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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小说完结版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裴老夫人仿佛听错了。“你说什么——?”她都忍不住被李卿落这番天方夜谭般的想法给逗笑了。“你让我同你回李家?丫头,你可知我在这青松观,已经深居简出三十年?这尘世的纷扰,我都早已不再踏足!?”李卿落抬头望着她,“那祖母,您真的甘心吗?当年因为那邓氏略施了小计罢了,您就被儿子厌弃,被夫君冷待,被整个李家所负。”“您上战场拼搏厮杀,救夫杀敌得到的一切功名利禄,殊荣光耀,金银财宝,结果都给了旁人去坐拥享受。”“而您,因为一时脾性,因为不屑而厌烦了争抢,因为看透世俗和亲人血缘,甚至夫妻之情,所以甘愿自己离开,将自己委屈地划在这一方的小天地里,如此就凄冷的过完一生。可是,凭什么?”“本就该是您的,为何偏要让旁人占了去?”“您不要那也是您的。李家的...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2-21 1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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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老夫人仿佛听错了。“你说什么——?”她都忍不住被李卿落这番天方夜谭般的想法给逗笑了。“你让我同你回李家?丫头,你可知我在这青松观,已经深居简出三十年?这尘世的纷扰,我都早已不再踏足!?”李卿落抬头望着她,“那祖母,您真的甘心吗?当年因为那邓氏略施了小计罢了,您就被儿子厌弃,被夫君冷待,被整个李家所负。”“您上战场拼搏厮杀,救夫杀敌得到的一切功名利禄,殊荣光耀,金银财宝,结果都给了旁人去坐拥享受。”“而您,因为一时脾性,因为不屑而厌烦了争抢,因为看透世俗和亲人血缘,甚至夫妻之情,所以甘愿自己离开,将自己委屈地划在这一方的小天地里,如此就凄冷的过完一生。可是,凭什么?”“本就该是您的,为何偏要让旁人占了去?”“您不要那也是您的。李家的...

《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小说完结版》精彩片段


裴老夫人仿佛听错了。

“你说什么——?”

她都忍不住被李卿落这番天方夜谭般的想法给逗笑了。

“你让我同你回李家?丫头,你可知我在这青松观,已经深居简出三十年?这尘世的纷扰,我都早已不再踏足!?”

李卿落抬头望着她,“那祖母,您真的甘心吗?当年因为那邓氏略施了小计罢了,您就被儿子厌弃,被夫君冷待,被整个李家所负。”

“您上战场拼搏厮杀,救夫杀敌得到的一切功名利禄,殊荣光耀,金银财宝,结果都给了旁人去坐拥享受。”

“而您,因为一时脾性,因为不屑而厌烦了争抢,因为看透世俗和亲人血缘,甚至夫妻之情,所以甘愿自己离开,将自己委屈地划在这一方的小天地里,如此就凄冷的过完一生。可是,凭什么?”

“本就该是您的,为何偏要让旁人占了去?”

“您不要那也是您的。李家的光耀,李家的掌权,李家的一切,生杀大权,都该由您掌握。”

“就算祖母不要,可也由不得您不喜欢的人去占着享受,这样祖母心里就真的痛快吗?”

李卿落眼神真挚的望着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看着李卿落。

李卿落知道自己越矩了,或许祖母此刻心里已经后悔极了将自己从山坳里寻回来,找了这么个对她人生指手画脚的东西。

但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不能打动祖母,那她依然是被动局面,回到李家依然没有任何靠山,手中没权也没钱,做任何事都是被虐的份儿。

裴老夫人不说话,李卿落就继续说。

“祖母,孙女知道,是孙女越矩了。可孙女也实在无路可走,才会来惊扰祖母。孙女无依无靠,若是就此回去李家,定也是个不受待见之人。”

裴老夫人微微蹙眉,这才开口问道:“你是和你哥哥有了些误会,但怎敢还未见过你的亲生爹娘,就说出这种话来?”

李卿落落寞苦笑:“祖母,孙女虽然自幼在山中长大,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但孙女心中也明白的很。听说,阿爹阿娘他们收养了刘家的亲生女儿。”

“虽然李家对外说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女,而我因为体弱所以一直养在江南,如今不过是身子见好所以才回了京,但由此可见阿爹阿娘并未迁怒刘家甚至李卿珠半分,甚至还怕她受到流言之害,所以给了她一个体面的身世,成了李家真正的嫡长女。”

“我那嫡亲的兄长亦是如此,还未见过我的人,便已经像对逃奴一般的对待我。我还能有什么期盼?”

“他们如此如珠似玉地爱护李卿珠,我回去,同他们又怎能不生疏?”

“遇到不公之事,祖母觉得,他们会偏袒养在身边疼爱了十六年的女儿,还是我这个半路回来,同他们并无半分感情的女儿?”

“祖母,他们好似并不怎么看重血缘。不然,当年也不会如此待您。”

“于他们来说,只有得到他们真心的人,或许才能在李家立足吧。而他们的真心,又何其难得?岂是朝朝暮暮就能做到的。”

裴老夫人神情松动。

是啊。

她当年也未曾得到过儿子的真心,夫君的真心或许还得到过,可后来不仍是说丢就丢了吗?

这让她确确实实想到了自己当年的处境。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只让李卿落先下去,她要想一想此事。

李卿落出去后,裴老夫人叫来张嬷嬷。

“她对将军府的情形掌握的如此清楚,是你告诉她的?”

张嬷嬷:“老奴是与姑娘提过几句……老夫人,怎么了?姑娘是彻底吓住了吧?这大公子做的事儿,也确实不太像话……”

裴老夫人盯着自己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奴,叹着气摇了摇头。

“你呀,还真个老憨货!这些年也是白活了。被那丫头骗成什么样子?”

什么憨厚老实,天真无辜,她看那丫头分明是精明的很!

不过,她到底也没有在自己面前再装下去,对自己坦明剖白的那些话,更像是投诚。

“嬷嬷,你说……我如今若是再回金陵将军府去,会如何?”

张嬷嬷惊愕的长圆了嘴巴。

裴老夫人见状却咧嘴一笑。

呵,有点意思。

第二日。

李卿落不知裴老夫人究竟会作何抉择,所以心中也有些焦躁起来。

耐心写了一个时辰的字后,她便又去菜园子转悠。

道士们今日在挖番薯。

李卿落过去帮忙,把一双手糊的沾满了泥巴。

道士们笑她,却又喜欢她如此不拘小节,毫不嫌弃脏活儿的样子。

不一会儿,李卿落就打开了话匣子,自然的将话引到了苍松后山的贵人身上。

凌风子瞪她:“嘘!我劝你呀,还是不要再打听这位贵人的好。不然,你小命不保。”

凌风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卿落连忙抬起胳膊护住自己。

不管是张嬷嬷还是这些道士,对那苍松后山之人似乎都讳莫如深。

看来,还真不是自己能去打听的。

李卿落是个识趣的,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她如今不过是个小蝼蚁,所以知道危险的,便也不想再碰了。

她不再提,并提起手中的一串番薯笑道:“各位道长,想不想吃番薯宴?”

李卿落七岁那年被卖到山脚下村子里的一个员外家中,去厨房做了两年的打杂。

那算是她在乡下,过得最轻松的两年了。

后来员外家犯了事,有善心的老夫人趁官府上门前,便将他们这些奴仆都给放了,李卿落才又被刘家的‘阿爹’给拽了回去。

她厨艺上一直有些天赋,在那后厨看过不少做饭的法子,所以也知道怎么可以将番薯做的好吃。

不一会儿,她就在厨房里做了好几样番薯菜出来。

炸番薯,烤番薯,煮糖水番薯,蒸番薯泥,拔丝番薯,番薯炒腊肉,番薯煮汤……

一道道菜,让凌风子等人目瞪口呆。

李卿落各自取了一点,亲自送到了翠竹院去,其他的就都留给道士们了。

这天晚上,苍松后山的小院,也得到了好几碟子新鲜的菜式。

送菜的道士将篮子递进院内,本不该乱瞧的,却不小心瞥到地上一滩滩的红色,还有一具具已经凉透的尸体。


然而,她还未询问对方是谁,黑暗里却冷不丁突然传来对方的声音。

“二姑娘,可还记得两个月前,秦淮河中的救命之恩?”

“我们主子说,他想好让二姑娘怎么报答恩情了。还请二姑娘今晚,与我走一趟,请吧?”

李卿落额头瞬间冒出颗颗汗珠。

是那个人?

她想起乌篷船上那把四尺半的长剑。

此事,确实是她还欠了那人一个大恩情。

不过,若这是那人的手下,那他们的身手也实在太吓人了!

她的红枫馆不敢说是铁桶吧,但好歹也不可能半点声响也未惊动。

门外每晚值守的嬷嬷有两个,她院子里的雀儿和邓嬷嬷也都是有身手在的。

她自己虽然不说厉害,可也不是从前那般眼盲心瞎什么都无所察觉。

但这人,还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她的房间。

若是他想杀个人,整个金陵城对他们来说,有墙和没墙又有何区别?

“好!”

李卿落很识时务,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对手。

所以她收了剑,干脆的便答应了。

此事她本就一直挂心,既然躲不掉,干脆就去一趟。

黑暗中的追雨还暗吃了一惊。

这二姑娘,还挺有胆色。

追雨来的悄无声息,走的时候虽然带了个李卿落,仍然也是毫无动静,就如一阵风般刮过。

桂园。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李卿落一点也不觉得紧张,甚至还有几分轻松。

几个哑奴早就等在院子里,看到李卿落,她们都很热情且开心的围上前来。

她们甚至还发现,李卿落的皮肤变白,容貌变美了很多。

她们指了指脸,高兴的比划着眉眼,不知为何,李卿落看到她们,竟也觉得有几分开心。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将她带到桂园来,竟然只是让她做一顿饭菜!

蒙着面的追雨抱着剑冷冷道:“我们主子不食太大的油荤,饮食较为清淡。二姑娘想做什么,自己瞧着做几样便是了。”

说完,他就闪人了。

李卿落:……

好吧,原来她今晚被捉来是当厨娘的。

不过,一个救命之恩只一顿饭就能相抵的话,是不是她也太占便宜了?

李卿落想,大抵是因为那人什么也不缺,而他身边的能人定然又很多,所以想了几个月,发现根本没有用到她的地方,所以才干脆让她只做一顿饭,就算是打发了结了此事吧?

心中想着,袖子也挽了上来。

李卿落先看了一圈厨房现有的食材,然后很快就上手了。

她先用小砂罐炖了一锅白花花的粥,只放了一点菜叶和几颗盐巴。

接着,便快速和面揉面,调馅,做了一道菌菇酱肉包子。

然后又拌了一道青笋丝。

看见有活蹦乱跳的黄花鱼,还现杀香煎了两条。

最后还炒了一个山药青豆。

三菜,一个点心,一碗粥。

不过大半个时辰,她就全部做好了。

虽然忙的满头大汗,但李卿落确实做的诚心诚意。

她知道,自己上次可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还有李恪川用棍子狠狠敲过她背,打了一道内伤。

可她事后身体无虞,应该是那人救了自己。

在这桂园养了两日伤,哑奴们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这还是前后两世,第一次有外人如此对她。

她虽然不知那人究竟是谁,但其实心里真的感受到了难得的暖意……

哑奴们将菜摆在院子的石桌上,然后还抬过来一扇屏风。

面前就是荷花池,右边还有几颗桂花树。

正是金秋季,桂花的香味,浓的沁人心脾。

李卿落被请坐下,哑奴还竖起手指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李卿落正在奇怪这是何意时,屏风那边,走来一道高高的身影。

李卿落瞬间浑身僵住。

是那……郎君?

只窥见这郎君腿脚身量,都异常的高长。

好似有一头微微弯曲的长发。

穿着宽敞的大氅,松松的挂在他本就宽厚的身上。

至于那人的相貌,隔着屏风,是看不清的。

李卿落起身,对着屏风欠了欠身。

就当是,感激此人那晚的救命之恩了。

那晚她泡在秦淮河中,现在想来还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发冷。

不过此人,好像特别喜欢清净?

那晚明明就在那乌篷船上,却不点灯,害她以为那是一艘无人的空船,这才想着摸上去的。

还有这满屋子的哑奴。

今晚亦是,即喜欢清静,却又为何还要她坐在这儿,却又不让她说话?

李卿落也不是那脸皮厚的,既然此人不喜欢,那她就做好本分,当真就只是坐着赏月色下的这片荷塘美景好了。

偶尔偷看一眼屏风上的影子,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在用菜了。

他似乎……吃的还挺合胃口?

李卿落缓缓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今晚格外明亮的月亮,脸上露出笑来。

李卿落被送回去后,追雨回到桂园,又送了一小碟切好的月饼到段容时桌前。

“王爷,您一整日,就吃了晚上那些,要不再吃点儿?”

今儿段容时一整日都在牢狱中审人,顾不上吃饭,到了晚些他竟然彻底没了胃口。

是破风大着胆子问,要不要请李府的二姑娘来做点儿合胃口的饭菜。

毕竟上回在青松观,那一桌地瓜菜,王爷还是比较喜欢的。

追雨都吓了一大跳,心想破风这狗胆子也太大了!

他们王爷虽然平日里确实不太怜香惜玉,且几乎不近女色,不然也不会至今王府中连个主母也没有。

但大半夜去把人家姑娘抓来府里做饭,如此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段容时:“去把她带来。”

段容时已经好几日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顿饭了,什么珍馐美馔也提不起他的食欲。

所以,他并未拒绝。

追雨:“……”

王爷,果然是您。

看着手边的月饼,还在看卷宗的段容时本只是随口问了句:“何处的?”

追雨:“刚刚属下送二姑娘回将军府,二姑娘给属下手里塞了几个。说是她昨日中秋亲手做的,若不嫌弃,可以尝个味儿,当点心。”

段容时看着这粉的绿的黄的颜色,本来并没什么兴趣。

而且,今晚他难得已经吃的很饱,并不打算再吃什么。

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拈起一块放入口中。

口感细腻绵密,不是很甜,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在唇齿间缓缓弥漫开来。

段容时敲了敲桌面:“放在此处,出去吧。”

追雨心中暗惊:这李二姑娘做的东西,当真就如此合王爷口味?

追雨出了书放也忍不住掏出一块咬了一口。

这……确实挺美味的,但也并非无可取代呀!

王爷确实对吃食并不怎么在意,但难得吃到合他胃口的,如此已经够让追雨几人喟叹了。

看来这李二姑娘,从今往后,还很是大有用处呀!


听闻,自己还在曲氏腹中时,忠毅侯府的老太太因为和曲氏娘家母亲交好,又看重李家前程,所以就亲自指着曲氏的肚子,说若是这胎生下的是个女娘,便要给自己的嫡三孙指腹为婚。

这门亲事,自然是定了下来。

李卿落上一世也是在回府一个月后才知,李卿珠死了,这婚事便又落到了自己头上。

只是听闻庄魏在家里寻死觅活,无论如何也不愿娶她。

兴许他奋起在科考中杀出重围,也是为了自己能有一己之力,掌握此事。

他对李卿珠,倒是当真用情至深。

今日,还在此处耍起酒疯。

她冷漠的盯着庄魏,知道他不会被人打死。

果然,不一会儿庄家的人便寻来了。

“三爷——三爷呐,你怎还在此处?尔等狂徒,竟敢打我们侯府三爷,来人,统统把他们抓起来!”

庄魏被扶了起来,自然满身都挂了伤。

离开前,他竟然解下腰上的钱袋子,并未看李卿落一眼,却将钱袋整个都丢给了她。

周围的视线,顿时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卿落捧着钱袋:……

还有这种好事?

那奴仆也看了李卿落一眼,但并未在意此人,只是扶着庄魏心痛的大喊:“三爷,三爷您没事吧,我的爷……”

看着庄家的人离开,李卿落也赶紧麻利且小心的避开视线并离开了此处。

李卿落绕了好几圈才又从狗洞钻回李家。

还好,天色已暗,仍旧没人注意到她。

等她回到房间,翠儿那里也没有特别之事发生。

除了张嬷嬷她们来问了两次,翠儿都是以装睡骗了过去。

李卿落松了口气,打发了翠儿,这才有空查看庄魏给的钱袋子。

忠毅侯府的三爷果然阔绰。

出门身上随便带的碎银子,都有二十多两。

李卿落心安理得收下这笔钱,并在屋中墙角撬开一块砖,将里面的土腾空一部分,然后将这个钱袋子塞了进去。

第二日,李卿落依旧从狗洞又钻了出去。

等她用珍珠换了四两银子后,问了路准备去往西市,想找一家打铁铺子。

还未走到,在路过一府宅外的院墙时,她竟又遇到了庄魏。

他仍是一副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

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还拎着酒坛,东倒西歪的挡住了李卿落的去路。

“珠儿……珠儿你为何要丢下我一人独在这世上……”

庄魏滑着墙坐下,望着灰暗的天,又将酒坛提起往口中灌倒。

可惜,酒坛子又空了。

他愤怒的将酒坛丢开,口中大喊:“拿酒,拿酒来——”

酒坛在李卿落脚边炸开,他抬头看见了她。

“又是你!”

显然,他即便是喝的神志不清了,却连李卿落这种长得并不醒目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也还记得。

此人的记性,确实厉害的可怕。

李卿落本不打算理他,正准备绕路径直离开,却见庄魏从腰间又解下钱袋子并丢了过来。

“你,去给爷买酒过来!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谁会与钱过不去?

更何况是这天降的财神菩萨!

李卿落赶紧捡起银袋子,堆着笑道:“好嘞,爷您稍等。”

李卿落忙不迭地去买了两坛烧刀子过来。

这酒喝起来烧喉的很,而且劲大力足,绝对让能他明日头晕脑胀,起不来床。

李卿落抱着两坛酒回来,那庄魏又趴到一口水缸旁,正吐得天晕地转。

她走过去,将酒坛放在地上,正准备悄然离去,庄魏一把抓住她。

“你说——她为何如此狠心?”

庄魏抬头,神色哀怨,满目通红的望着李卿落。

李卿落心道:果然是将来的探花郎,这容色,谁见了不为之糊涂?

只是她脑海中想起上一世,庄魏虽救了她一命,却也不过是为了羞辱她一顿罢了。

“就是终身不娶,我也不会娶你这等逼人去死的毒妇!”

“珠儿的血债,我自会慢慢向你讨回,这般就死了岂不便宜了你!?

李卿落低垂着眸光,看着眼前之人,并轻轻挣开自己被拽住的胳膊。

“公子所说,是何人?”

庄魏凄苦的笑着,“自是我那狠心的,未过门的娘子……她死了。他们说,是她嫡亲的妹妹,逼死了她……”

李卿落:“怎么逼死的?”

庄魏不由拔高声音:“自是因为她突然归家,让我的珠儿心中忐忑不安,才会做出这种傻事!”

李卿落:“所以,是那妹妹的错?可她原本就是这家的人,只不过是回家罢了,究竟何错之有?”

庄魏脸上闪过错愕迷茫之色,“你说什么?”

李卿落继续说道:“这位公子,我以为,此事就是你那未过门的娘子,自己心智不坚做出来的蠢事罢了。就莫要将她的死,怪在无辜之人的身上了吧。”

庄魏终于恼怒:“大胆!你究竟在说什么!?我的珠儿,岂会是你所说的这种人!?”

他伸手就要再来抓人,可李卿落早有防备,她围着水缸拔脚一跑,轻易就转到了庄魏身后。

不过对付手一个毫无防备又无缚鸡之力的酒疯子罢了,她这个来自山里,还常常下地干活的女娘,也并非白长了一些力气!

李卿落踮脚一把摁住本就半趴着身子的庄魏的头,用力将他整个头都按进水缸里。

“咕噜——咕噜——”

她真是恨不得,真的淹死他算了,以绝后患!

可想到忠毅侯府目前还惹不起,而她也不想惹上人命官司,这才又放开了手。

庄魏呛咳得花容失色,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不少,又黑又瘦的男子,目露惊骇。

喝醉的他,果然还是少了一些脑子。

李卿落不由一个冷笑,“废物。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有时间在这里喝的烂醉,不如好好去查一查你那心爱的未过门娘子,究竟做了什么勾当。”


“姑娘,出事儿了!”

邓嬷嬷一脸惊慌,脸色煞白的跑进来。

“大公子,大公子刚刚被人抬回来,说、说是断了一条腿!”

翠儿和雀儿都被这话吓了一跳。

李卿落抬头只看她一眼,便又继续埋头练字,面色如寻常那般冷静:“慌什么?只不过断了一条腿罢了,又不是他死了。”

“只要李恪川不死,我便没有违背当初答应祖母的话。”

她已经留了他一条性命,算是仁慈了!

雀儿和翠儿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立即都退了出去。

邓嬷嬷则是被李卿落的这番话,吓得瞬间靠在墙上。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大公子的断腿,本就是她真正的计划和目的!!?

这些日子,姑娘只是让她做事,她也知道姑娘和那杨钦武达成了什么。

甚至今日所有的计划,都只是按照姑娘所说,一一去进行而已。

直到此刻,邓嬷嬷心中才骇然明白,李卿落的全盘谋划!

“姑娘您……”

李卿落见邓嬷嬷吓得不轻,叹了口气。

她这才搁笔走过去,将她搀扶起来。

“您别怕。出了事,勿论何种情况,祖母若问责,我都担着便是。”

“您也只是听我命令行事,你连我究竟想做什么都不清楚,又何来之责?”

“更何况,杨钦武会做到哪一步,我也是不清楚的。”

“我只是让他,可以见机行事寻仇。只是要给李恪川暂时留一条命,让他苟活着慢慢受折磨罢了。”

李卿落说完,邓嬷嬷便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姑娘还真是不将她当作外人啊……

邓嬷嬷这时候才明白:“姑娘您让那长得像极了大姑娘的刘穗儿,将大公子引到秦淮河边。一路在老奴安排的人手配合下,大公子便是身怀武功,也一直抓不到人。”

“等到了河边,那刘穗儿在允王殿下私宅附近消失,给大公子造成她好像进了宅子的错觉。”

“以大公子的脾性,他若真的以为宅子里有大姑娘,就一定会闯进去想要弄个明白。”

“刚刚老奴去前院探得消息回来,说大公子是行刺允王殿下的罪名!”

“老奴不明白的是,您是怎么确定,允王殿下今日一定就在那宅子里,而且会派人死命阻拦?”

李卿落并不确定允王今日会去那里。

但她确定的是,那宅子里的人,就是假死的李卿珠。

所以,若是李恪川大张旗鼓的想往里面硬闯,李卿珠不想暴露的话,就必然会让允王的侍卫加以阻拦。

她刚开始的计划是,让杨钦武带着禁卫军路过那里,到时出手相助对付李恪川就是了。

可她也没想到,今日中秋,那允王不在王府里,更未进宫,而是在私宅里陪着李卿珠。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在帮她李卿落……

如此也好,那杨钦武保命也不必废什么周折了。

李卿落这些话,并未说给邓嬷嬷听。

她只是冷冷警告:“记住。今日我们几个,都在红枫馆,除了你出去看过热闹,其余人一步未出过。”

“其余任何事,都不知晓。”

李恪川断了腿,整个将军府大乱。

曲氏的生辰宴自然是办不下去了。

场面一度混乱。

有人急忙进宫去帮着请御医。

当然,最先来的还是江大夫。

整个李家瞬间乱了套,裴老夫人站出来迅速主持了大局。

她先是让管家领着人,将所有宾客们都恭敬送走,并承诺日后必然携礼登门道歉。

然后关上门,稳住局面。

曲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也留了下来,她心疼女儿和外孙,帮着先将一团乱的将军府各个杂事也给安排了。

戏班子,酒席,喜庆的装饰,统统都是细碎的事情。

裴老夫人见她做的有条不紊的,显然从前在李家也插过不少手,今日便干脆都交给她了。

自己则急匆匆赶去澜沧院。

“张嬷嬷,去将洛神医请来。我好像听闻过,说他曾给人接过被切断的手指和被砍断的胳膊,若是……或许,川儿那条腿,还有得救。”

张嬷嬷立即转头,拿了令牌就出门了。

曲老夫人忙完这边,也跟着赶去了澜沧院。

在院门口,她向里看了一圈,却并未先急着进去。

“来人,你们主母醒了没有?”曲老夫人问。

“回老夫人,夫人她喝了汤药虽然醒了一次,可问了大公子的事情才两句,便经受不住打击……又……”

曲老夫人神色带着凄哀:“不中用的东西,也是命苦!”

“对了,听说你们二姑娘今日一直没有出院子,这会子她哥哥和她娘都这般了,怎么还不见她过来?”

对自己那亲外孙女,曲老夫人也是听闻过风声的。

虽然一直还未见过,但听说她是个不孝的东西,而且在父母兄长面前竟妄图和已经死去了珠儿争宠。

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珠儿都被她逼死了,她还这么恶毒。

今日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竟然也不见踪影。

奴仆张嘴还未解释出口,曲老夫人又摆出威赫下了命令:“去!派人去将她给我带过来!不是东西的孽畜!”

“是、是……”奴仆满脸紧张的退了下去。

红枫馆。

李卿落看着手中已经烤熟的月饼叹了口气。

李恪川这场凶险,自然是她所愿,就是连累祖母又要跟着心急一场了。

刚刚咬了一口手中月饼才尝到滋味,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二姑娘,你在吗?”

“是你的外祖母曲老夫人让老奴来请你出去一趟。府里今日出了事,姑娘你也知道了吧?你母亲晕倒,到现在还未转醒呢。”

“大公子那里,更是凶险,姑娘到底该出来瞧一眼的。要是有什么需要服侍的,姑娘你也好搭把手!”

“若你一直不肯露面,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若是叫忠毅侯府听见了,怕也是与你自个儿不好吧?”


李卿落上一世虽然回了金陵,但因为一直深陷在李家后宅,所以京中多数的士族门阀,望族权贵人家,她都是不太清楚的。

但她知道,祖母的娘家,是地位非常显赫的。

当年祖母嫁到李家,听说完全就是祖母看中了祖父的那张脸,其余的李家样样都比不上裴家,所以祖母的这场婚事一直都算是低嫁了。

裴老夫人:“我的娘家,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我的三个哥哥,个个儿威武雄风,英姿勃发,武功高强,都是战场上数一数二的杀敌帅将!”

“可是在你父亲一岁那年,边关接连传来噩耗,我的二哥战死沙场,你祖父也生死下落不明。我自请皇命,和你大外舅公,三外舅公一起入战场救你祖父,挽救大梁战士和战局。”

“但结果……在一次战役时,你大外舅公稳守后方,而我和你三外舅公杀进敌营。在敌营里,我发现了你祖父还没死,在敌营中被抓做了俘虏。”

“我想将你祖父救出来,除了当时我和你祖父还是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之外,我也不想你祖父在紧要时刻,被当作人质,再来威胁我军影响战局和士气。”

“但结果,祖母的执意,惹恼了你那不想节外生枝的三外舅公。”

“混乱中,他,他因为急脾气而自己脱离了队伍自己要去绞杀敌军大将……结果,中了埋伏,受了重伤。”

“虽然被我和你祖父带回军营,可最后却因为缺少一些药材,庸医难治……最后活生生给拖死了。”

“我无法对大哥说出真相,所以默默承受了他的责骂。最后是你祖父将事实真相说出口,你大外舅公却还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我。”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战场上,与你三外舅公发生争执分歧,不然也不会害得他丢了性命。这件事,我认。”

“五年后,我和你祖父虽然活着回到了家,可你大外舅公也在一次战况中受了重伤,从此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裴家三子,唯有一人活着归去。还是个不能再为家族争光荣耀之人。”

“而这李家,包括我,都还好端端的活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我也不知道,是我没用,没有护住他们!为何死的人不是我?”

“你的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你两个外姑祖母,你外舅奶们……她们心底都埋怨着我,态度自然也就都慢慢疏远了…”

“那几年,我父母离世,我从青松观回家奔丧吊唁,他们也都几乎不当作我的存在,连句话也不肯同我说。”

“这女子,勿论何时,心中都有娘家,可我知道,我的娘家,我再也回不去了……”

“此事,便成了我的心结。”

“落儿。祖母知道此事很难,可祖母……想在有生之年,再回一次裴国公府,想同我的大兄,再吃一次团圆饭。”

“你可能,帮帮我?”

李卿落脸上淌着泪。

原来,祖母的心里,亦是如此的苦。

而且,也是因着亲人的缘故,求而不得。

只怕这些年一直在青松观清修,也是因为外舅公们的缘故吧?

李卿落赶紧擦了泪,好奇问道:“祖母,为何,您会相信我?明明,落儿什么本事也没有……”

裴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谁说的?我们落儿本事这么大!你当初不过几天就能打动祖母的心,将祖母拐下山拐回李家。”

“对我那个哥哥,或许就是难啃了些,但我就是觉得,这世上,唯有你能帮我做到了。”

李卿落心道:既然祖母如此相信她,即便是千难万险,也定要完成祖母的心愿,就当报答祖母对她的一片爱护之心了。

“好。祖母,您等我好消息!落儿一定会尽力去做到此事!”

李卿落握住裴老夫人的手,裴老夫人反过来拍拍她手背:“我是不急,祖母的身体康健,还有至少十年好活,就是听说我那大哥……这两年身子总是不大见好。落儿,此事拖不得。”

李卿落十分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等她回到红枫馆才觉得,对于此事,她是完全的束手无策。

她得好生想一想,计划个周全才行。

正想着事儿,红枫馆外晴依领着几个婢女而来。

雀儿没让她进,晴依也并不在意。

笑着将手中捧着的盒子,还有身后一长列婢女手中捧着的,都给了雀儿。

“夫人说,之前家中事务太多,所以没有想的太过周全。如今瞧着姑娘回来已经这许久,但身上还没得两件像样的首饰,她才后知后觉,知道是她疏忽了姑娘。”

“这不,夫人昨儿晚上亲自从库房里挑了好些,夫人年轻时就喜欢的珠宝首饰来送给姑娘。”

“还有,夫人说了,这秋季的衣服和冬季的衣服,都要赶紧给姑娘做出来,只是得让裁缝先给姑娘量个尺寸。”

雀儿一脸懵地捧着一堆首饰盒,险些就拿不下了。

还是邓嬷嬷和翠儿都赶紧出来帮忙,才将李卿落的桌子一起给堆满。

一个个再打开看过,雀儿都惊了:“姑娘,这次都不是破烂,是真的珠宝玉石,金银细软了!”

李卿落都瞧见了。

珠光宝气都快把她屋子给照亮了。

李卿落也被曲氏这个行为给弄迷糊了。

突然的母爱觉醒?

她觉得,必然不可能。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曲氏或许,是在算计她什么了。

她看向邓嬷嬷:“去祖母院子借两个丫头,盯着春在堂一些。”

邓嬷嬷:“是。”

第二日,邓嬷嬷来找李卿落说:“姑娘,那个刘穗儿哭着闹着说要见您。”

刘穗儿,正是上一次扮作李卿珠,将李恪川从府中引出去的那个女娘。

李卿落早就知道,那刘穗儿会按捺不住,来求见她。

正好,自己也想见见她了。

“那就劳烦嬷嬷安排了。”

一旁站着的翠儿和雀儿互看了一眼。

这个女娘到底是谁?

真有那么像大姑娘?


可是府里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而且这事还不敢闹到主子跟前,不然一个一个的,都跑不掉要挨顿责罚。

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此事竟然就此被按了下来。

这边,李卿落来到那个狗洞跟前,这才发现,那洞竟然已经被封上了。

想着应该是祖母为了防止她再私自出府而做的,李卿落不由苦笑。

她要悄悄回李家,便不能走前门。

不然一个未婚的女娘,几天未能归家,又衣衫不全,若是被有心人瞧见,她怕是又要惹得满身骚泥。

而且,她更怕自己还未进大门,就被李恪川的人先给按下。

正逢此时,天上突然落起了大雨。

不一会儿,李卿落就被淋了个透湿。

她踮脚在石头上,本想翻墙进去,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喊:“姑娘?”

李卿落回头看见是邓嬷嬷,身子立即摇摇欲坠,一头就栽在了扑身过来的嬷嬷怀里。

李卿落此刻浑身又湿又滚烫。

邓嬷嬷看到她的脸,再摸摸她的身子,顿时心痛落泪:“可怜的姑娘,这究竟是遭了什么罪啊!老奴立刻这就带您回去!”

李卿落露出一抹放心的淡笑来,好似受尽了折磨,而这一刻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顿时昏厥了过去,再不省人事。

其实,她就是狠狠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高热已退,人也彻底清醒了不少。

而且李卿落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静慈堂的那个屋子里了。

翠儿推门进来,看到李卿落醒了自是满脸欢喜。

“雀儿,嬷嬷,姑娘醒了!”

李卿落醒了,整个静慈堂的人都高兴不已,嬷嬷连忙去了主屋禀告给了裴老夫人这个好消息。

不一会儿,裴老夫人就亲自来看她了。

“落儿?你现在感觉如何?祖母很担心你,孩子。”

李卿落傻傻愣住。

一旁的嬷嬷们都关切的望着她,雀儿和翠儿还在偷偷抹泪。

李卿落不解:“祖母,我没事。大家这是怎么了?”

裴老夫人摸摸她的头:“还说没事。知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二十几处!”

李卿落淡淡一笑:“祖母,都是小伤罢了,无碍的。”

裴老夫人见她这么不在意自己身子,顿时又有些恼怒起来:“你还说没事!?从前刘家遭的那些罪,落得那些疤,咱们就先不提了!”

“祖母虽然有药可以给你祛掉这些疤痕,但如今,你也该爱惜着自己的身子了。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

李卿落欲言又止,一副无法说出口的样子。

雀儿跪在地上:“姑娘,还请降罪奴婢。奴婢多嘴,已经将那日,您被大公子逼着给夫人取血割肉的事,都告诉了老夫人。”

“还有,后来咱们红枫馆闹鬼,您又被骗去春在堂的这些事,都说了。”

李卿落瞪大了眼:“你!雀儿……哎!”

李卿落眸中,顿时含满了泪珠。

她撇过头去,似乎有千言万语的委屈,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老夫人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一刻,好像有人将她的心都给挖了……

她伸手摸着李卿落的鬓角,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怕祖母对你失望,担心你是不是?”

李卿落眼泪直直滚下,落入了枕头里。

裴老夫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祖母去查过了,你那母亲确实患了眼疾,只不过根本没有严重到,需要什么取血割肉入药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她和你那阿兄合起伙来想要收拾你的法子。”

“祖母知道你聪明,此事你是不是也早就猜到了?”

李卿落缓缓点了点头。

裴老夫人又问:“那你中了毒,为何不与祖母说?还让邓嬷嬷这个老东西瞒着我!我派雀儿去你身边,也是为了盯着你的,结果你……!”

李卿落扭头过来,红着眼看着裴老夫人说:“祖母,对不起。落儿不想让您为难,所以才觉得这些事,都没必要告诉您。”

“您说过,万事都要靠落儿自己,所以我有努力去做,只是落儿没用…”

“还有,母亲那里……到底是我没能讨她欢心,也是我的不是。”

“祖母您别生气,我听您的话,您让我去亲近讨好他们,我这回好了,就还去……”

裴老夫人心酸的不行,重重一握李卿落。

“行了!祖母……是祖母,之前不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祖母自诩洒脱了半辈子,却对你苛刻了起来。”

“祖母当年都未能做好的事,又岂能强求你去圆满?”

“祖母也早就该认清楚,你那爹娘还有哥哥,都是无情无义没有心的傻子,就算你倾尽一切去讨好他们,他们的心怕也是捂不热的!”

“还有,祖母不管你,谁管你?你没有爹娘,可是还有祖母呢!”

“是祖母寻你回来的,祖母就管你一辈子。”

“你先歇着,这件事,祖母定然为你做主。”

裴老夫人又摸了摸李卿落的脸,这才起身离开。

等大家都出去后,李卿落才收起脸上那些悲戚的神情。

她坐起身来,用手轻轻的擦掉脸上那些泪痕。

想到祖母刚刚的那些话,她的心中确实狠狠动容。

但是,也终于彻底达到了她的一些目的。

这一次,该她李卿落反击了。

屋外。

裴老夫人一脸肃严的站在院子里,张嬷嬷和邓嬷嬷各站在她身侧两旁。

见到裴老夫人一副伤神的样子,二人都不由劝道:“老夫人,您也顾着点自个儿的身子。那些不听话的,您慢慢收拾就是了,岂能把自个儿气着?”

裴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我是想落儿的事。她不肯说,难道我还能不清楚她这次的凶险吗?那背上的伤,才是最严重的!”

“你们不是瞧过了?不是钝器,无法将她打成那个样子!”

“而且,她明显应该是受了内伤的,但现在却全然无事的样子。我怀疑,是有人已经给她吃过治内伤的丹药了。此人是谁?她也不提。”

邓嬷嬷和张嬷嬷亦是面面相觑,她们二人倒没有想那么多。

裴老夫人面色突然一狠:“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去,把我那好儿子,好儿媳还有好孙子,都给我喊到静慈堂来!”

“我要好好问一问他们,是否还要做个人!”

两位嬷嬷:“是,老夫人。”

当日晚上,静慈堂烛火通明。

李卿落被裴老夫人带着坐在高堂之上。

等李朝靖和曲氏,还有李恪川三人被同时传唤过来时,李卿落本要起身见礼,也被裴老夫人重重按着。

“你就坐我旁边,不必动身。”

此刻,裴老夫人面容庄重肃严,浑身凝满了摄人的威压迫感。

她双目锐利冰冷,直直的盯视着眼前的儿子、儿媳还有长孙。

饶是李朝靖这上过战场,杀过无数敌军的将军,此刻面对自己那曾经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母亲,心里也禁不住的发毛。

这是怎么了?

母亲好似窝了一肚子火即将发作。

应该不是因着他吧?


五根手指印,不像是作伪画出来的。

而且清淤紫痕,几乎泛满了整个脖子!

足以想象,她当时必然是整个脖子都被人给死死扼住,若是没有反抗怕是真的会有性命之危!

不过,曲氏并不相信李恪川会真的这么狠心做出这种事。

所以开口解释道:“你是不是误会你兄长了?他这两日伤心过度,定是只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毕竟珠儿可是因为你才会……”

后面的话曲氏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又伤心的抹起泪来。

李朝靖看了眼夫人,再看向李卿落时,眸中的狠色这才渐渐消散了一半。

他是习武之人,这伤岂能看不出真假?

只一眼,他的脸色就越发沉黑了下去。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捏紧了拳头,显然心底认为,这一切确实都是李卿落自己该受的。

李卿落心中冷笑,她也没想过要他们替她主持公道。

只是静静的陈述事实:“今日阿兄所作所为,静慈堂的几个嬷嬷,亲眼所见,女儿自不会编造什么。”

“女儿也知道,因为珠儿姐姐的事,家中如今人人都伤心不已,所以阿兄与我一时言语不和,有了冲突,我也并不怪他。”

“女儿自知,我同珠儿姐姐不能相比。是命运的捉弄,让她能在父亲母亲跟前承欢膝下,女儿虽羡慕不已,但也知道并非她的错。”

“如今她死了,我也为此感到痛心不已,恨不得自己再替她一回!”

“而且事后,我也实在后悔。若是真将阿兄再伤个好歹出来,我这条命,便是再也陪不出来的。”

说着,李卿落也低头,嘤嘤的啜泣起来,还不时的抹着眼角的泪。

所以,他李恪川最好也别因为那点小伤,就来找她麻烦!

她一个妹妹尚能如此豁达,还一副替他着想,体贴原谅的样子,难道他作为兄长还要紧扯着此事不放?

李卿落言语间的意思,李朝靖倒是明白了。

他让人去查了一下此事,回来确认,确实如李卿落所说,是李恪川率先暴怒动手,不占理。

李朝靖忍着怒气,看向下面还跪着的李卿落道:“既如此,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你可愿意?”

李卿落立即埋首,一副听话的样子:“是,女儿听父亲的。”

此事在李卿落的心中,自然没完。

只是她如今势弱,只能暂且忍下,且往后再徐徐图之。

李朝靖深吸了一口气,“这几日府中要为珠儿举丧,我们也无心为你再接风洗尘。没事,你就暂时先不要出来了!下去吧。”

李卿落低着头,迅速的就消失在了堂前。

曲氏不解的问夫君:“不是说好了,要让她去珠儿灵前跪着,送一送珠儿的吗?”

“也好让珠儿瞧瞧,我们并未偏心,心底最在意的还是她啊!”

李朝靖却低声喝道:“糊涂!她脖子伤成那副样子,让来吊唁之人瞧见了,咱们家成什么了?”

“这个刘……这个落儿,川儿不过下了一点狠手,她就敢持刀反击,而且她还去青松观将母亲请回家来替她撑腰,你以为,她真是个简单愚笨之人吗?”

“母亲三十年未曾回过家,就连我们当年成亲,我带着你去拜见她,她也不见。可是落儿去青松观不过几日,就能轻易就将母亲哄骗下山,你当真以为,她只是个粗笨的山野丫头?”

曲氏愣住。

她未曾想那么多,还以为婆母不过是恰好想下山罢了!

难道,真是那丫头凭一己之力,就劝动了婆母?

“婆母此行下山……到底是为何?”

李朝靖皱紧了眉,他现在也说不好。

曲氏犹豫踌躇着又道:“听说婆母手中的天风商行……”

李朝靖呵斥住曲氏,不许她再提。

曲氏却一脸委屈,“夫君,不是我要提,而是那天风商行,如今可是咱们整个大梁排行第三财富的商行,听说比国库还要充盈丰足!”

“婆母就你这一个孩儿。难道她百年后,会不给你?”

“这些年咱们几乎每年都去青松观,但婆母却从不见你我。那日川儿回来说婆母要跟着下山,原本我还不信,没曾想竟是真的。”

“虽然你和婆母这些年母子关系生疏了,但倘若这些日子咱们好生伺候孝敬他,兴许她高兴之余……”

李朝靖不想再听此事,再次彻底打断曲氏。

“我说了,此事休要再提!”

“我与母亲……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你以为的好事,怕是不会落在我的头上。”

三十年未见,记忆中的母亲,已经由那个风火的女子,变成了一个风火的老人。

李朝靖内心很是五味杂陈。

而且,他从未与母亲真正和平的相处过,如今若是让他为了钱而去母亲跟前乖顺伏低,他也很是为难。

李朝靖也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想着如何去与母亲相处,真是叫他也犯了难。

为了与裴老夫人避开些矛盾,李朝靖这才将李卿落给打发了回去。

珠儿是死的惨,但将所有愤怒发泄在落儿的身上,也确实不该。

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她最好是将自己藏起来,不然,若是再发生今日这般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也不会再看母亲的面子饶了她!

李卿落回到静慈堂才知,翠儿已经被李恪川的人给带走了。

今日翠儿护着自己,想必在李恪川手中,她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上一世她就彻底失去了翠儿的消息,这一世,怎么着,她也要将翠儿的命给保下来!

李卿落只能焦急的先在房中等着,等到了天黑之际,她才终于等到裴老夫人回来。

裴老夫人知道今日早上李恪川来大闹了一场后,自然是勃然大怒。

“他到底是不是人!?竟然真的和自己的妹妹动手!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了那个小野种,难不成还要闹出人命?”


裴氏大受打击,狠狠打了李朝靖一巴掌。

那可是李家的嫡长子。

就是老将军回来,都迁怒了裴氏一场。

“他还不过是个孩子,你何苦迁怒于他?这些年,邓姨娘对他确实用尽了心血照应,靖儿还小,将她当作了亲娘也无可厚非。”

裴氏满脸惊愕的望着夫君,仿佛被迫吞了一口苍蝇般,即恶心又伤心。

两年前,她在战场上为了救他性命,所以腹部受了伤,如今便是再想要一个贴心的孩儿,也是再不能了。

所以,李家注定只有这一个嫡子!

但她的儿子与她不亲,夫君也嫌弃了她身上的那些疤痕,裴氏心灰意冷,再懒得看内宅的那些恶心,便干脆搬到了这青松观来清净修养了。

这一来,便是三十年。

李卿落听完张嬷嬷所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嬷嬷让她有话不妨说,李卿落低头绞着手指叹道:“虽然我还未曾见过爹爹,但……但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这是李家,对不住祖母的……”

张嬷嬷眸光微亮,“哦?姑娘怎么说?”

李卿落红着耳朵,仿佛在挣脱一件多么大不敬的枷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继续小声说下去。

“虽我不曾见过世面,但,我曾在乡下时也偶尔听人说起过,大户人家的一些规矩。”

“听来,这是李家当初放任邓姨娘与爹爹过于亲近,不分主仆关系,所以阿爹自幼才不知谁亲谁远。邓姨娘照顾他是有功,但却不能抹灭祖母作为亲娘最伟大的功劳。”

“而且祖母当初丢下阿爹也是为了李家,为了祖父,可以说没有祖母,就没有李家后来的一切。”

“所以,李家对祖母是不仁不义。而爹爹对祖母,则是不忠不孝……”

说完李卿落又一副害怕模样的捂着耳朵。

“这话便是落到了爹爹他们耳中,便是我被天打雷劈了,也是我说的,没有作假。”

张嬷嬷被她这副憨厚老实又胆小怕事的样子给彻底逗笑了。

“哈哈哈哈!好姑娘,好姑娘呀!你别怕,天上打雷,老奴我护着您!”

说完,张嬷嬷便笑眯眯的走了。

李卿落看着她走远,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来。

她心中冷冷呵道:原来,这李家从根儿上对至亲血缘的态度,就是歪的。

此刻,她对老夫人竟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对拉拢老夫人的心,自然也就更加势在必得了。

张嬷嬷回到翠竹院后,跪着将刚刚自己与李卿落讲的前因后果,还有后来李卿落说的那些话,都又给裴老夫人讲了一遍。

裴老夫人虽然气恼她把自己的往事讲给了小辈听,但却更吃惊李卿落说的那些话。

“她当真的……如此说的?说李家对我不仁不义,说她爹对我不忠不孝?”

张嬷嬷忙不迭的点头:“是的老夫人,姑娘她说完把自个儿都险些给吓死了,也知道自己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裴老夫人脸上快速浮现一丝薄薄的怒意:“真是胆大包天!这种忤逆之话,也敢随意出口!”

张嬷嬷惶恐的低下头去:“老夫人您别气,我瞧姑娘她就是心思太过单纯,又未经过礼教正经教养,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裴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我气什么?她说的话,都是为着我。”

“我是气她,这些话但凡一个字传回将军府,她岂能还有活路?”

裴老夫人目光落在赵嬷嬷身上,眼神中含着敲打警告之意,让张嬷嬷浑身都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夫人替姑娘考虑的长远,不像自己,只是趁一时之快,套了这些话来。

“老奴知道错了。老奴保证,今儿个这些话,老奴都会烂到肚子里,绝不外传半个字!”

裴老夫人这才点点头,不再与张嬷嬷这个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近身人计较。

“没想到,她自幼流落在外,竟然还是李家,唯一一个没有被养歪了心的。”

张嬷嬷问:“老夫人可愿见姑娘一面了?”

裴老夫人却仍是摇头。

“别急,再瞧瞧吧。我要再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憨厚老实,还是与我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李卿落是真的不急。

她每日除了练字,还去道观上的菜圃里,帮助道士一起锄地种菜。

她锄地种菜都是有模有样的,还能与道士一起商讨,蔬菜生了虫子或是收成不好,是哪里的问题。

她的一些见解,甚至还真帮助道士们解决了一些困惑。

得了道士信任后,李卿落还亲自去后厨做了几回菜。

她自幼就在灶头转,所以很有两把刷子。

做得好了,还亲自送到翠竹院外面,让张嬷嬷端去给裴老夫人尝一尝。

裴老夫人开始还不愿意吃,就赏给了张嬷嬷和莺儿她们。

后来听到张嬷嬷他们夸什么美味,便忍不住也吃几口后,结果也跟着亮了眸子。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等手艺。”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是她自幼吃苦才练出来的,心中也不由有了几分心疼。

“听说她每日,在这道观里过得甚是悠然自在,乐在其中了?”

裴氏考虑着,是否明日就要招来李卿落让她拜见自己一面时,却听下人急匆匆来报:“老夫人不好了!将军府来了一行人,说要强行带姑娘下山进城去!”

“姑娘她誓死反抗,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李卿落重重点头,“是,祖母,落儿记住了。”

李卿落也未曾想过,一切都要去靠祖母,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裴老夫人问她:“你就不问问,祖母要你做什么事,你就答应了?若是祖母让你做的,并非你愿意或是十分为难之事呢?”

李卿落:“祖母帮了落儿大忙,是落儿欠了祖母。所以无论任何事,落儿都会赴汤蹈火。哪怕杀人放火,落儿也在所不辞。”

裴老夫人竟有几分感动。

不过随即又骂她:“呸呸呸!老身要你杀人放火做什么?老身岂是那种人?”

一旁的张嬷嬷她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情绪激烈,而又鲜活的样子了。

“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下山。”

第二日。

山上的道士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裴老夫人和李卿落的离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有聚总有散,本是人生常态。

而且,裴老夫人本就从不属于青松观。

离去前,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给青阳子送了一百两银子。

青阳子含着泪,不舍的将裴老夫人这座财神婆暂时送走,挥着小手:“善人,要回来阿——”

李卿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问张嬷嬷:“他便是青阳子?怎会如此年轻?”

瞧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穿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样子竟有几分俊美。

张嬷嬷:“就是他,不是个太正经的道长。”

刚说完,路岔口,竟遇上了一行人。

李卿落上了马车陪裴老夫人,便听到张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是苍松后山小院住的那位贵人。贵人说昨儿个咱们送去请罪的东西收到了,问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可以与咱们同行进城,护送咱们一趟!”

李卿落眉眼低垂。

昨日李恪川又来道观大闹了一场,到底又扰了那贵人的清净。

就连祖母对那边似乎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立即让张嬷嬷亲自带着杜游画圣之作,送了过去当作赔礼。

昨日李卿落出门撞见了张嬷嬷,才知道此事。

听说对方也不推诿的就收了下来,今日看来,他对那请罪的东西倒是很满意。

李卿落未曾读过书,更不知道杜游是谁,但想必是很名贵的东西,不然只怕事情不会如此善了。

裴老夫人连忙回话:“你去回话,说那便叨扰麻烦贵人了。”

裴老夫人没有客气,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的便同行了起来。

李卿落没有试探关于那贵人之事,这让裴老夫人很满意。

她轻轻拍着李卿落的手,突然叹道:“你若不是被那歹妇换了身份,自幼能在金陵长大的话,定然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娘。”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心中狠狠一动。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个,为她被换了身份而感到遗憾之人。

祖母,她是真心的,为自己这个孙女而感到一丝心疼吧?

“祖母,或许……这一切都是孙女的造化。”

裴老夫人:“那也不是你那蠢爹笨娘就此放过那刘家人的理由和借口!真是糊涂。敢做出换了千金身份之事,这毒妇乃至她家人,都该是杀头之罪,他们竟然为了那野种,不予计较,真是一门子蠢货!”

李卿落:……

祖母骂起人来,还真有几分痛快。

李卿落暗暗记在脑子里,学在心中。

不过,今日总算要进城了。

就是不知上一世,李卿珠安排的自焚戏码,是否还会上演?

那日自己没有立即回府,定然是打乱了李卿珠的计划。

不过她的自焚能做的天衣无缝,让整个李家的人都没有发现真相,想必也是计划的十分周详,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呵。

若她不再自焚假死,李卿落还不知这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就是要死。

死了,就让你再也不敢活过来!

她眸中透出一股狠意,裴老夫人无意瞧见,正是疑惑时,突然马车颠簸,祖孙俩竟摔抱在了一起。

李卿落连忙扶着裴老夫人关切问道:“祖母,您没事吧?”

张嬷嬷在外大喊了一声:“老夫人小心,有劫匪!”

劫匪?

李卿落脸色立即大变,并一把将裴老夫人护在身后。

“祖、祖母,我们定然不会有事的!”

那贵人虽然只有几个人马,但嬷嬷她们好像都有些身手。

不过,大家都是老弱妇孺的,若是劫匪数量众多,必然也难对付。

一想到此,李卿落也有些害怕起来,但是却始终将裴老夫人护在自己身后。

连她自己都忘了,裴老夫人当年可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

外面打斗了不过一会儿,声音就静了下来。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肩,“好孩子,陪祖母下车去瞧瞧。”

李卿落虽然手都在抖,但却还是咬紧了牙绑搀着裴老夫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马车外,地上横尸遍野,竟然有十数个劫匪!

不过,现在除了其中一个还被揪着问话,其余的都已经死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余下的那个劫匪也被瞬间割了头颅。

瞧着杀人的,都是那贵人几人,张嬷嬷她们兵器上连血迹都未沾上。

李卿落撇开头去,不想多看。

却在扭头时,突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眸子,像毒蛇。

黑的深邃,闪耀着一抹寒光,藏着森森的冷意和杀气。

李卿落不由自主,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大胆!竟敢冒犯当今肃王之貌,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一个近侍厉声呵斥,抬手做了一个挖眼的手势就冲李卿落扑了过去。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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