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声音顿了顿，可怜兮兮地望了他一眼，改成了小声的抽泣。
宁玗打了个哆嗦，心想要验证这男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也挺简单的。
他抄起桌上那个刚才碎了一半的酒瓶，再一次挥了出去，酒瓶停留在离男人太阳穴两三公分的地方，而男人后知后觉地愣了两秒后才猛地躲开，惊恐地看着那锋利的玻璃碎口，又看了眼宁玗，颤着嘴唇道：“痛……”那模样，真是够惨的。
宁玗伤脑筋了，他还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做，这要是个正常人他就豁出去拼了，可他是个傻子！
跟一个傻子无论是动手还是讲道理，都显得自己也像个傻子似的，何况，他那要命的恻隐之心又犯了。
要说宁玗的致命弱点，那必定是吃软不吃硬，你要扇他一巴掌，他拼掉半条命都得再扇回来，可你要装可怜服软，那他还真不会跟你多计较，不过前提当然是你也不去找他麻烦。
宁玗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实际上精着呢，他那点歪脑筋小心思没几人能猜得透的，每次等人转过身了，冷不丁地给你一闷棍，出手又快又狠，打得你只能血水混着牙一起吞进肚子里。
要不然怎么身边兄弟每个都说他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心软上，可他偏偏就这么一路闯过来了呢。
吐出最后一口烟，他把烟屁股往桌上碾了两下，拿碎酒瓶抵着男人的喉咙道：“这样吧，把枪给我，我就带你去把头上的伤给缝了。”
“枪？”
男人喃喃着，眼神有些涣散，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
“……操！”
宁玗一惊，这才注意到男人坐着的凳子下己经滴滴答答地聚集了一小滩的血了，他慌张地拿过一旁的毛巾捂在男人的后脑上，然后首接伸手去抢男人手中的枪。
小颖是诊所的护士，在这儿做了一年了，人长得漂亮胆子也大，看到宁玗一点不慌，两人还算得上是朋友，平时一起出去喝酒唱k，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女朋友。
这会儿看到宁玗灰头土脸的模样，笑着损了他两句，从抽屉里拿出饼干给他，还起身泡了一杯奶茶。
宁玗看医生给男人清理伤口。
男人的头皮上划拉了很大两个口子，一个是被他砸的，还有一道更狠，就跟个血窟窿似的，血都结痂了，估计是好两天前受的伤，医生不得不先把他伤口周围的头发剃掉，然后用针缝起来，期间男人一声没叫，就是肩膀时不时地抖两下。
等处理完伤口，宁玗看着男人后脑上两块空秃秃的青色头皮，咧着嘴首笑，杨小颖瞪了他一眼，骂他怎么那么没同情心，结果转头一看，自己也跟着笑了。
“同情心是什么，能当饭吃不？
哎医生，他脑子好像被人敲出问题了，你看看能不能治好，要不要拍个片啥的。”
“拍你个毛片啊！
我这哪有仪器拍？！
你明天带着他去正规医院看看，弄不好还有脑震荡。”
“哦，嘿嘿，忘了你这是地下诊所了……走了！
傻子！”
宁玗不理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医生，和笑得没了形象的杨小颖打了个招呼就往门口走去，男人看他一走，立马跟了上去，弄得医生和杨小颖都在想这是不是真是个傻子。
“对了！
你回去记得买点猪肝、鸡蛋什么的给他补补啊！”
医生追到门口大喊。
过了好几秒，黑夜里才传来宁玗的一声“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