成的,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不问禅师见状,眼中寒光一闪,袖中陡然飞出一枚铜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钉在那女子的眉心。
“画皮妖也敢碰佛门法器?”
老和尚怒喝一声。话音刚落,那美人的皮囊应声撕裂,露出里面灰败的骷髅骨架,空洞的眼窝和咧开的大嘴,显得格外狰狞。
这一幕瞬间让街市大乱,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奇怪的是,人群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困住,无论怎么跑,都在原地打转。
骷髅下巴一张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用阴森的声音说道:
“老秃驴,你家小徒弟可比唐僧肉还香……”
就在镇魔杵尚未出鞘之际,胭脂铺的帘子突然如一条灵动的蟒蛇般飞出,眨眼间便缠住了骷髅。
原本绣在绸布上的精美图案,瞬间化作一道道粗壮的锁链,仅仅几息之间,就将妖怪捆成了一个粽子。
这时,铺子的胖掌柜搓着手,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对着不问禅师连连作揖,说道:
“惊扰贵客了,这新到的货色不懂规矩。”
不问禅师冷眼扫过帘上密密麻麻的密宗经文,冷哼一声:
“掌柜的倒是会做生意。”
“混口饭吃嘛。”
胖掌柜一边说着,一边狠狠踹了脚被捆住的骷髅,接着又道,
“今晚就送您房里。”
说罢,他转身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小沙弥面前,
“上好的素鹅,算是赔罪。”
小沙弥捧着油纸包,跟着不问禅师走出了半条街。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油纸包上渗出了暗红色的汁水,那颜色红得有些诡异,像极了鲜血。他满心疑惑,小心翼翼地掀开荷叶,这一看,吓得他差点把油纸包扔出去。
哪里有什么豆腐做的素鹅,分明是半截泡胀的婴儿手臂,皮肤肿胀得有些透明,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呕——”
小沙弥再也忍不住,扶着墙根干呕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轻笑,那声音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
他扭头一看,方才被制服的画皮妖竟好端端地站在茶摊前,正往豆浆里撒着香灰,还不忘调侃道:
“小师父,奴家这份早点可干净得很。”
“师父!”
不语和尚惊恐地大喊,扭头求救。
可这一瞧,却发现老和尚正在当铺前,与掌柜低声交谈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心中害怕极了,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双手迅速结出不动明王印。
然而,那妖女却只是“噗嗤”一笑,说道:
“你怀里往生灯还燃着我的魂丝呢,伤我就是伤自己。”
小沙弥闻言,慌忙扒开衣襟,往怀里的往生灯看去。
果然,灯芯上缠着一根细细的红丝线,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妖女舔着嘴唇,一步步朝他逼近,脸上带着贪婪的神色,说道:
“昨夜破庙里,你超度那老丈时……”
话还没说完,
“啊!”
的一声惨叫响起,只见青灯突然爆出一团耀眼的火星,瞬间烧断了那根红线。
与此同时,不问禅师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孽障!”
只见镇魔杵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破空而来,杵尖的狮子口叼着一道紫色符咒。
画皮妖尖叫着,瞬间化作一个纸人,被符咒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老和尚走上前,拎起湿淋淋的纸人,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九阴骨女连‘千面修罗’都派出来了?”
说罢,他指尖燃起金色火焰,凑近纸人。在火焰的映照下,纸人上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童男名讳。
“师父,这写着王家庄……”
不语和尚瞥见其中一个熟悉的地名,惊讶地说道,
“不就是前日借宿的村子?”
不问禅师闻言,迅速抖开纸人,只见纸人背面竟是用血画的一个复杂阵法。
阵眼处,清晰地标着镜湖的方位,而这里,正是昨夜妖化村民所说的孩童失踪地。
老和尚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突然掐指一算,紧接着脸色骤变,急切地问道:
“今日初几?”
“二月廿三……”
小沙弥小声回答道。
“快走!”
不问禅师一把拽住小沙弥,转身就往城外奔去,边跑边解释,
“月逢双七,镜湖要开阴门!”
两人在出城的路上狂奔,往生灯在不语和尚怀里不停震动,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
灯罩上映出无数细小的手掌印,像是有无数双小手在里面拼命拍打。
与此同时,一个阴森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哼起了童谣:
“小和尚,光脑袋,下湖替我做顶盖……”
“闭嘴!”
小沙弥被这声音折磨得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问禅师猛地刹住脚步,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
“灯……灯里有东西在唱歌……”
不语和尚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这时,后颈突然贴上一只冰凉的手掌,他吓得浑身一哆嗦。
原来是不问禅师,只见老和尚迅速划破他的耳垂,取了一滴血,在镇魔杵上画了一道符。
刹那间,杵身的裂纹中渗出耀眼的金光,光芒映照在小沙弥的后背。
只见他后背原本的青色胎记,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枝蔓状纹路,那纹路错综复杂,像极了即将开花的曼陀罗。
不问禅师见状,瞳孔骤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只见心口骨钉周围,同样的纹路正在皮下蠕动。
“师父你也有……”
小沙弥惊讶地说道。
“噤声!”
不问禅师神色慌张,急忙用袈裟裹住他,郑重地说道,
“从现在起,莫离我超三步。”
当暮色如轻纱般笼罩大地时,镜湖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湖面平整得如同一块巨大的银镜,倒映着天边血红色的晚霞,那颜色红得有些妖异,仿佛是被鲜血染过一般。
数十艘空船静静地泊在岸边,船头皆系着褪色的红绸,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像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老和尚神色凝重地蹲下身,伸手摸了下湖水。
指尖刚一触碰水面,立刻结出一层薄薄的冰碴。
“好重的怨气。”
他喃喃自语道。
说罢,他掏出一枚铜钱,用力抛向湖心。
奇怪的是,那铜钱竟竖着悬浮在水面,没有丝毫下沉的迹象。
“子时三刻,阴门大开。”
老和尚眉头紧锁,神色忧虑。
就在这时,不语和尚忽然指着对岸,大声喊道:
“有人!”
众人望去,只见芦苇丛中闪过一个白衣身影,身姿婀娜,看装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女子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缓缓回头望来。
这一望,不语和尚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那女子的眉眼,竟与破庙黑火中的骸骨幻象一模一样。
“站着别动!”
不问禅师低喝一声,纵身一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踏着浮萍朝对岸追去。
小沙弥刚要跟上,脚下的淤泥却突然变成无数只抓握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脚踝。
他拼命挣扎,慌乱间,怀里的往生灯脱手落入湖中。
刹那间,湖面泛起一片幽幽的青光,映出了水底层层叠叠的童尸,那些童尸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的神情。
“小师父……”
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画皮妖的声音从灯里传出,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你猜猜,这些孩子天灵盖上为什么都有曼陀罗胎记?”
就在这时,水草如同一条条灵活的蛇,缠上了不语和尚的脚踝,越缠越紧。
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慌乱中,他终于看清了最近那具童尸的脸,那模样,竟分明是七岁时的自己,熟悉的面容,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师父,这塔影怎么是倒着的?”
不语和尚蹲在溪边,溪面仿若一面平镜,清晰映出他满脸疑惑的模样。
他伸出指尖,轻轻戳破水面上那青灰色的倒影,刹那间,原本平静的波光剧烈晃动起来。
只见那座倒映在水中的七层宝塔,檐角处毫无征兆地滴下一滴粘稠的黑血,“啪嗒”一声落入水中,瞬间晕开一片诡异的深色。
这一幕惊得不语和尚连退三步,脚下一滑,“扑通”跌坐在溪边的鹅卵石上,溅起些许水花。
不问禅师原本拎着酒葫芦的手猛地顿住,残阳似血,如同一层猩红色的纱幔,铺洒在大地上,也映得老和尚后颈那枚青铜钉泛起诡异幽光。
他微微仰头,喉结滚动,声音略显沙哑:
“二十年前,锁妖塔沉入地脉之时,老秃驴们用三千六百道金刚符裹成茧子……”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剧烈颤抖,葫芦里洒出的酒液,竟在余晖下闪烁着丝丝缕缕的金丝,
“如今塔影现世,怕是连佛骨都镇不住了。”
小沙弥满心疑惑,正要张嘴追问,这时,幽静的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金铁交鸣声,仿若利刃划破夜空,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只见七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脚踏树梢,如鬼魅般迅速掠过。
他们每人腰间都系着一串青铜铃铛,随着身形的移动,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山林间回荡。
最后一人背上,捆着一个描金木匣,木匣缝隙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那些黑气在空气中盘旋、扭动,渐渐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湘西赶尸铃!”
老和尚瞳孔瞬间骤缩,犹如夜空中陡然收紧的寒星,眼中满是警惕。
他身形一动,身上的袈裟如同一朵绽放的黑色莲花,卷起周遭砂石,瞬间截断黑衣人的去路,同时高声喝道:
“把伽蓝寺的镇魂钉留下!”
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那笑声从面具下传出,好似金石相互摩擦,刺耳又诡异:
“秃驴倒是识货。”
话音刚落,他反手一挥,三枚骨钉如流星般飞射而出,钉尖缠绕的浓烈怨气,在空中瞬间化作百张哭嚎的人脸,那些人脸扭曲变形,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闭眼!”
不问禅师暴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周遭树叶簌簌掉落。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佛珠“啪”地应声而断,一百零八颗菩提子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悬浮在空中,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卍字阵。
刹那间,阵中金光四溢,与那百张哭嚎的人脸轰然相撞,迸射出刺目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山林。
不语和尚听到师父的呼喊,慌忙闭眼,本能地结出不动明王印。
就在这时,他肋下的曼陀罗纹突然滚烫起来,仿佛有一团火在皮下燃烧。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木匣中竟隐隐传出娘亲哼唱的摇篮曲,那熟悉的旋律,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的心。
“娘亲!”
小沙弥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满心只有对娘亲的思念,不顾一切地朝着木匣扑去。
黑衣人见状,趁机手腕一抖,甩出墨斗线,那墨斗线浸过黑狗血,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光,眼看就要缠上不语和尚的脖颈,情况万分危急。
千钧一发之际,青石板下突然“哗啦”一声,钻出一个拄着卦幡的邋遢道士,正是之前在鬼市遇到的云游子。
只见他神色凝重,口中大喊:
“乾坤借法!”
随即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那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血气。
墨斗线一遇到血雾,瞬间自燃起来,火苗顺着丝线,如一条灵动的火蛇,迅速窜向黑衣人面门。
趁着这混乱之际,云游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抄起木匣,不由分说地塞到不语和尚手中,急切喊道:
“快走!这钉子沾过九阴骨女的心头血……”
他的话还未说完,地面突然“轰隆”一声裂开,一道深达三丈的沟壑出现在众人眼前。
紧接着,血色藤蔓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朝着木匣缠来,缠住木匣后,猛地用力一拽,就要将其拖入地底。
七个黑衣人见状,齐声念起咒文,声音低沉而诡异,他们脸上的傩面眼窝里,瞬间淌出黑血,那些黑血滴落在地,竟瞬间变成七只三眼乌鸦。
这七只乌鸦周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三只眼睛闪烁着幽光,令人毛骨悚然。
“七煞引魂阵!”
云游子脸色骤变,犹如被寒霜打过,他将卦幡用力往地上一插,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一时间,黄符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从他手中飞出,朝着三眼乌鸦飞去。
然而,这些黄符在乌鸦第三只眼中射出的红光面前,却如脆弱的纸片,纷纷被烧毁,根本挡不住乌鸦的攻击。
老和尚的袈裟也在这红光的灼烧下,瞬间被烧出七个窟窿。
老和尚见状,暴怒之下,竟不顾危险,徒手伸出,猛地扯住血色藤蔓,怒吼道:
“真当老子提不动刀了?”
随着他发力,金血顺着藤蔓倒流而下,地底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啸,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此时,曼陀罗纹在不语和尚肋下疯狂生长,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蛇。
少年双目赤红,情绪彻底失控,他猛地撕开僧袍,大声呼喊:
“师父小心!”
只见他背后缓缓浮现出九尾狐虚影,那狐火熊熊燃烧,顺着血藤迅速烧入地脉,一时间,整个山林被狐火映得通红。
“蠢货!”
不问禅师见状,心急如焚,他深知徒弟此举的危险,抬手就是一掌,将不语和尚劈晕。
然而,他自己也因这股强大的反震力,口吐金血,身子摇晃了几下。
黑衣人趁机迅速结阵,七只乌鸦在空中合成一只巨大的爪子,朝着云游子的天灵盖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云游子手中的卦幡突然自燃起来,灰烬中缓缓浮现出一幅星图。
云游子盯着星图,脸色大变,惊呼道:
“荧惑守心?原来你们是……”
话还未说完,大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若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整条溪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起,竟倒卷上天,形成一道壮观的水幕。
在水幕之中,一座巍峨的锁妖塔真容缓缓浮现,塔身上密密麻麻钉着青铜镇魂钉。
此刻,那些镇魂钉正接二连三地崩飞,发出“砰砰”的巨响,每崩飞一枚,都带出一阵强烈的波动。
突然,锁妖塔最顶层的窗户炸裂开来,一道黑影从中飞出,竟是一个戴青铜傩面的女人。
她九条狐尾在月光下泛着血光,随风舞动,散发着强大而邪恶的气息。
“九阴骨女!”
云游子踉跄后退几步,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然而,他定睛一看,又惊叫道:
“不对,这是……画皮妖?”
女人轻轻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和不语和尚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指尖缠绕着从塔内扯出的金线,目光温柔地望向昏迷的不语和尚,轻声说道:
“好儿子,娘亲这就来接你回家~”
“回你奶奶个腿!”
不问禅师见此情形,瞬间暴起发难,手中的降魔杵带着风雷之势,朝着女人砸去。
就在杵尖触碰到狐尾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塔影突然扭曲起来,众人这才发现,眼前的锁妖塔竟是倒映在忘川水中的虚像!
而此时,九阴骨女的真身早已从水镜另一侧探出手臂,指尖离不语和尚的心口只剩半寸,情况危在旦夕。
“阿弥陀佛。”
就在这关键时刻,地底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梵唱,声音低沉而庄重,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
原本崩飞的镇魂钉,竟齐齐调转方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朝着九阴骨女飞去。
云游子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缀满星斗的道袍,在夜色中闪烁着神秘光芒。
他掌心托着一颗明珠,那明珠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光芒,正是地藏王菩萨的明珠。他高声喝道:
“孽障,认得这个么?”
明珠光华所到之处,血色藤蔓瞬间尽数枯萎,如同被抽干了生机。九阴骨女见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不甘地缩回水镜之中。临走前,她猛地甩出半截指骨,“嗖”地钉入老和尚后颈,同时恶狠狠地说道:“秃驴,你还能压住妖血多久?”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大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云游子因方才的激烈战斗,体力不支,踉跄倒地,道袍上的星斗图也黯淡无光。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正在闭合的地缝,艰难地说道:
“快……塔底镇着初代方丈的……”
话未说完,那七只三眼乌鸦突然自爆,瞬间释放出大片毒血,混着浓烈的尸毒,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老和尚见状,急忙用袈裟裹住众人,急速后退。
待毒雾散尽,地上只留下七张破碎的傩面,每张傩面内壁都刻着龙虎山符咒,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道门的人也掺和进来了?”
不语和尚挣扎着起身,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愤怒。
当他看向师父时,却发现师父后颈的青铜钉已完全没入皮肉,曼陀罗纹爬满了老和尚半边脸,在雨中泛着妖异的金红光芒,师父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回寺。”
不问禅师声音嘶哑得可怕,仿佛喉咙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有人在喂养锁妖塔里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一片沾血的傩面碎片,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粘着半粒晶莹剔透的米,那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仔细一看,竟是供奉在伽蓝寺大雄宝殿前的无垢舍利,这一发现让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暴雨如注,疯狂冲刷着溪边激烈打斗留下的痕迹。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水花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谁也没有注意到,云游子袖中滑落的一枚铜钱,此刻正微微发烫,钱孔中映出锁妖塔顶层的景象:
九条狐尾卷着一本泛黄的经书,经书上《楞严伏魔经》的“伏”字,正在缓缓消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
诡异的是,那殷红的血水在棺盖上缓缓凝聚,竟渐渐凝成“佛魔同体”四个梵文。
这四个字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禁忌过往。
“这滋味可比贡米香甜?”
九阴骨女那娇柔却又透着寒意的声音,从酆都城头悠悠传来。
她身姿婀娜,斜倚在城头,神色慵懒。
指尖缠绕的发丝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突然暴长,如同一群黑色的蛇在空中肆意扭动。
发梢处,卷着七十二枚血舍利,每一枚血舍利都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仿佛内里囚禁着无数冤魂。
“当年你师父剜心炼舍利时,也是这般表情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笑容仿佛能看穿一切,将不语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暴露无遗。
不语猛地一抽,试图将判官笔从掌心拔出。
然而,笔尖带出的却并非寻常的鲜血,而是一种混着金丝的奇异香灰。
这香灰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令人心生疑惑。
与此同时,他额间的第三只眼毫无征兆地突然睁开,一道刺目的金光瞬间射出,照亮了这片混沌的世界,也照出了一个骇人的真相——那些血舍利里,竟封着不同时期的不问禅师。
每一枚血舍利中,不问禅师的面容或年轻,或沧桑,却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与无奈,仿佛被困在这小小的舍利之中,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赝品。”少
年僧人的声音陡然一变,竟变成了三百年前那沉稳而略带沧桑的腔调。
他话音刚落,降魔杵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意志的驱使,自行朝着城头飞去。
降魔杵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眼看就要触及城墙。
然而,就在接触的瞬间,变故陡生。
降魔杵像是被一股邪恶的力量侵蚀,表面迅速腐朽,不过眨眼间,便化作一堆白骨,“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当年贫僧能造这酆都城,今日就能...”
他话语中带着决然,似乎在向这神秘莫测的力量宣战。
“就能再杀我一次?”
九阴骨女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夜枭啼鸣,透着一丝诡异。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伤疤。
那伤疤呈现出降魔杵的形状,此刻正缓缓渗出金血,金血一滴一滴落下,在城墙上晕染出一片诡异的图案。
“好夫君,你刺入这杵时说的‘来世再见’,可还作数?”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怨似嗔,仿佛在回忆着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酆都城门在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中轰然开启。
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无数青铜棺椁如潮水般从城门中涌出。
这些棺椁每一口都刻着伽蓝寺独有的莲花纹,莲花纹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伽蓝寺曾经的辉煌。
在棺椁群的最前面,一口棺盖突然炸裂,木屑纷飞。
浑身缠满锁链的摆渡人踉跄着从中走出,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佛子...快毁掉往生碑...”
他声音沙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背后的青铜棺中便如闪电般射出七枚镇魂钉。
镇魂钉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瞬间贯穿摆渡人四肢,将他牢牢钉在城墙上。
诡异的是,从伤口处钻出的并非鲜血,而是一片片香灰凝成的《楞严伏魔经》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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