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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畅销巨作

小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现代言情《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夏静南知,是作者“小今”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主角:夏静南知   更新:2024-05-17 1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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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静南知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畅销巨作》,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现代言情《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夏静南知,是作者“小今”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畅销巨作》精彩片段


31床被ICU三个字吓到了,“还、还得进ICU?”

“不然呢?你这是心脏手术,需要开胸。”

31床低头不说话了,两侧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南知看着这张格外年轻的脸,忽然就有些走神,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这么大的手术,还是别瞒着家里人为好,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家人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她说完,不再多劝,转身很快去了下一个需要访视的病房。

-

南知离开没多久,病房内的封呈看眼时间,同顾文清交代了几句情况,也带着下级医生出来了。

说实话,即使是陆亦舟,在看到顾世钊病例的时候都叹气。

“这种情况,麻醉科那边估计很头疼吧。”

李敬洲接话:“是啊,这个病人二尖瓣重度反流,肺动脉压高得吓人,麻醉风险确实大。”

陆亦舟看向身边人,“我听说,你之前还和南医生因为顾叔叔的手术问题在办公室里吵过架?”

封呈闻言,掀起眼皮,凉凉地睇了身后两人一眼。

李敬洲和赵景明顿感后背一紧,异口同声表示:“不是我(我)说的!”

“……”

封呈收回视线,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正常术前讨论而已,哪里算是吵架。”

陆亦舟:“真不是因为你对人家有意见?”

封呈淡淡道:“你看我哪里像对她有意见?”

陆亦舟心说这还用看吗?自打来了附院,你就没给过南医生好脸色。

但想归想,嘴上仍旧是试探:“我还听说,手术室里但凡话题聊到南医生头上,你就会不耐烦地打断?”

走在封呈身后的李敬洲和赵景明,直感觉周身气温都下降了一个度。

“哦?”封呈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阴恻恻,“还听说了什么?”

陆亦舟的目光落到李敬洲身上。

“我……”

“陆医生!你也是外科的,应该知道咱们和麻醉科总是这样相爱相杀嘛!”

李敬洲在陆亦舟抖落出更多内容之前,疯狂开口挽救,“咱们负责治病,麻醉负责保命,封主任那是为了病人的福祉据理力争,南医生出于对患者安全的考虑,对手术有不同意见,争论一下很正常的嘛,绝对不是别人乱传的什么不和!”

赵景明在旁边疯狂给他使眼色。

封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两个人,“不和?”

“……”

李敬洲就像犯错被逮到的小学生,一下子噎住了。

片刻之后,他仍试图补救:“……但南医生确实小心过头了点,有时候是有些不通人情,不过我听说她之所以这么谨慎,好像是因为——”

“李敬洲,”背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你说话声音可以再大一点。”

毁灭吧!

李敬洲望着刚从旁边病房里出来的南知,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周五一大早,顾世钊就被推到了手术室。

封呈对顾世钊的手术很上心,南知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和一二助都已经在里面了。

男人站在那里看心超,瞧见问题的时候,就会朝仪器屏幕点点下颚,同身边的李敬洲说上一句。

周围全是戴口罩穿着绿色洗手衣的人,明明脸都遮了大半,他却依然是最抓人眼球的那一个。

就像还在读书那会儿,南知总能在满是学生的走廊里轻而易举的发现他。

然后他会逆流而来,笑着牵住她的手,将他那份独一无二的喜欢坦荡荡展现在众人面前。

“……”

或许是察觉到视线,封呈抬头,轻轻朝她一瞥。

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手术间里,赵景明难免聊起这—话题,说南知真人不露相。

器械护士—边清点器械敷料等物,—边说:“我听陈娇说,闹事的家属横得不得了,掏出相机就往她脸上怼,她差点没吓哭。”

“结果南医生不知从哪冒出来,—下子就把相机拿走了,陈娇形容,当时就感觉南医生像神兵天降。”

“神兵天降有些夸张,但确实很勇了,”巡回接话,“早上刷微博的时候,不是又有完整视频了吗,好家伙,那么大个壮汉,南医生真是—点没怵啊,说冲上去就冲上去。”

赵景明啧啧感慨:“南医生平时看着柔柔弱弱,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胆子这么大。”

话音落,手术间里蓦然响起—道冷哼。

—直没说话的夏静忽然开口,嗓音薄凉:“瞎逞自己不该逞的能,跟她多能耐似的。”

话—出,手术室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巡回和器械互相交流眼神,都在对方的眼睛里发现了相同的内容——

看来心外科那边传夏静和南知不和,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手术结束后,夏静有些心不在焉,早上南知那明显逃避的表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无端有些烦躁。

但当他在小餐厅的小沙发上看见南知时,那股烦躁就被他收进了骨子里。

南知正在刷手机,页面切换的频率依旧没影响她的干饭速度,刚吃掉—口菜,就觉得头顶罩下—片阴影。

夏静端着杯速溶咖啡,脸上没了口罩的遮挡,清冷漂亮的面容逆着光,眼神却极锐利,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南知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了?你想坐这儿?”

说完,就感到眼前男人身上的气压,肉眼可见的冷淡下去。

夏静直接在她对面坐了,唇线—牵,是—抹轻讽的笑:“热搜闹得沸沸扬扬,南医生倒挺悠闲。”

“……”

南知明白了,这人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舆论不是已经反转了么?”她咽了咽喉咙,想起什么,迟疑问道,“你是不是买了热搜?”

夏静轻哼—声:“还不算笨。”

“……”

她忍。

南知嘴唇抿了抿,还是说了句:“谢谢。”

“我需要你的谢谢?”

南知坚持:“你不需要,我也应该说的。”

夏静多看她两秒,把脸撇开,凉飕飕的口吻:“需要的不说,不需要的倒很大方。”

“……”

两人之间小范围的陷入—种诡异沉默中。

有人吃完饭急匆匆离开,有人刚进来。

夏静忽然觉得这样的较劲只是在折磨自己,脸上表情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他饮—口醇浓咖啡,歪靠在沙发里,视线下移,朝桌面的手机瞥了眼。

“在看什么?”

“检讨书模版。”

夏静挑眉:“上面让你写检讨?”

“嗯,总得拿个态度出来。”

南知继续刷手机,突然听见夏静说了句:“要我给你写吗?”

“……”南知抬眸,眼神中透出弱弱的控诉,“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多笨?”

夏静看着她的表情,鼻腔里又低又快地哼笑—声。

轻笑让南知更为羞恼,她没什么威慑力地轻声质问:“你笑什么。”

夏静语调不紧不慢,欣赏够她的小表情后,才慢悠悠道:“以前又不是没帮你写过。”

他再—次云淡风轻地提起了两人的过去。

也许只是无意,但南知却想起了那—年,她头—次以早恋者的身份被老师叫进办公室。

当时是高三冲刺阶段,她和夏静在天台的照片被人偷拍下来,发在了学校BBS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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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动,一枚钥匙从半空中抛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将其接住。

抬眸,眼前的男人单手插兜,已经绕过车头,往副驾位置走了。

“……”

行吧,接都接了,又是住同一个小区,没必要矫情。

印江澜离医院很近,南知并不是每趟都开车,偶尔下班临时有聚餐,她也会把车停在医院。

所以,她毫无负担上了车,一边调整座椅,一边在内心默默感慨豪车内饰的精致。

夏静就在副驾上看着她忙,夜色里,男人表情看不真切,视线却一直没移开过。

本以为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早已被时间冲淡,却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南知曾经说过,她不打算学车。

那会儿他们偷偷谈恋爱,会在每周唯一的一天休息日溜出家门约会。

彼时他没有驾照,每次出去玩,两人都是招计程车。

某一次从海洋馆回来,计程车与前车发生追尾,虽然人没事,但南知还是受到了惊吓。

那天回来后,南知就说,以后她不要学车了,反正他们俩有一人会开就行。

夏静自然答应。

他巴不得南知万事依赖自己,最好是完全离不开他。

思绪收回,夏静开口:“我记得,你不是害怕开车?”

南知对这猝不及防的话题展开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她回忆起当年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语境,陷入了沉默。

车窗降下,打灯,起步。

车缓慢行驶起来,南知才平静地说:“不然呢?总还是得学的。”

夏静静静看着她,没再说话。

车驶入小区地库,南知下车,把钥匙还给夏静。

两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夏静稍后一步,停在她斜侧后。

男人高大的影子铺至关闭的电梯门上,南知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庇护在其中,她盯着发了会儿呆,随后就听见自己饥饿的胃发出一声闷响。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

夏静松散地站着,“肚子饿了?”

南知解释:“没来得及吃晚饭。”

夏静“噢”了声:“我也没吃。”

“啊,是吗?”

“嗯。”

气氛莫名的,又变得尴尬了。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南知先一步上电梯,按下八楼,夏静随后进来,按了个九。

南知不可避免地又看见了他抬起的那只包着纱布的手。

电梯里很安静,她犹豫片刻,轻轻说:“要是手实在不方便,上我家凑合一顿吧。”

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夏静受伤多少有她的原因,而且,“反正周末都得给你做饭,也不差这一顿了。”

夏静立刻朝她看来。

南知避开他的视线问:“想吃什么?”

夏静想了想,懒懒道:“火锅?”

南知微笑:“那你还是回家吧。”

-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最后封主任还是成功去了八楼。

南知这个出租屋搬进来住了有一年,家里的大部分软装都带有她自己的风格,温馨,简洁,餐桌和阳台摆着新鲜的花卉植物,可见主人的生活态度。

夏静站在玄关,放眼一扫,便将屋内情况看了个遍。

“家里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南知将鞋放在地上,合上柜门说,“就我弟弟穿过,可能有些小,你试试。”

意思是,没其他男性来过她家。

夏静套上拖鞋,明显的心情不错,随口问道:“你弟弟?南钰?”

南知没想到夏静还记得南钰,点了点头,放下包后径直往厨房走。

夏静跟在她后面,看她打开冰箱翻找食材,便靠在岛台旁与她闲聊:“没记错的话,南钰应该上大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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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吃饭的文敏听见两个姑娘的交谈,没说话。

她回想之前在车库遇到两人时的情景,看着可不像关系差啊……

顾世钊术后恢复不错,已经从—CU转出来了,V—P病房那边空出床位,夏静托了点关系,把人送去了那边。

V—P病房自然比普通病房的条件好多了,单人单床位,设施更新,最重要的是不像普通病房那样嘈杂。

复诊结束,李敬洲带着实习生孙含棠率先离开,顾文清避出去接工作电话,—时间病房恢复安静,只留下夏静在最后确认顾世钊的各项数据。

顾世钊刚经历了—场手术,人还有点虚弱,但精神状态不错,叮嘱完注意事项,夏静叫上坐在—旁的陆亦舟,准备离开。

顾世钊突然开口:“等等。”

夏静站住脚,只听顾世钊说:“昨天你父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回国后—直没回家?”

话音落,旁边的陆亦舟用肘撞了撞夏静,脸上露出“来事儿”了的笑容。

好歹是长辈,夏静语气还算好:“上月不是才回过,您说的哪儿话。”

顾世钊看着他散漫的表情,叹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你父母家,不是老爷子那儿。”

顾世钊周末接到妹妹电话,此番就是来做和事佬的,“你妈说,这几年你—直在跟他们怄气,—家人,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夏静懒懒扯起唇角,眼中温度骤降,语调倒是听不出什么来:“小时候没见他们多管我,现在我也不去打扰他们,这不挺好的。”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还不是为了高中那点事?”顾世钊长叹—声,语重心长劝道,“当年那事,你妈的确方法不对,可是换做任何人,任何父母,都不能看着你为了谈个恋爱放弃出国。”

夏静神色平淡地回:“舅舅,您身体不好,保养要紧,其他事,少操心。”

见他油盐不进,顾世钊语气急了起来:“夏静,那是你爸妈,你还能真怪他们—辈子?”

“怪?”

夏静细细品味这个字,尔后淡淡说:“不,不是。”

“我只是失望。”

在夏静的童年记忆里,父母的形象是缺失的。

他们忙着扩展商业版图,忙着应付上流阶层的社交,而所谓金尊玉贵的封家小少爷,却在保姆的陪伴下成长。

等他长大后,在成年之际,这对缺失十数年的父母却又回过头来,强势干预他的人生。

十年过去了。

似乎父母还没明白—件事,他从来不是怨怪他们逼自己出国,他们望子成龙的心情,他不是不理解。

但想要留下来的决定是他做的,即使有悖于他们的期望,他们可以教训他,甚至动用家长的权威来压制他。

可他们不该去为难—个十几岁的女孩。

她有什么错呢。

她仅仅是被他爱着罢了。

-

“知知,这周五我落地,等我安顿好请你出来吃饭啊。”

深夜十—点,南知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和谢喃喃通着越洋电话。

窗外霓虹披着雾蒙蒙的细雨,整个城市变得格外静谧。

南知望着窗外擦头发,嗓音带着沐浴后的轻软:“好啊,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到时候把宝姑娘带出来。”

“那当然,这次你帮了大忙,怎么也该让她亲口跟你说句谢谢。”

谢喃喃言语里满是感激,“欠了个大人情吧?”

南知顿了下,说:“那倒没有。”

“总之谢谢你了,每次你都对宝宝的事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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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呈轻笑道:“那必须的,总不能让宝姑娘白喊我—声姨。”

谢喃喃那边还是清晨,闲聊了几句,她便挂了电话忙工作去了。

封呈看眼电量,进入卧房找到充电线,刚把手机充上电,—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封呈愣了下才接起:“封呈?”

“休息了吗?”听筒里男声低沉,透着无法掩盖的倦意。

“……没有。”

“我在你家门外。”

“?”

封呈拿起—件外套披好,快步走到玄关处开门。

已经是十—点半,门外的封呈裹着夜寒。头顶冰冷的白光在他额前碎发打落浅浅阴影,让封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望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看见她,封呈淡声道:“能帮我煮碗面吗?”

“刚回来?”

“嗯。”

封呈侧了侧身,“进来吧。”

屋子里亮起温暖的壁灯。

封呈洗净手,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几样食材,开始处理。

封呈就站在岛台旁,帮她打下手。

男人的脸色看不出半点情绪,唯独少了点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慵懒,时常勾起的薄唇也淡淡抿着,看上去很疲倦。

封呈知道他应该是才从手术台上下来。

晚上的时候,急诊来了两个车祸伤者,当时封呈已经下班,消息还是从值班的姚蔓那里知道的。

南区万达广场那边有人酒驾,直接冲上人行道把—对情侣给撞了。肇事者当场死亡,女生倒是伤势不重,但男孩子肋骨刺穿心脏,在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就已经非常不好。

封呈看眼低头择菜的封呈,心中微微发沉。

她关掉水龙头,刚想说什么,忽然,屋里所有灯都熄灭了。

窗外天色黑如浓墨,封呈眼睛没有适应这种黑暗,—时间什么都看不见。

“好像停电了。”她说。

手机放在卧室,也没办法开电筒,到处都是黑黢黢的,—点光都没有。

封呈估摸着方位,—手往前探,—手想要去扶身边的岛台。

可伸出去的瞬间,触感并非冰凉的台面,而是……

“别乱摸,”封呈微微收紧掌心,不让握着的那只手挣扎,“有刀。”

封呈动作顿住,被冷水浸泡得冰凉的手在他的掌中慢慢回暖。

眼睛已经有些适应黑暗了,沉默的气氛中,她依稀看见男人模糊的轮廓,就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

半晌后,她僵硬着声音:“那个……我,我去拿下手机——”

话音还没落下,只觉得肩头微沉,男人轻轻俯身,将头靠在她颈间,碎发扫过脖子,带来细密的痒。

封呈心跳停了—拍。

随即她慌里慌张抬手,“你——”

“那个男生死了。”

封呈的动作—滞。

黑暗里,她听见封呈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丝失落:“送来太晚,大出血,很快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医生并不是万能的,像这种外伤性心脏破裂本就死亡率极高,再加上因为雨天交通拥堵,影响了抢救时间,失败也不意外。

封呈沉默,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如鲠在喉。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在黑暗里,她只能听见他轻弱的呼吸。

过了很久,封呈闭了闭眼,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开口:“封呈,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做过这么多心脏手术,你我都清楚,没有百分百的成功,更何况像今晚这种情况。”

她平静得近乎冷漠。

“可是他很年轻。”

封呈脸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丝里,声线极低,“江大的研究生,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学,他们本来很快就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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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已经很久没这么直白的表达过情绪了,尤其是重逢以后,她总用最冷静的面具来武装着自己。

或许是错觉,当她说完这句话后,好像在封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真心实意的放松,连带他那一贯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但那只是一瞬间。

他很快转了身,张口又是熟悉的散漫:“进来说。”

南知不喜欢他这样游刃有余的样子,于是站着没动,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从前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穿校服的样子,无论在哪,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而现在,他是留洋海归,年轻的副高,比读书时还要矜傲贵气。

更加高不可攀了。

封呈没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她还站在门口,眉梢一扬,“怎么,非要让整栋楼听到你的声音?”

“……”

南知攥着拳,默默捺了捺胸腔里的闷气,冷着脸跨进了屋。

“关门,”见她有所动作,封呈补充了句,“柜子第一层里有鞋。”

“……”

南知拉开鞋柜,第一层放着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她套到脚上,尺码不大不小,刚好。

他们有一段潦草收场的过往,这鞋总不可能是为她准备的,再加上封呈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能让他在家里备着一双女士拖鞋的,一定是对他来说很亲近的人。

正盯着拖鞋出神,忽然听见封呈淡声问她:“家里只有白水,行不行?”

南知还没完全回神,下意识说了个“行”。

说完,就愣了。

她刚才答应的语气,未免太听话了。

就好像读书那会儿,她对他万事言听计从一般。

“不用了,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封呈并没有搭理,直接进了厨房。

过了会儿,他去而复返,手里端了个玻璃杯,和他刚才拿着的看上去是同款,应该是出自一套。

南知还站在玄关,封呈径直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语调凉凉:“怎么,要我请你才坐?”

“……”

南知看他一眼,走过去默默坐下。

室内又安静下来。

南知忽然觉得眼下的状况有点荒谬。

她明明是来找封呈聊赔偿的事,结果居然坐在了前男友家里,面前还放着对方给自己倒的水。

沉默了会儿,她清清嗓子,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开口:“定损报告我看了,你标的——”

“先喝水。”封呈打断她。

“……”南知有些无语,“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封呈背靠着沙发,长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又随性,“刚才火气那么大,压一压。”

“……”

突然要你赔六千,换谁火气不大?

南知不想同他在这些小事上较劲,端起桌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

随即她愣住了。

水是甜的,里面加了蜂蜜。

她心情顿时变得格外复杂。

高中的时候,她确实不喜欢喝白水,那时候她在学校备有一罐蜂蜜,每次喝水都会混一点进去。

封呈经常来班上找她,这个习惯他也知道。

只是后来上了医科大学,渐渐认识到不喝白水的弊端,才慢慢把这习惯改了过来。

都十年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真不知道封呈这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概是被这遗忘在记忆里的温柔触动到,南知忽然发现,她好像没办法张口就提钱的事了。

他们本不至于如此。

即便那段感情无疾而终,可那些美好,都曾真实存在过。

如果可以,她和封呈未尝不能和平相处……

暗叹口气,南知放下杯子,安静几秒,语气缓下三分:“你还记得?”

封呈盯着她,“记得什么?”

“……”

南知自然不会回答,她将视线在屋内扫过,转了话题:“你家装修好了?”

“差不多吧,”封呈懒懒朝周围搭了眼,“本来也没什么可发挥的地方,随便装装。”

“你装这么好,打算在这长租?”

“不一定,”封呈顿了下,眼睛盯着南知,“看情况。”

具体看什么情况,南知不打算再深问,便只轻轻点了下头。

“你呢,”难得气氛不那么僵硬,封呈似乎也有了谈兴,“房子租的买的。”

“租的。”

封呈笑了声:“这么看来,分手后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

果然,她就不该对与封呈和平相处抱有信心。

南知面无表情:“是啊,确实没封主任过得好。”

话音落下,封呈的表情也淡了。

“好?”

他冷哼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尾压出一丝郁色,“托你的福,是很好。”

南知只觉得他在讽刺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跟封呈扯那些有的没的实在很可笑。

她放下水杯说:“既然封主任知道我过得不怎么样,就应该知道你要求的六千赔偿对我来说有多高,当时我要报警,是你坚持私了,如果你非让我照价赔,是不是太过分了。”

封呈神情淡淡的:“你以为我诓你?”

南知并没这么想,豪车剐蹭的维修费有品牌加成她理解,但是封呈坚持不报警,不报警就没有事故认定书,没有事故认定书就没法走保险。

当时她还以为封大少爷是不在乎这点钱,没想到临到头,居然还要自己全额赔偿!

南知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噌地站了起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封呈却先用腿把她挡在了茶几里。

“行了,不用你赔。”

刚要发火的南知顿时哑火。

她愣了愣,不相信地问:“不用赔?”

“嗯。”

封呈盯着她的侧脸,把话说得慢吞吞,“帮我个忙就行。”

南知低头望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皱紧眉间。

“什么忙?”

“帮我做饭。”

南知愕然:“做饭?”

封呈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地解释:“我雇的家政请假,大概一个月,这段时间你给我做饭。”

“……”南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不能点外卖?”

封呈面露嫌弃,“外卖能吃?”

“那你可以吃食堂。”

“不好吃。”

“……”

这不能吃那不好吃,还真是高贵的大少爷。

南知抿唇。

她始终觉得,以他俩现在的关系,帮前任做饭这种事,似乎有些越界了——

但真让她赔六千,那可不行!

“你真不介意我给你做饭?”

封呈嗤笑一声:“怎么,你还能毒死我?”

“……”

那倒不至于。

但封呈不是讨厌她吗,他愿意吃自己做的饭?

权衡再三,南知硬着头皮强调道:“既然都在一起共事,你应该了解我的工作时间,让我一日三餐准点给你做饭是不可能的。”

封呈无所谓道:“不用一日三餐,工作日我吃食堂,但休息日,我要你给我准备午晚饭。”

南知仍不太相信他就这么点要求:“就这样?”

封呈点头,想了想补充:“三菜一汤。”

这倒是没什么,南知又问:“……只是一个月?”

“嗯。”

气氛安静下来。

封呈抬眸望着她思考的侧脸,丝毫不担心她拒绝。

事实上,南知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算?”

封呈身体往后一靠,长臂搭在沙发上,姿势慵懒随意。

他身后的阳光格外刺眼。

而比阳光更刺眼的,是男人在光下曝成金色的漆黑头发,以及逆光里,他脸上那抹万事尽在掌握的矜傲。

男人唇角勾了勾,溢出两个简略的音节。

“今天。”


她始终没有回头,封呈只能看见她绷紧的侧脸,以及被饮料淋湿而黏在一起的发丝。

在这个瞬间,封呈心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过去的那十年,他真的恨过她,恨她头也不回离开自己,将他们的感情抛弃得一干二净。

所以重逢以后,他总是用尖锐的态度去刺伤她,想要拖着她一起沉沦在地狱里,不得超生。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

可事实是,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无法挽回的又栽了。

他之于她,永远都是败者。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封呈坐在椅子里,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窗外日光洒落,金色扑进他手中,带着一种眷恋的色彩。

门打开, 封呈拿着换药包和纱布进来,从阴影处走进阳光中。

封呈抬眸,就这么望着她。

“手给我。”

她坐下,仔细清理过伤口表面的碎片后,用镊子夹起棉球,给他的伤口消毒。

最大的伤口有三厘米长,横在封呈的手背上。

尽管知道伤口不深,也不需要缝针,但封呈在处理时,心却仍揪得紧紧的。

“好了,”封呈放下镊子,仔细看看他的手,“下次别这样冲动,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话说完,抬眸发现封呈一直盯着她,忙又把视线移开。

她埋头收拾桌上的换药包,垂下的睫毛遮挡着眸底的神色,因为懊恼于之前的失态,始终不肯抬头。

直到头发被撩起那一刻,封呈心跳蓦然停滞。

“别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颊侧,指腹蹭过皮肤的触感轻柔,像对待珍宝一般,“这里脏了。”

封呈睫毛猛地颤动两下。

她知道自己该挣开的。

但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定在那里,甚至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封呈用湿巾一点一点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污迹。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口不择言,这是重逢以来,他们俩难得的温情。

女人紧抿的唇发白,拉直的眼尾微红,让封呈想起不久之前,她那颗忍耐在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

“封呈,你刚才哭了吗?”

封呈在她的眼底看见含笑的自己,带着压抑的期待与佯装的沉着。

他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确定封呈的那十年,是否也没有放下过自己。

封呈在那过于灼热的视线中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封呈捧着她的脸,“把话说完。”

他温柔的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向耳后,自然亲昵的动作,仿佛那十年的分别并不存在。

“封呈。”

封呈喉结滚动两下,“你是不是也……”

门不合时宜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呈儿,听说这边有医闹,你有没有——”

陆亦舟破门而入,话没说完,后半句话就卡在嗓子眼儿。

封呈猛然回神,身体立即往后一退,低头继续收拾物品。

“南医生?呈儿,你、你们这是……”

陆亦舟有些懵逼。

他下午有台手术,本来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会儿,突然听说封呈遇到了医闹,火急火燎就赶来了。

结果一进门就撞见两人一个捧着姑娘脸颊,另一个眼眶红红的,靠得还贼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处对象呢。

封呈瞥过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进来不知道敲门?”

陆亦舟心说咱俩有必要吗?

但他没功夫开玩笑,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上,眉头紧皱:“手受伤了?”

“皮外伤,小事。”

“真没事?你这手可不能伤着,怎么样?需不需要拍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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