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咬牙想买，我不同意。
这笔钱可以用来给我妈买药，买新衣服，可以改善家里的伙食。
它能干很多很多事情，而不是用在这种地方。
最后我送的是家里自己种的水果。
水果是我特意去挑了，个大味甜，还没打农药，满满装了好几大袋子。
可他看不上眼。
当场丢进垃圾桶不说，从此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就像现在这样，一下课，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闹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样，你妈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闭嘴！不许你说我妈！」
我眼眶泛红，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没有闹事，明明是宋羽带着人欺负我。」
班主任被我拔高的声线吓得身子往后仰，反应过来后他恼羞成怒，随手拿起桌面上同学教上来的作业砸在我身上。
「你不仅品德不行，居然还污蔑同班同学。」
「宋羽是什么人，她怎么会欺负你。」
「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她们欺负你，那我就问问你。」
「——为什么她们不欺负其他人，就欺负你！」
「你说说是不是你自己有问题。」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以为，就算他不喜欢我，最起码也会稍稍爱惜一下自己的学生吧。
他不是老师吗？我不是他的学生吗？
我不是……受害者吗？
为什么错的人就只有我呢？
可他冰冷冷的话语还在我耳边回荡。
「都快高考了，你的事情闹出去对学校影响不好。」
「什么事情别动不动往外说，想想你妈，再想想高考。」
他朝我露出一抹冰冷的，恶劣的笑。
「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长，你们好好商量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妈妈来的时候，额前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看见我一身狼狈的样子，都顾不上平时的谨小慎微，心疼地摸着我红肿的脸，就连声音都在抖。
「暇暇，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跟妈说，你跟妈说。」
她期期艾艾地看向班主任。
「老师，是不是有坏学生——」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班主任不耐烦地打断了。
「俞暇身上的伤是自己摔倒摔的。」
我妈向来软弱，可此时却挡在我面前，气到身子都在发抖。
「你看看她脸上的伤，再看看她被剪到乱七八糟的头发，怎么可能是暇暇自己摔跤摔的！」
「明明就是有人在学校欺负她！」
「砰砰砰！」
班主任重重地拍打着桌子，话里话外满是威胁。
「你想要闹事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过不了多久就要高考了啊。」
「你现在再闹一下试试，信不信不让她回家反省。」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把我们赶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