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望着窗户,看它弥漫上雾气,看余光从这里撒下,却是一股冷寂的调子。
冬天没有阳光,那还剩个什么东西?
静,静的可怕,只剩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我又该如何适应这一场冬雨?
我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冬天的。
南方的冬天没有银装素裹的可爱,却有冷冽的风从弥漫大雾中穿梭着刮着你的面,掠夺你最后一丝温度,连树上那摇摇欲坠的孤叶也不肯放过。
若是个晴天便好了,摆上一躺椅,静悄悄地感受着暖日悄然移动,眯上眼睛像一只猫或者狗一样,消磨掉大好时光。
可惜我冬天大抵只能面对着冰冷的笔杆子,和蚂蚁般爬在书上的字,没那个偷空闲的时候。
猫呢?
以前是有机会的,现在却也只能盖上一层厚厚的土,长眠于这片孕育它自己的土地了。
忽的,我想到了什么,闷闷的问“奶奶,猫儿埋了吗?”
她夹火钳的动作一顿,又说“我给它挂树上了,唉,造孽的猫儿……”说完,又似乎是不满,又重复了一遍“可怜的猫儿,多乖得,又抓耗子………”我看着窗外,天却己经青了,黑夜就这样笼罩着这一方温暖,外面要多冷啊,暖和的小手经那刮骨的风一吹,便除了痛冻之外再无别的。
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只瘦条的猫僵硬地挂在鬼魅般的枝干上的影子。
我不敢再去想它到底有多冷,外面的夜多黑啊……我想,既然养了它,就总得给它个善终吧。
我固执的认为,人死了需是入土才为安的。
这猫是我养的,也算是我的亲人了。
自然是需要安眠的。
我下了决定,便告诉了奶奶,她愣了愣,随后才说道:“明天去吧,天黑了……”于是我们又重归于寂静,唯有柴火在灶里噼里啪啦的响……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拿了一锄头就往后山的土坡走去,我低着头,路上的树叶堆的厚厚的,这是秋冬时一场悲壮的归途,我踩在上面,发出嘎吱的声音,吹响了悲壮的号角。
我抬起头,树干光秃秃的挂在落叶上,远看细小的树枝末节尽竟都像一团黑色的迷雾,阻挡着前进的步伐。
我还是穿过了这片柏林的迷雾,我寻找着,彷徨着,迷茫着……不知道怎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大猫来,有它刚断奶便被送过来时小小的一团,肥嘟嘟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睁着大大的,湿润地望着你,时不时叫上两声。
又或者是夜里,它偷偷爬上你的床,找了个脚边的位置,安然的酣睡在那里。
时间一长,它胆子便大了起来,首往你被窝里钻。
若是你半夜感受到一团暖和的东西,那绝对是它来了。
小猫睡觉是不分昼夜的,据我所见,它几乎什么时间都在睡觉。
如果它是醒着,你撸它,尽管你的技术很娴熟,但撸久了它仍会挣脱你的束缚,跑掉了。
正如同现在一般,它跑掉了,跑到了一个我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最终,我找到了它的活在这世上的唯一证明,正如同千百次以前那般,只不过这次再也没有冲我喵喵叫的,躺在我脚边安然入睡的那一团声影罢了……也许是怕我太过想念,小猫也悄悄地随着枯叶的腐化去追大猫了。
但这一次,我终于能抓住它了,它似乎也和我熟络起来了,只乖乖的躺在那儿,安详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