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远又恼又羞,无言以对,只得又低下了头。
“人活在世上,是要负责任、担担子的,要担起自己的一份!”新竹姐继续说,“我们还是客客气气、清清楚楚的好合好散,趁早分手吧!
免得两人都跌进泥塘里,越陷越深!”
说着,她便把手里一首拎着的金丝篾提篮放到我们喝鱼汤的桌子上,桌子上只有黄文俊和曹香芹喝鱼汤的两只碗,宽敞的很,从里面拿出那蓝印花布包袱,放在黄博远睡的竹床上。
她打开包袱。
她一样一样地清点着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朝黄博远的床头上扔过来,一样一样的说着,--这是流露出她的满腹失望、满腔积怨的一种最强烈的动作:“看!
这是你复员那年给我带回的花折叠伞!
这是你送给我的红毛线衣!
这是毛料呢子风衣!
这是年仔裤!
、真皮皮鞋!
人造革凉鞋!
两双丝袜!
丝的确凉头帕!
从头到脚都齐了!
还有,这是你的笔记本!
英雄笔!
小电筒、银戒子、汽油打火机……本来,这些东西,我都珍贵地收着,除了打火机要日常用,给阿公点烟,没事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翻出来看看,偷偷的试试……我看重的不是这些东西,我眼皮子没有这样浅!
我看重的是人家的一颗心!
本来,我都打算着,等着,有那么一天,我能把它们大大方方穿上,戴上,人前人后,觉得体面光鲜……我都做过好多痴心的梦……”本来都是定情之物,却被花花绿绿地扔了满满一床。
黄博远这可傻了眼,气急得满脸块通红,颈脖上的青筋象一条条蚯蚓似地鼓胀了出来,“新竹!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