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瘦金笔下乱繁华》,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宋徽宗年间,宋、辽、西夏三国鼎立,梁山英雄从不同的途径,一步步走出来,风云下,就是升斗小民也无法置之身外。山西王善、河北高托山、江南方腊、山东晁盖都怀着理想纷纷登场,春秋会、释门这些隐秘的组合和地方世家的实力不断被发现。?宋江等人经历各种磨难,终于组合成横行河朔的强大势力,却在方腊起兵后迷茫了。
《瘦金笔下乱繁华》精彩片段
:东京开封外城方圆四十余里。城壕曰护龙河,阔十余丈,濠之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城门皆瓮城三层,屈曲开门,唯南薰门、新郑门、新宋门、封丘门皆直门两重,盖此系四正门,皆留御路故也。
大雨滂沱,天上的乌云似乎不愿散去,久久地徘徊在开封的上空。坊巷御街自宣德楼一直南去,约阔二百余步,两边乃御廊,许市人买卖于其间,砖石甃砌御沟水两道,近岸植桃李梨杏。今日外城南熏门外,除了站岗的士兵外,多了一些朝臣,几辆马车停在路边,车上装着行李,看样子是要远行的人们。
此时市井已开,瓠羹店门口坐着一个小孩叫卖灌肺及炒肺,酒店沽卖每份不过二十文的粥饭点心,还有卖洗面水、煎点汤茶药者等不停吆喝。经过的人群和路边的小贩有认出的私下里议论纷纷:“这是陆佃大人,他怎么回京了;那是陈瓘大人,龚玦大人,到底是谁送谁啊。怎么在这里送,靠着御街,干什么也不方便啊。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陆佃那顾得了其他,只是极力挽留陈瓘、龚玦两人说:“陈大人,再等片刻,或许圣上马上就会有旨意到。诸位就不必辛苦这一趟了,德翁也可能回来。”
陆佃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宋徽宗对陈瓘这十三个人并不感冒,只是目前的改革需要蔡京,为了表明立场,所以不惜大力打击元祐党人。
自从二年前,起居郎邓洵武呈献《爱莫助之图》,认为宰相一职非任用蔡京不可,一举打动徽宗。改革派的人物不断从外地调回开封,朝中的官员也纷纷变换位置。崇宁元年五月徽宗下旨,任伯雨、陈祐、张庭坚、商倚等人任满一律转交吏部,让他们在外地随意就差。陈瓘、龚夬一起给予虚职俸禄。
就连陆佃本人,也因朝廷御史大臣要对元祐余党再进行一次贬黜,而陆佃却说“不宜穷治”,被从尚书左丞的位置上罢为中大夫、知亳州,这次是徽宗恩准回京看病。陆佃劝两人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打气。
只是这次处罚大了点,徽宗下令将元符末年担任台谏官的人都贬逐流放到边远州郡去:任伯雨去昌化军,陈瓘去廉州,龚夬去象州,陈师锡去郴州,马涓去澧州,陈祐去归州,李深去复州,常安民去温州,张庭坚去鼎州,丰稷到台州,陈次升到循州,谢文瓘罚昭武军居住;张舜民到商州。
雨渐渐停了,已经是晌午时分,龚玦望望从内城朱雀门一直延伸过来的御街,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心里不免有些暗暗的失落。身边陈瓘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一再挽留的众人说:“在京中呆久了,难免有点闷,出去看看也是好事,该启程了,否则耽误了日期,可吃受不起啊。”
陈瓘字莹中,号了斋,面目端正一表人才,是沙县人,为人谦和,不争财物,闲居矜庄自持,对朋党之争深为痛绝。陈瓘闻言笑笑,他明白好友安慰的意思,在这风雨之日,能站在这里相送已是需要勇气的事情。
陈瓘心里明白,自己这群人性情耿直,眼睛容不得沙子,批评朝政的言论越来越强力,章惇、菜卞、蔡京、曾布这些身居相位的人不时有被扳倒的。象任伯雨处在谏官的位置半年,上疏奏一百零八份。大臣们惧怕他的多言,就连徽宗都有些担心,在让任伯雨做给事中的同时,都私下里告诫他少说或不说;自己也是一样不愿退缩,现在的结局不是最坏的结果。
龚玦收回目光,转身朝送行的人深施一礼说:“范公当年曾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朝中之事拜托诸公了,以解我等忧愁。”陆佃听了长叹一声挥挥手,众人让出路来,送别二人。陈瓘对龚玦说:“不妨一起先坐我的车,到了岔路再分开吧,路上正好闲聊一会。”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嗒嗒作响,车队朝南方走去。
:开封城外,湖泊交叉,看上去焕然一新。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镜好似都凝结住了,象银镜一样把路上的马和行人都倒映在其中。田里的庄稼挺直了腰板,好像洗净身上的尘土,正在悄悄长高。路边的枫树经过雨的洗礼,依然安然无恙,只是枝叶更茂,全身更翠了。
走出五里地,马夫突然停了车禀告:“大人,路边有人相候。”二人走下马车一看,道边稻草搭的凉棚里,几张桌子,有二桌歇脚的旅客。一个官员穿着旧官服端然坐在最外面的桌边,消瘦的身材就是坐着也笔直,长髯飘在胸前,是房州通判瞿汝文。瞿汝文看二人走近,站起来迎接说:“汝文见过二位大人,闻听远行,特在此相候送行。”
待坐下,瞿汝文恭敬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说:“下官初到汴京,没什么见识,只是敬重二位大人的风骨,真心愿诸位不久回到汴京。另外陈大人,有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说都是为了朝廷,胜负之分没有那么重要,蔡相也有蔡相的难度,切莫轻易起事。”
龚玦听了大怒,冷冷地说:“瞿大人此话差矣,都像你这般怕事,朝廷会是怎样,难不成看着这帮奸党胡作非为。”龚玦正想继续发挥,突然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人;又只是带一句话,不由得一下子停住。
瞿汝文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只是紧紧地望着陈瓘,陈瓘始终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终于站起来饮了面前的茶,调头向马车走去;龚玦意识到什么,急忙跟了出去。瞿汝文长叹一声,调头向城中走去,伴随着马蹄声的杂乱远行,瞿汝文的身影越发孤单。
一路的情景被汇报到蔡京处,蔡京也不禁动容:“如此处境,陈瓘还能心如止水,真是不可小视。”
蔡攸在一旁说:“也许陈瓘现在看圣上如此待他,心灰意冷,所以没有任何话说。”
蔡京摇头说:“绍圣元年,章惇为相,向陈瓘征询当今朝政应以什么为重。陈瓘直言不讳地告诉章惇:当今处理朝政应该持公正,不能再搞朋党政治。他举乘舟为例,说:‘移左置右,偏重一边都要覆舟,都是不可取的。’
章惇说:‘司马光奸邪,应该罚治是当务之急。’陈瓘明知章惇与司马光政见相悖,却在章惇面前为司马光辩护说:‘这就错了,就像乘舟一样,偏重一边,有失天下之所望。’章惇虽然十分气愤,但也不得不佩服陈瓘的胆识和学识,提名陈瓘为太学博士。
所以陈瓘本可依靠革新一派,这次也可以置身事外,却为了龚夬不愿后退,为父也是没有办法。反过来说,建中靖国元年,元祐党人如能像曾布和徐责力建议那样,与我们共存,圣上也不会同意我们现在这样做。”
一旁的刑部尚书邓洵武小心的侧过身子问:“蔡相,瞿汝文?”
蔡京笑笑说:“洵武不必担心,我知道你们是同窗好友,就是看你的面子我也不会为难他,他只是送送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吧,就升瞿汝文做了黄州郡守。”邓洵武急忙感谢,心里却在打鼓,苏门四弟子中的张耒于崇宁元年被贬为房州别驾安置于黄州,苏轼弟子潘大临也在黄州柯山,蔡京此举分明是在试探瞿汝文,想找出让他带话的人。
同样的消息也同样传到大相国寺。大相国寺辖64禅律院,占地达540亩。山门高耸,梵宇清幽。当头敕额字分明,两下金刚形猛烈。五间大殿,龙鳞瓦砌碧成行;四壁僧房,龟背磨砖花嵌缝。钟楼森立,经阁巍峨。方丈室里,智清大师看了小沙弥递来的纸条微微一笑,随手放在茶几上,将沏好的茶递给对面的香客:“周老,这是今年刚出的西湖龙井,可惜这里没有虎跑泉的水。”
茶叶冲泡后,香气香馥若兰;汤色杏绿,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香客姓周名侗,以武术善于箭术闻名,人称关西大侠,曾任京师御拳馆教师。周侗端起来茶先闻了一下,沁人心脾;接着淡淡抿了一口,只感到齿间流芳,回味无穷。周侗品完后抬头看着智清大师说:“看来传言是真,现在的大相国寺地位如日中天,从这茶叶就可看出皇家寺院的样子。”
“檀越取笑了,圣上尊道抑佛,这东京汴梁现在也只剩下大相国寺一座寺庙了,佛事、巡幸、文娱、参访、商贸汇集于此,高僧、达官、文人、使节不时出入,但这样就是香火再好又能如何?”智清大师话里透着一丝落寞:“按说出家人四大皆空,这些身外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小僧不能脱俗,数千僧众和佛教的前途不能不考虑。”
:“大师是怕皇上一日被蒙蔽,诏禁佛教?”周侗放下杯子,望着智清大师。
“贫僧确实有此担忧,周世宗诏禁佛教,一年废寺三千三百三十六所
,全国寺庙仅存两千余座,僧尼六万人。北方佛教一时大衰,后我大宋立国,历经百年才恢复,至今山东等地还有反对之声。”智清大师神情肃然道:“当时毕竟北汉、南唐、蜀还在,幸存者多在此三处。今若有此浩劫,只恐万劫不复。”
周侗捻着花白的胡须摇摇头说:“大师当局者迷,当今圣上是性情中人,做不出这种惨绝之事,关键的事还是想把握住的,否则这十三个人也不会拖了一年才定案。只是元祐门下书生太多,执政数年,却没有选出治国之才,如果有一个能和蔡京相当的,皇上断不会起用新党。”
智清大师知道周侗虽不得志,但当年是大学士包拯招入,历经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五朝,这份眼光见识少有人比,几句话也切中要害。智清大师点了点头说:“多谢周老点化,这些话也只有老檀越你能说,今日光临小寺相必是有所赐教的吧?”
“大师好眼力,我已经退休了,现在蔡京得势,是不会放过元祐党人的,好歹也会出口恶气。我年纪也大了,不想再看着受气,准备离开京师,到外面转转去。有一件俗物,带着不方便,想放在大师这里委托保管。”周侗直接说出来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盒子上了锁。
智清大师扫了一眼,双手作揖说:“周老,这是对小僧的看重,只怕有负重托。”
“不会,大师若不行,恐怕汴京没有人行了。”周侗自信的笑了。智清大师出自五台山,却因精通佛法在壮年接手大相国寺,十年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并且十年过去,智清的音容似乎没有改变,看上去还是当年的样子。周侗放低声音说:“听说高俅又升官了,他在刘仲武那里真是如鱼得水,发挥出潜力了。”
高俅原是苏轼的随从,他为人乖巧,擅长于抄抄写写。后来苏轼又把高俅推荐给了他的朋友小王都太尉王铣,不久高俅又因善踢球成了当时端王赵佶的亲信。赵佶成了徽宗后,煞费苦心,先让高俅下放到基层,托给守卫边境的大将刘仲武,以此来“镀金”。
“周老,好灵通的消息,这才是贫僧担心的地方,高俅回来之日怕是风云变幻之时,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智清大师闻言笑着把茶几上的纸条递了过去说:“有人怕陈龚二位大人出事,让贫僧暗中派人保护,现已平安离京,贫僧算是放下心中的石头。现在只怕高俅回来后,又生事故,到时候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周侗看完纸条,端起茶杯说:“唐朝高僧从谂禅师有句口头禅:‘吃茶去’,大师茶凉了。”智清大师豁然醒悟,知道周侗说的从谂禅师就是赵州和尚。
赵州和尚有一次问新到的僧人:‘曾到此间么?’僧人曰:‘曾到。’赵州和尚曰:‘吃茶去。’又问另一僧:‘曾到此间么?’僧人曰:‘不曾到。’赵州和尚曰:‘吃茶去。’后来院主问曰:‘为什么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赵州和尚召:‘院主。’院主应诺。赵州和尚曰:‘吃茶去。’”
智清大师从炉上取过茶壶,往两人杯中注水。周侗默默地注视着,羡慕地说:“大师确实精于茶道,因水温不同,与刚才注水的距离又换了。茶的适中,就在于水温正好;水温正好,就在于壶和杯的距离正好。”等智清大师倒好茶,周侗端起来一饮而尽,拱手飘然而去。智清大师目送周侗走出禅房,略一思索,修书一封安排人送往五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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