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瓜子文学网 > 现代都市 > 文章精选阅读女俘

文章精选阅读女俘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武侠修真《女俘》,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冯蕴冯敬廷,是作者“冯蕴”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5-06 10:4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阅读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武侠修真《女俘》,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冯蕴冯敬廷,是作者“冯蕴”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文章精选阅读女俘》精彩片段


不知在水中沉浮了多久……

冯蕴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子落入一个湿漉漉的怀抱,男子强劲有力地环住她,热气喷在后颈,让她在烈焰和冰山中反复煎熬……

她脑子有些空白。

“松开我……”

男人很没分寸,说不出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作粗暴激烈,薅住她的头发往岸上拉。

痛!冯蕴本能地反抗,双手双脚垂死般挣扎……

扑通!两个人重重砸入河水。

冯蕴低头,在他手背上狠狠一咬,发疯般拉扯,不愿离开这河水带来的舒适……

她狠,男人更狠!

一条胳膊横在她的身前将人拖过来,动作狠戾无情,冯蕴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

“再动淹死你!”低沉的声音带几分喘息,男人将她拖过来,面对面裹入怀里,坚硬的胸膛撞得冯蕴头昏眼花。

冯蕴一怔,扭头望去……

月光肆无忌惮地落在那人的脸上,束发绾髻,挂着水滴的小麦色脸庞轮廓分明,原本的锐气五官在此刻更显锋利,好像要将她一眼看穿……

是冯敬廷……

冯蕴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

“抓紧!”冯敬廷圈住她的手紧了紧,眼眸暗沉,下颌绷住,“要掉下去了。”

“嗯…”

呼吸温热绵长,落在耳侧。

冯蕴贴住他,牙齿不自觉的打颤。

炎热时节,两人的衣裳都十分薄透,甚至可以看清他胳膊上因为用力而隆起的青筋……

冯敬廷托着她往岸边划……

她虚软无力,紧紧盘在他身上。

一眼望去,是河水的轻波,晃啊晃。

两个人都有些气喘,

冯蕴的身子更是颤得厉害。

有一种疯狂的叫嚣,在啃噬她,黏黏腻腻紧贴在一起,湿漉漉的身子,暧昧的姿态,就要压垮她最后的防线……

“将军……”她轻唤。

冯敬廷低头,目光定在她脸上。

带着一个人划水并不轻松,他喘着粗气,沉郁的双眼里是强势且凶狠的力量,犹如一头捕猎的野兽,汹涌的是兽性。

“别动!”

难受。

她恨不得即刻沉入水底。

可冯敬廷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药物侵蚀的身体也不容她清醒。

骨头好似变轻了。

紧贴着他的,一阵酸软。

冯敬廷保持着划水前进的姿态,表情平淡。

月色正浓,岸上的侍从无法看出水下的急流涌动。

“将军……”冯蕴又唤一声。

“闭上嘴,可好?”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闭不上……难受。”冯蕴长长叹一口气,扶住冯敬廷的肩膀,望住那双泛红的黑眸,好像怕滑下去似的,缠他更紧,丝毫不知那细微的动作,带给冯敬廷的是怎样毁灭的刺激。

她如此狼狈。

冯敬廷分明也看出来她的狼狈,偏要让她来求。

如果这个人不是冯敬廷,她兴许还能再忍耐。

可一旦知道是他……

前世三年什么都做过,再多一次两次又有何妨?

冯蕴双手揪住他颈后的衣裳,软绵绵贴上去,整个人仿佛盘坐在他的腰间,小猫般在他耳边低吟一句什么,然后啃向他的喉结。

“唔…”冯敬廷瞳孔一缩,猛地按住她的后背,胳膊将人圈紧,呼吸吃紧地咬牙,托住她往上抬了抬。

“疯子!”



界丘山,北雍军营地。

士兵们正在紧张地操练,挥汗如雨。

他们光着膀子,说着荤话,在你来我往中,吼声震天。

“大将军!”

看到冯敬廷用披风裹住一个湿漉漉的女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径直往中军帐去,士兵们眼皮直跳,齐刷刷看过来,好像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冯敬廷:“看什么?继续操练。”

“喏!”众人齐声。

冯敬廷又吩咐左仲,“让濮阳九到我帐中!”

“喏。”左仲应声下去。

一群将士紧跟过来,呼啦啦地围着他,满脸兴奋。

“左侍卫,那女郎是何人?”

“对对,哪里来的妖精,竟敢打动大将军的春心?”

一阵哄笑,众人愈发亢奋。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眼嵌了光似的,好奇得鸡皮疙瘩都往外冒。

“你小子是在找死?”

左仲一脸复杂。

看到十二娘跳河轻生,大家都吓坏了。即便是将军那样冷静的人,也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跳下河去救人。

反而是那个淳于世子,口口声声要带十二娘回去做世子妃的,看见将军下水救人,他居然落井下石,冲上去给了将军后肩一记老拳……

所以,将军是带着伤下去救十二娘的。

左仲跟将军那么久,从不见他这般对另一个人。

二人在河里折腾的那一段,因夜下光线昏暗,在岸上的他们都看得不清,但左仲跟随将军的时间很久了,久到凭借一丝微小的细节,就可以判断出将军的情绪。

那女郎定是把将军撩得狠极了。

在将军捡披风裹住女郎的瞬间,左仲亲眼看到以冷静克制见长的将军居然支上了帐篷……

但回来前,将军就封了口。

那关系到十二娘的名声呢,怎能传出去?

左仲只好为难地,不停拱手求饶。

“无可奉告,兄弟们,无可奉告了。”

“将军的私事,不想挨军棍就别打听。”



濮阳九拎着药箱来的时候,冯蕴的药效已发作得十分厉害,一张脸仿佛在火炉上烤过,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热汗,嫣红的唇娇艳欲滴,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嘤咛,全是男人的催命咒。

“这是中的烈药呀!”濮阳九大惊小怪地瞪大眼睛,“不疏解会死人那种……”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望着冯敬廷。

“此乃天意啊妄之,与你那阳燥之症,无不契合,你何不……”

冯敬廷冷着脸,“闭嘴!”

“是是是,我开药,开药。”

濮阳九知道他什么德性,替他难受,叹口气坐下来,又不满地念叨,“我们裴大将军正人君子,不屑小人行径,更不会乘人之危……”

冯敬廷不发一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便是濮阳九也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克制住那燃起的火焰,在近乎失控的边缘,生生抑住了欲望。

“如何?”冯敬廷眼眸沉静,看着冯蕴软白的脸颊上,羊脂玉般泛着汗津津的润光,两排眼睫在无措而可怜地颤动。

这是要勾死人。

他多看了濮阳九一眼。

濮阳九正襟危坐,很懂得惜命。

他就像看不到眼前那一方美景,老神在在地叹息,“虎狼之药啊虎狼之药,下手的人着实歹毒。要不是因为多年为妄之瞧病,本神医累积了治疗的经验,且小有所成,只怕这小女郎就报废了。”

换言之……

冯蕴只是被人下药才这样。

而冯敬廷,却要常常忍耐类似的煎熬。

濮阳九细问:“何人这么心狠手辣,舍得对娇滴滴的小娘子下手?淳于焰?”

冯敬廷冷眼,“说重点。”

濮阳九点点头,眼风斜着他又夸张地感慨。

“药下得重,即便有我及时诊治,恐怕也会伤及根本,对身子有损……”

冯敬廷喉结重重的滚了一下,“会如何?”

濮阳九沉着脸,说得比方才慎重。

“这小女郎以后,恐怕是不好受孕,当不成娘了。”



冯蕴幽幽醒转。

营帐里有摆放整齐的兵器和盔甲,长短不一,看着便沉重。

她的衣裙不知去向,身上仅着一件宽大的男子中衣,蜷缩在矮榻上,像一朵饱受摧残的花骨朵……

“这是何处?”

冯敬廷已经换过衣服,一袭深衣宽袍,背对着她,看不到那一身精实强悍的肌肉,宽肩窄腰挺拔又颀长,明明很好看,可冯蕴总会想到那种肆虐吃人的野兽……

冯敬廷没有回头,“醒了就吃点东西。”

冯蕴看着左手边柜子上的汤碗,又看看身上的男式中衣,心里微微发热,“我的衣裳……”

“丢了。”冯敬廷言简意赅。

冯蕴想问的是,谁给她换的衣裳。

“我。”又是一个字,冯敬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好像为她换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冯蕴蓦地绷紧,心脏跳得擂鼓似的。

名义上来说,她是冯敬廷的姬妾,上辈子也同他有过无数肌肤之亲。大营里没有女子,他为她换衣,她应该感激。

可想到今天的事情,想到她昏迷时让一个男子看光,她仍是有些无法正视……

冯敬廷亲眼看到淳于焰那样对她。

冯蕴搓了搓额角,想说什么,又忍下去,只哑声问:“几时了?”

冯敬廷说,“夜深了。”

回答了,又相当于没回答。

冯蕴抿了抿唇,“多谢将军搭救。”

“嗯。”冯敬廷低低应一声。

“放走敌军,是我的不对……”冯蕴声音虚弱,“横竖我今日的丑态,都让将军见着了,是打、是骂,还是要罚,全凭将军做主,我绝无二话……”

她的声音听不出羞恼。

很快就已经平静下来,接受了自己。

冯敬廷回头看她,“你该叫我什么?”

冯蕴一怔,“将军?”

“这么叫,我便保不住你。”冯敬廷目光很深,像有深渊暗冥,拉拽着冯蕴,就如那个好像永远也走不出来的前尘旧梦,看得她心如乱麻……

“我明白。”冯蕴老实点头。

放走温行溯,那是大罪。

即使冯敬廷不追究,大晋朝廷呢?还有李桑若呢?

他们会轻易饶过她吗?当然不会。

“所以,将军希望我如何做?”

冯敬廷静静打量她,“唤一声夫主。”

冯蕴愕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

天地间没有声音。

冯蕴盯住他,将汹涌的情绪压在心头。

冯敬廷也在看她,冷漠的,不带一点人情味,就好像方才的话,不是在说男女情事,而是沙场对阵的你来我往。

冯蕴抿唇,“将军存心要保我,何人敢为难?”

又笑问:“是太后殿下会问罪于我吗?”

这声,她克制着情绪,自认为平静从容。

可过往伤口翻开来全是疼痛,不经意就流露出夹杂着埋怨的自嘲,当即惹来冯敬廷的探究。

“何人告诉你的?”

冯蕴不与他对视,一张粉脸微微垂下,表情松快地笑,“晋国朝廷里比将军权重的人,有几个?何需别人来告诉?”

冯敬廷没有说话,朝她走过来。

他姿态高高的,神态冷冷的,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在冯蕴的头顶覆盖出一片暗色。

“将军?”冯蕴抬眉。

他不应,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坚定有力地绕过冯蕴的后背,在她的错愕里,扣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拉,逼得她抬起头来,直面他。

“记住,我不让你死,无人敢动你。”

似乎怕她不长记忆,手头又紧了紧。

“下次跳河前,问问我,允是不允!”

跳河?他以为自己是羞愧寻死?

冯蕴有点纳闷,但很难因此而感动。

为这样一句话,不值一提的话。

她不会那样不争气,但她识时务地说了声谢谢。

“但你该受些惩罚。”冯敬廷的声音有点哑,扶在她腰间的手没有动,传出的热量却十分惊人。

瞧,这样冷漠的一个人,呼吸是热的,身子也是火烫的,在这样的夏日,烙铁般透过来,仿佛要将她溶化……

冯蕴嘴唇干涩,有点渴。

她轻拂下微湿的头发,顺从地点头。

“将军要如何惩罚?我都依你。”

冯敬廷瞳仁微缩,在她贴上来时身子便僵硬了,腰眼麻酥酥的,一时无法作答。

柔软的,小意的,这样的冯蕴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哪怕明知道她在伪装,但是,当她的脸靠在怀里,眼睛温柔地看他,就会带走他所有的戾气和狂躁。仅剩拨动人心的温柔,带给他滔天的快意。

两个人眼对眼。

心知肚明——

“冯氏阿蕴。”冯敬廷喉头也干哑得不像话,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压抑,“你想好了?”

冯蕴低低地嗯一声。

她想好了,反正温行溯已经离开冯敬廷的魔爪。大兄活下来了,这比什么都强。男女间的事情,无非如此。那么多人肖想的裴大将军,她吃了不亏。

反正在她心里,冯敬廷也就是个工具。

这样一副好皮囊,不趁着干净的时候享用,难道要便宜李桑若?

既然无论她做什么,李桑若都不会放过她,那何不舒舒服服地恶心她一下?

再相爱又如何,李太后也要吃自己剩下的……

冯蕴很坦然地点头。

“想好了,将军想好了吗?”

冯敬廷慢慢地抽回手,那动作轻缓得近乎缠绵,平静的声音里没有起伏,说的话却如同惊雷。

“那等天亮我送你回去。过两日,让你兄妹相见。”

冯蕴保持的冷静,顷刻崩裂。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冯敬廷不仅知道她救的是齐国将领,还知道那是温行溯。

而且,温行溯此刻也落入了他的手心。

冯蕴呼吸都绷紧了,仍心存侥幸。

“将军玩笑了。我大兄,人在信州?如何与我相见?”

冯敬廷面无表情,“在石观县的码头抓到的。”

冯蕴身子微微软下去。

那种落入再次命运轮回的无助,让她有片刻的恐惧,但很快便清醒过来。

尘埃未定,胜负未分,不到放弃的时候。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冯蕴没有看走眼,文慧办事很利索。

酒楼开张缺少佐料和食材,她亲自带人去石观县采办,对接商家供应。缺少人手,便张贴告示,临时招人。

于是,玉堂春在第三日就鸣锣开张了,即便只有简单的粥、饼、面食等食物售卖,也很是热闹了一番。

冯蕴特地让她在石观县买回两挂炮仗,听响。

玉堂春是全城第一家开张的酒楼,也是唯一的一家。

原因很简单,战时的钱是不值钱的,粮食布帛才是硬通货。冯蕴这么干毫无疑问的亏本买卖。即便五年不收税,那又如何?

尤其,玉堂春不仅收齐五铢,还收晋国制的五铢钱。这种五铢钱为节约成本,偷工减料,老百姓不怎么买账。

而且安渡城里早就传开了,河对岸的信州,齐国集结了五十万大军,要和晋军决一死战。

等齐军收复失地,那堆铜钱用来回炉吗?

钱币就是国家的信用,没有信用那就是买不到东西的死物……

无数人在私下里嘲笑十二娘是傻子,但不妨碍她的玉堂春开张。

有人动了,就有人跟着动。

商人嗅觉灵敏,紧跟着,城里的胭脂水粉,笔墨纸钱、当铺茶寮陆续开门营业,留仙街的大集市里,也有了一些外地来的流动摊贩,城里百姓和乡村农户,也纷纷走出家门,将家里不用的物品摆出来,交换一些需要的生活物资。

盘活了流动性,安渡郡渐渐恢复了人间烟火……

但战争的阴影下,百姓心里都已经认定,战还会继续打下去,三年五年不一定,只是谁输、谁赢、谁做皇帝的区别而已……



有了田地,冯蕴就盼着下场雨。

可老天作对似的,不仅无雨,天也更热了。

冯蕴不耐暑气,呼哧呼哧摇着蒲扇。

“今日不见敖侍卫呢?”

平常敖侍卫总在女郎的周围打转,女郎要办什么事情还得想办法支开他。今日没见到人,小满也有些好奇,赶紧去打听。

阿楼跟着她回来,给冯蕴请个安,便道:“敖侍卫和叶侍卫天不亮就出府去了。小人看他们脸色很是难看,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冯蕴点点头,思忖一下,“那我们也去田庄看看。”

伏暑正浓,驴车出了城,车轮碌碌滚在地面上,好像要擦出烟来,热气蒸腾,车厢里很闷。

冯蕴将帘子撩开挂在金钩上,正望着大片大片的荒田出神,卧在脚下的鳌崽突然嘶吼起来,不停用爪子用力地刨门……

“怎么了?又发现猎物啦?”冯蕴笑着弯腰将鳌崽抱起来,刚抚到后背要替它顺毛,鳌崽一脚就蹬在她身上,从车窗一跃而出。

“鳌崽!”

冯蕴让阿楼停车,“快追!”

鳌崽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草丛里,冯蕴赶紧下车,带着阿楼和小满飞快地追过去,一边在比人长得还高的荒草里寻找,一边喊鳌崽的名字。

“女郎!”

小满突然尖叫一声,抓住冯蕴的胳膊。

“快看,有死人!”

冯蕴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趴在茂盛的草丛里,浑身血淋淋的满是污渍,而鳌崽就蹲在那人的身侧,虎视眈眈地看着……

“大兄?”

冯蕴没有看清那人的脸,而是看到了他紧紧握在手心的一把环首刀——斩蛟。

那是温行溯的生父留给他的,他很珍视,从不离身。

冯蕴呼吸一紧,“阿楼,来搭把手。”

阿楼看女郎表情都变了,这才反应过来地上浑身浴血的高大男子是冯府的大郎君,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把人翻过来。

“大兄!”果然是温行溯。

冯蕴摸了摸他的颈脉,“阿楼,小满,快把大郎君抬上驴车,回城找个大夫……”

不等阿楼回应,她又自顾自摇头,“不,不行,我和小满把大兄带到庄子上去。阿楼,你去城里,想办法找个大夫,切记,不可说太多……”

城里的医馆早就关门歇业了,大夫不好找。

温行溯是信州守将,在安渡郡出现,又身负重伤,若是落入北雍军手上,非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冯蕴不希望温行溯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个大兄对她很好。

温行溯与她同病相怜,是陈氏和她的亡夫所生,跟着陈氏改嫁到冯府后,两头受气,日子很不好过。在年少时那些黑暗的岁月里,二人常常抱团取暖……

后来温行溯投身行伍,说要挣一个前程,护她周全,一去便是多年。

而冯蕴随着冯敬廷到安渡赴任,从此与他分隔两地。

不算前世,他们今生也有三四年没见了……

温行溯已不是少年时的模样,他身量更高大了,骨节长开,俨然变成了他想要的大人模样,只是脸颊过分地清瘦了,身上露出大片的瘀青和伤口。

冯蕴打开小驴车里的小药箱,不停催促驾车的小满。

“快着些,再快着些。”

小满在外面喊,“女郎,不能再快了,车要飞起来了。”

“那你稳着些。”

“喏。”

在北雍军破城前,冯蕴其实做好了各种的应急准备,包括逃荒、受伤,因此她的驴车里不仅有食物,也有常备的伤药。

但冯蕴不是大夫,她能做的只是简单地敷上金创药,包扎止血……

她将温行溯仔细检查一遍,得出结论。

伤口有好几处,都不浅,但幸运的是没有刺中要害,最严重的一处伤在大腿根部,很大可能就是这里失血过多,造成了他的昏迷……

冯蕴划开他的单衣,处理好身上的伤,对腿上的伤犹豫了。

伤在男子私隐处,她是女子,不很方便……

可驴车颠簸间,那伤口不断渗血,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大兄,得罪了。”

冯蕴吸一口气,拉开温行溯的裤带……

“嘶!”布料贴在伤口上,有些地方已经凝固了,撕开的疼痛不在自己身上,但冯蕴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很小心,还是将温行溯痛醒过来。

“腰腰?”温行溯声音沙哑,眼神有些恍惚。

“是我,大兄。”冯蕴看着撕开的伤口迅速冒出血水,伸手便将伤口捂住。

鲜血从女郎白皙的指间渗透出来,触目惊人。

冯蕴的眼睛微微发红。

“大兄,你坚持一下,我让阿楼去请大夫了。”

温行溯唇角微抿,眉头因痛楚而蹙了起来。

他知道请大夫意味着什么,但没有反对,只是做梦一般看着冯蕴,颤歪歪地伸出一只胳膊,似乎想触碰她,确认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然而,手到半空,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腰腰,可受委屈了?”

冯蕴坚硬得仿佛上了盔甲的心,因这一句话突然抽痛,眼睛仿佛被划了豁口的水囊,瞬间被潮湿占满,视线模糊。

“我没事,我好得很。”冯蕴笑着说。

怕温行溯不信,她又仔细地说:“冯敬廷走后,我去了北雍军营,他们没有那么狠,也没有那么坏,冯敬廷他……对我也很好。他给了我庇护,让我主事将军府,还把冯家仆从都赏赐给了我,冯家在安渡的田地庄子,如今也都在我名下……”

本想安慰别人,可自己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她有太多的情绪积压在心底,一直没有机会宣泄,而温行溯是唯一一个,曾经在她和冯莹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她的人,拥有她全部的信任。

只可惜……

上辈子的温行溯死得太早,死在了她的一厢情愿里。为了萧呈的江山和野心,为了她的皇后之位,温行溯倒在了齐国伐晋的战场上,后来兵败被俘,不肯投诚,被冯敬廷下令五马分尸……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北雍军界丘山大营。

这鬼天气热得人汗流浃背,正是晌午,营里没有操练,安静一片,可听到远处山上的夏蝉嘶鸣。

左副将赫连骞的帐里,赤甲、橙鹤、青龙、紫电军四位领兵将军同坐在苇席上,中间桌案是一张叠放的舆图,地上放着两坛酒,嘴里热切讨论着什么。

北雍军共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路军,人都快集齐了,想来是在共商大计……

可听着却似不对,五个将军神色也很风月。

大将军抱一个湿漉漉的女郎回来,那可比齐军攻城还要令人震惊,不仅士兵们好奇,将领们也想知道究竟。

五个人正说得热火朝天,突听门外侍卫大喊道:

“大将军!”

桌案前的几个,面色一变。

交换个眼神,赶紧藏酒。

赫连骞装模作样地指着舆图。

“……咱们北雍军最擅长的就是打攻坚战,连下南齐五城,就如砍瓜切菜,我看那信州就是块软豆腐,五十万大军也就是个噱头……”

几个将军连连点头。

“赫连将军所言极是。”

“不知大将军何时渡河,攻打信州……”

裴獗入帐,看他们一眼,又扫了扫桌案上的舆图,没有说话。赫连骞连忙起身,清了清嗓子,抱拳拱手大声道:

“大将军,我等正在讨论战机。”

裴獗道:“胡子擦干净。”

赫连骞尴尬地一笑,捋了捋胡须上的酒液,嘿嘿发笑,“上次冯十二娘派人送来的几坛老酒,末将看它们孤零零地放在那里,不喝可惜了。”

裴獗脸色冷淡:“人在何处?”

赫连骞观察着裴獗的眉目,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松口气。

“禀将军,拘在暗室里。”

裴獗问:“用膳了吗?”

赫连骞挠了挠头,“姓温的还要吃饭啊?”

他似乎没想到大将军会来关心敌将的饮食,想了想又补充道:

“大将军,那姓温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我要是落到他手上,断无活路。依末将愚见,好好折辱一番,再押到信州城下,直接宰杀了祭旗,以壮我军声威。”

裴獗道:“拿吃食过去。”

赫连骞哦一声,玩笑道:“大将军这般优待他,是要劝降吗?那不如再给他送个小娇娘好了。”

这家伙声如洪钟,是个糙汉。

一席话,惹来众人哄笑。

裴獗面无表情,“好主意,你安排。”

“……”

赫连骞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别看大家都称一声“将军”,可大晋官分九品,制定上中下,大将军位列第一品上,位高权重,武臣极致。

裴獗尤其说一不二,不容违逆,尽管大家都恨不得把温行溯大卸八块,但看他脸色,也只能笑笑。

赤甲军朱呈问:“大将军莫非看上那姓温的了?”

裴獗道:“是个将才。”

这话,众将都信。

但天底下的将才何其之多?万宁守将战败自刎,将军也曾说他是将才。可是,不照样将他的尸体挂在城楼上示众吗?

为何要给姓温的如此优待?

不打不骂,一日两餐,这哪里是看守的敌将?分明是供了个祖宗……

赫连骞借着三分酒意壮胆,朝裴獗拱了拱手。

“末将有话要说。”

裴獗坐下来,四平八稳,“说。”

赫连骞道:“将军惜才,但也该给姓温的一点教训,不然齐军还以为我北雍军变软蛋了呢,下头兄弟也须安抚,不是人人都服气的……”

几个领将也都看过来。

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大概和赫连骞一样。

裴獗自顾自倒了盏凉茶。

“仗不会永远打下去。”

一起征战多年,几个领将也都是裴獗一手提拔起来的,短短几个字,足以明白裴獗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他要劝降温行溯,不仅因为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还想给齐军释放一个信号——归顺就会有好前程,同时,也是给南岸的信州施压,以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百年间,从北到南换了十几个皇帝,连年战乱下来,饥荒灾祸、流民四散,百姓吃口饱饭都难。

若两国休战,也可以让百姓喘口气。

听完,赫连骞没什么不服气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点头称是。

“将军心胸宽广,实乃大气!”

“大什么气?”濮阳九本就嘴损,大热天的被人叫过来去给敌将看伤,心里老大不悦。

他阴阳怪气地道:“我看将军是器大无脑,为美色所惑,乱了方寸。”

裴獗正咽茶水,呛得直咳嗽。

而盘坐案前的赫连骞五个,想笑又不敢笑,扭曲着脸上的表情装镇定,忍得很是辛苦。

众将都很佩服濮阳医官。

整个北雍军里,除了濮阳医官,何人敢这般调侃大将军?

营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半晌,裴獗起身,就像没有听见方才的话,冷冷扫一眼濮阳九。

“去暗房。”

濮阳九揖礼称是,再抬眼,朝裴獗挤眉一笑。

裴獗走在前方,不搭理他,却不知从此落了个“裴大器”的好名声,全拜濮阳九所赐,



此事按下不表,只说暗房。

这里其实是北雍军用来处罚不守军规的士兵用的,四面无窗,光线昏暗,但内有草席,还算干净,普通俘虏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温行溯身上有伤,但端坐在案前,一袭白色宽衫沾染了血迹,脸色苍白,但整个人清俊儒雅,很是矜贵。

裴獗看一眼木案上一口没用的食物,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亲自拨亮油灯。

屋里没有胡凳,他和温行溯一样,席地而坐。

“齐人不喜食麦饭?”

温行溯看着裴獗,“大将军厚待,温某感激不尽。但将军不必浪费口舌,我温家自祖上起,世代耕于江左,又身负皇恩,断不会降。”

裴獗不说话,抬手将壶中的酒倒到两个杯盏里。

再将其中一杯推到温行溯面前。

温行溯看一眼,“我不饮酒。”

裴獗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自己拿起一杯,轻抿了下。

“冯氏阿蕴在我掌心。”

温行溯面色一变,“你待如何?”

冯蕴私自放他离开的时候,温行溯是拒绝的。

他既然已被北雍军盯上,就没有再存苟活之心,又如何能因为自己牵连到冯蕴?

“大将军想用阿蕴的安危来要挟温某?”

裴獗看他一眼,“阿蕴担心温将军。”

他说得不痛不痒,温行溯无法从中听出冯蕴的近况如何,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道:“温某和阿蕴是兄妹,她出手救我,是人之常情,纯善之举,大将军不该怪罪她。”

裴獗神情自若,“我知。”

仍然是模棱两可的话。

温行溯忧心忡忡,一时琢磨不清裴獗的举动,不敢贸然相问。

裴獗冷眼看他,“温将军所掌兵马如何?”

温行溯道:“守信州足矣。”

裴獗道:“那温将军此行,鲁莽了。”

大战在即,身为守将私自渡河,落入敌军手上,何止是一个鲁莽可以形容?

温行溯也深知自己行事不太高明,但他不必向裴獗解释因担忧腰腰而选择孤注一掷的决定。

于是垂下眼帘,不发一言。

“悔吗?”裴獗问。

温行溯答:“不悔。”

裴獗眼皮微动,“那温将军今夜好生休养,明日天一亮,我带将军观看北雍军操练。”

这话让温行溯大为意外。

每支军队都有自己的机密,北雍军从组建起便能征善战,是北晋精锐之师,排兵布阵之法很有其独到的精妙。

可以说,不论是温行溯,还是别的领兵将军,都有观摩北雍军布阵的渴望。

裴獗居然有如此胸怀?

温行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劝、没有辱,展现的只有风度和胸怀,与传闻中的阎王煞神大相径庭。

他抬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裴獗没有多逗留,示意等待的濮阳九进来,为温行溯查看伤势,接着便告辞离去。

温行溯看着那背影,想到腰腰落在此人手上,不由攥紧了拳心……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